许砚宁走到一旁的小桌旁坐下,桌面上摆着花茶,甜腻的花香味飘入鼻腔,许砚宁啧了一声:
“你还真会享受。”
林碧潭虽然被禁了足,但她依然是林家的小姐,只要她想要的,林家就会给她送来。
在许砚宁看来,这样的禁足给林碧潭带来的并非是惩罚。
林碧潭从地上站起来,朝着许砚宁走去,那双眼睛死死地盯着许砚宁。
在许砚宁对面坐下,沉声问:“你到底想干什么?”
许砚宁不紧不慢地给自己倒了杯花茶,甜腻的香味蔓延在口腔,扫除了一身的疲劳。
片刻后,许砚宁才缓缓道:“茶是好茶,就是不知道茶主人是不是好人了。”
林碧潭眯着眼睛,目光落在许砚宁放在桌面上的长剑上,随即林碧潭伸手抽出长剑,一个跨步就到了许砚宁身边。
长剑架在许砚宁的脖子上,锋利的剑身像是随时都可以把许砚宁的脖子隔断。
林碧潭见许砚宁丝毫不慌张,还在细细地品鉴着茶水,眸光一沉,“许砚宁,你就不应该活着回来!”
话落,林碧潭手中一用力,长剑离许砚宁越来越近,眼见长剑就要割破许砚宁的肌肤,林碧潭脸上的笑越来越大。
许砚宁却是冷哼一声,强大的力从许砚宁体内爆发,与林碧潭手中的长剑相抵抗。
片刻后,林碧潭被弹飞了出去,长剑在空中旋转几圈,最后牢牢插进地里。
林碧潭倒在地上只觉得浑身的骨头都要碎了,口中涌出一股腥味,猛地吐了出来。
许砚宁放下茶杯,朝着林碧潭走去,路过长剑时顺手将长剑拔了出来,最后停在林碧潭面前,长剑直指林碧潭。
“我不喜欢不听话的。”许砚宁的语气像是带着叹息:“本来还以为你是个可塑之才。”
眼见长剑越来越近,林碧潭喉中一紧,心中汹涌澎湃。
许砚宁什么时候这么厉害了?她不是一个花瓶吗?
但现在由不得她思考这些,长剑离她越来越近,死亡的恐惧在心中蔓延。
“不要……不要……”
林碧潭还不想死,她才及笄年华,她这么年轻,她还没有做出一番事业……她不能死!
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林碧潭大喊出声:“我错了——!”
长剑也只是停顿了片刻,随即继续往前,林碧潭迫切地往后缩着脖子。
“只要你不杀我,你要我做什么都可以!”
“哦?”许砚宁轻嗤一声,“可我看你这不情不愿的样子,为了避免日后争端,还是杀了你比较稳妥呢。”
“不会的!不会的!”林碧潭立即回应:“你若是害怕,我自愿吞下毒药,只要你不杀我,我就是当牛做马都可以!”
见林碧潭是真的怕死,许砚宁手中长剑一歪,猛地扎进林碧潭旁边的泥土里。
许砚宁俯身看向林碧潭,林碧潭屏住了呼吸,满目惊恐。
“你有什么利用价值吗?”
林碧潭这时条理清晰了起来:“你来找我,不就是想要利用我吗?”
许砚宁轻笑一声,没想到林碧潭的脑子还挺灵光。
许砚宁直起腰身收回长剑,“刚刚给你喂的就是毒药,每日子时发作,没有我的药,你会活活痛死。”
林碧潭没心情去管许砚宁给她喂了什么药,刚刚死亡降临的一瞬间,她的腿都软了,现在想要站起来,双腿还在打颤。
林碧潭强装镇定:“你想要我做什么?”
“你想不想当族长?”
林氏一族一共有百余人,与池氏一样,没有利用价值的晚辈都不会得到重视。
林碧潭之所以被禁了足还能继续享受,是因为她与池生春关系亲近,并且她在京都的名气不低。
只要这阵风头过了,大家忘记了,林碧潭依旧能嫁个好人家,继续为林氏带来利益。
林碧潭立即明白了许砚宁的意思,皱着眉觉得许砚宁在发疯:“你疯了吗?林氏族长是我亲爹!”
许砚宁坐在石凳上,继续品着花茶,“我还以为你们燕国的世家都是不讲亲情的。”
毕竟按照池生春的讲述,池氏对待池生春一直是看池生春有多少利用价值。
在成名前,池生春在池氏的日子可谓是人人可欺,成名后才得到了池家主的认可,才有了真正池小姐的生活。
林碧潭默了默,她承认,许砚宁说的没错,世家之间只有利益,没有亲情。
可要她对自己的亲爹下手,她当真做不到。
许砚宁撇了林碧潭一眼,继续道:“林碧潭,你最好想清楚,是要你自己的命,还是要林家主的命。”
林碧潭低着头,心中纠结,还不待她回答,便听见一阵鸟叫,许砚宁抬头看了一眼便站起身来。
临走前,许砚宁道:“你要是想要自己的命,我在朝堂等你。”
“什么?”林碧潭只觉得自己幻听了。
朝堂?是她想的那个朝堂吗?燕国朝堂自古以来便不允许女子进入,她凭什么可以?
许砚宁跳上墙头瞬间消失得没影了,林碧潭还想说什么都来不及了。
出了林氏,兰灼池怀中抱着几本册子正等着许砚宁,见许砚宁出来了连忙走上前自然地拉过许砚宁的手。
“你还挺快的。”许砚宁笑着夸奖。
她还以为要很久呢,毕竟官兵搜查都没有搜出来。
兰灼池“嗯”了一声,转而抱住许砚宁的腰身,许砚宁有些不开心地皱起了眉,想要阻止便觉得身体一空。
兰灼池一手拿着册子,一手抱住许砚宁,几步跨越便腾空而起,最终落在一个屋顶上才松开许砚宁。
许砚宁皱着眉,“你做什么?”
“我想跟你说一件事。”兰灼池将册子塞进许砚宁手中,继续道:“我想起来了一些事情。”
许砚宁一愣,伸手抓住兰灼池的手腕,脉搏已经不似以前那般虚弱了,强健有力的跳动昭示着兰灼池的身体健康状况。
“你恢复了?”许砚宁有些意外,她也就几天没管兰灼池而已。
兰灼池抿了抿唇,“也不算,只是记起来了一点点。”
“你记起来了什么?”许砚宁有些好奇,为什么虞国朝臣全部身死,只有兰灼池活下来了?
虽然活得像野兽,并且经脉全断,命不久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