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先生的草堂宴会在三日后举行。这三天里,我除了处理翰林院的日常工作,就是绞尽脑汁准备新诗。
"小想,文坛大儒们喜欢什么样的诗啊?"我咬着笔杆发愁。
【根据数据分析,】小想一本正经,【文坛大儒分两派:保守派推崇古法,革新派主张创新。宿主最好准备两种风格的诗。】
我叹了口气:"那岂不是要准备两首?"
【保险起见嘛!】小想调皮地说,【就像考试准备AB卷一样!】
于是,我精心创作了两首诗。一首是规规矩矩的七律,严守格律,用词典雅;另一首则融入了现代诗歌理念,形式上有所突破。
宴会这天,我换上了一身素雅的衣裙,发间只簪了一支白玉簪,既不过分华丽,也不失才女风范。谢景行奉命来接我,看到我的装扮,眼中闪过一丝赞赏。
"林大人今日定能惊艳四座。"他微笑着说。
我苦笑一下:"只求别出丑就好。"
马车驶出城门,向郊外的青山脚下驶去。欧阳先生的草堂位于一处幽静的山谷中,四周竹林环绕,清溪潺潺,颇有隐士之风。
草堂前已经停了不少车马。我们刚下车,就听见里面传来阵阵谈笑声。门口的小童见到谢景行,恭敬地行礼:"谢大人来了!先生正等着您呢!"
走进草堂,我被眼前的场景震住了——宽敞的厅堂里坐满了白发苍苍的老者,个个气度不凡,正在高谈阔论。欧阳先生坐在正中,见我进来,立刻招手:"林丫头来啦!快过来!"
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投向我,有好奇的,有审视的,也有...不屑的。我硬着头皮走上前,向欧阳先生行礼:"晚辈林夕梦,拜见先生。"
"免礼免礼!"欧阳先生笑呵呵地说,"诸位,这就是老夫常提起的林丫头,当今'文魁',太后和皇上都称赞过的才女!"
一位留着长须的老者眯眼打量我:"哦?就是那个写'眼前俱是寿仙人'的小姑娘?诗倒是有几分巧思。"
"谢前辈夸奖。"我恭敬地行礼。
"林丫头,"欧阳先生介绍道,"这位是江南文坛泰斗柳河东柳老,诗词歌赋无一不精,尤其擅长骈文。"
我心头一震——柳河东!这可是当世文豪啊!
接下来,欧阳先生一一介绍在座的各位大儒,我恭敬地行礼问好,心里却越来越紧张——这些人可都是文坛顶尖人物,我这点才学在他们面前简直不值一提!
【宿主别慌!】小想给我打气,【你可是有现代诗词理念加持的,未必输给他们!】
介绍完毕,欧阳先生让我坐在他身边,然后宣布:"今日老夫设宴,一是与诸位老友聚首,二是让林丫头向各位请教。不如我们效仿古人,以文会友如何?"
众人纷纷赞同。柳河东捋须笑道:"既然是以文会友,不如我们行酒令?老规矩,接不上来的罚酒三杯!"
我心头一紧——酒令?这可是古代文人的拿手好戏!我这个半吊子怎么接得上?
【宿主别怕!】小想快速检索,【酒令一般分两种:一种是对诗,一种是猜谜。我们有'诗词精通'技能,应该能应付!】
欧阳先生似乎看出我的担忧,和蔼地说:"林丫头初来乍到,就从简单的开始吧。老夫出题:以'春'字为令,每人吟一句带'春'字的诗,不可重复。"
这规则简单,我稍稍松了口气。
酒令从欧阳先生开始:"春眠不觉晓。"
下一位接:"当春乃发生。"
轮到柳河东:"春城无处不飞花。"
一圈下来,到我这里时,常见的带"春"字的诗已经被说得差不多了。我略一思索,吟道:"俏也不争春。"
"咦?"柳河东挑眉,"这诗新鲜,是谁的句子?"
我心头一跳——糟了,这是**的词啊!
"是...是晚辈偶然听来的..."我支支吾吾地说。
【宿主!】小想尖叫,【不能抄袭啊!】
欧阳先生却笑了:"好一个'俏也不争春'!林丫头果然涉猎广泛。来,下一轮难度提高,以'花'为题,每人作一句诗,需押'花'韵。"
这下难度大了。在座的都是文坛耆宿,作诗信手拈来。轮到我时,我绞尽脑汁憋出一句:"墨香浸透案头花。"
"嗯?"柳河东眼睛一亮,"这倒新奇!案头何来花?"
我解释道:"晚辈常夜读,墨香浸透纸笺,犹如纸上生花..."
"妙!"欧阳先生拍案,"以虚为实,颇有禅意!"
酒过三巡,气氛渐渐热烈。一位姓马的老先生提议:"光行酒令不过瘾,不如我们效仿兰亭雅集,每人当场作诗一首如何?"
众人纷纷赞同。柳河东补充道:"题目就定为'咏怀',诗体不限。"
我心头一紧——来了!真正的考验到了!
侍者备好纸笔,众人开始埋头创作。我犹豫了一下,决定拿出那首创新的诗。毕竟在保守的翰林院我都主张革新,在这里更应该坚持自己的理念。
诗成后,侍者收走所有人的作品,由欧阳先生一一诵读品评。老儒们的诗作果然功力深厚,或雄浑,或婉约,各具特色。
最后读到我的诗时,欧阳先生特意清了清嗓子:"下面是林丫头的作品,题为《夜思》:"
"'夜色如墨染,
思绪似星繁。
欲把心事诉明月,
又恐明月笑我痴。'"
诗罢,厅内一片寂静。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难道他们觉得这诗太离经叛道?
突然,柳河东拍案而起:"好!好一个'又恐明月笑我痴'!虽不拘古法,却真情流露,浑然天成!"
其他大儒也纷纷点头称赞。只有一位姓黄的老先生皱眉道:"诗虽有意境,但格律全无,韵脚不齐,未免太过随意..."
"黄老此言差矣!"欧阳先生反驳,"诗贵真情实感,何必拘泥形式?林丫头此诗看似随意,实则匠心独运!"
双方争论起来,我站在一旁不知所措。这时,柳河东突然问我:"林丫头,你自己如何看待诗词的格律问题?"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我身上。我深吸一口气,坦然道:"晚辈以为,格律如衣冠,可使人端庄;但若束缚了真情实感,则不如舍去。好比人在家中,何必正襟危坐?"
"说得好!"柳河东大笑,"老夫最厌那些死守格律,内容却空洞无物的诗!林丫头年纪轻轻,见识不凡!"
黄老先生冷哼一声:"离经叛道!"
眼看争论愈演愈烈,欧阳先生连忙打圆场:"诸位,诗道广大,各有所好。今日我们以文会友,何必争个高低?来,继续饮酒!"
宴会气氛重新活跃起来。我长舒一口气,暗自庆幸过了这一关。
【叮!任务完成!】小想欢呼,【获得'高级诗词精通'!文坛认可度 30%!】
宴会持续到黄昏才散。临别时,柳河东特意对我说:"林丫头,有空来江南走走。那边的文风比京城开放,你会喜欢的。"
欧阳先生也拍拍我的肩:"丫头今日表现不错。记住,诗词之道,贵在真诚。不要因为他人非议就改变自己的风格。"
我感动地点头:"谢先生教诲。"
回程的马车上,谢景行微笑着说:"林大人今日可谓一战成名。柳河东从不轻易夸人,能得他一句称赞,胜过旁人千言万语。"
我揉了揉太阳穴:"可也得罪了黄老先生那派..."
"无妨。"谢景行不以为意,"文坛本就百家争鸣。有人讨厌你,说明你有自己的风格。"
我扑哧一笑:"谢大人这话倒是通透。"
回到林府,我累得直接瘫在床上。翠儿帮我梳洗更衣,喋喋不休地说着今天府里发生的琐事。我迷迷糊糊地听着,突然想到一个问题:"小想,我的才女梦想完成多少了?"
【已经75%了!】小想兴奋地说,【只要再创作出几首流传后世的代表作,就能100%完成才女梦想了!】
我望着床顶的纱帐,心中感慨万千。从最初的"京城第一草包",到如今的"文魁",这一路走来,真是如梦似幻...
正想着,翠儿突然说:"小姐,今天有个奇怪的人来府里打听您。"
我猛地坐起来:"什么人?"
"一个道士打扮的老者,说是小姐的故人。"翠儿回忆道,"他问了好多关于小姐小时候的事,还问小姐有没有什么特别的才华..."
我心头一紧:"爹怎么说的?"
"老爷说小姐从小聪慧,尤其擅长诗词,三岁能诵诗,五岁能作对..."
我哭笑不得——我爹这牛皮吹得也太大了!三岁诵诗?五岁作对?我怎么不知道我有这么厉害?
【宿主,】小想突然严肃起来,【这个道士来得蹊跷,可能与你的身世有关!】
我皱了皱眉:"改天问问爹吧..."
正要睡下,窗外突然传来一阵轻微的响动。我警觉地坐起来:"谁?"
没有回应。我轻手轻脚地走到窗前,猛地推开窗户——外面空无一人,只有一轮明月高悬。
"奇怪..."我嘟囔着,正要关窗,突然发现窗台上放着一封信。
信上没有署名,只有一行小字:"欲知身世,明日午时,城外十里亭见。"
我的心猛地跳到了嗓子眼——身世?难道我不是林家的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