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漫过汉南智能装备产业园的合金屋顶,昨夜暴雨在钢构架上凝成水珠,滴落声撞进共享单车产线的机械轰鸣里。瘦猴拎着热干面蹿进顶楼指挥厅时,正撞见雷宜雨指尖划过三维投影——越南分厂的产能曲线陡如峭壁,而西格玛崩盘的余震还在全球股市荡出涟漪。
“宜雨哥,矿洞填平了,连耗子洞都用炮火夯过三遍!”瘦猴麻利拆开餐盒,芝麻酱混着辣油的香气冲淡了数据流的冷硬,“倒是朴正焕那棒子,在河内夜总会撒钱充大爷呢。”投影上适时弹出监控画面:梳油头的男人正把美钞塞进舞女领口,腕表折射的浮光里藏着西格玛新CEO布鲁诺的阴沉脸孔。
雷宜雨搅动竹筷,热干面的碱香让他想起九十年代蹲汉口码头啃馒头的清晨。“让老陈把‘捕鱼’的饵撒亮点。”他话音未落,徐汉卿的紧急通讯窗已在侧屏炸开:“雷总!‘零号’在模仿车床震动频率!”地下三十米实时影像里,银白液态金属在真空罐中翻滚,竟将自身拉伸成数控机床主轴的形态,震频误差不超过0.5赫兹。
南国暗涌
河内工业区闷热如蒸笼,长江分厂的老陈抹了把汗,将加密平板推给穿花衬衫的本地掮客。“三套德国血统的精密模具,海关卡单急脱手。”掮客瞟过图纸上“±0.001mm”的精度参数,喉结滚动着拍下照片。不过两小时,朴正焕的跟班已假扮台商挤进展厅,激光测距仪扫过模具时,暗处的传感器悄然点亮。
“鱼咬钩了。”老陈在加密频道冷笑,“这棒子还带了西格玛的‘流水账’当见面礼呢。”雷宜雨看着对方贿赂越南官员的交易记录在屏上铺开,指尖轻敲台面:“账本复印三份,一份塞进海关廉政科信箱,一份寄《青年报》爆料邮箱……”他忽然顿了顿,翻出九十年代倒腾国库券的旧账本扫描件,“剩下一份夹进这个,让朴老板忆苦思甜。”
钢骨新生
地下实验室红光频闪。徐汉卿盯着“零号”模拟出的震动波纹,后背洇出汗渍:“它在学习‘磐石’复合钢的应力参数!”老吴正指挥机械臂吊装新型装甲板,闻言啐道:“这玩意成精了?要不老子给它一锤子……”
“给它搭个擂台。”雷宜雨忽然切断警报,“把三号重型机床的实时数据接进罐体传感器——不是说想学吗?让它学套组合拳!”指令下达瞬间,真空罐内液态金属猛然坍缩成球,旋即暴长出手臂般的凸起,竟同步模拟出机床车削工件的全套动作!
徐汉卿激动得声音发颤:“它…它在帮我们优化主轴切削参数!”监控屏上,原本标红震动的机床指标正渐趋平缓。老吴抡锤的手僵在半空:“小雷老板,咱这是驯了条钢铁妖龙?”
青锋砺刃
正午烈日灼烤训练场,赵三强拄拐立在队列前,迷彩服左裤管空荡荡晃着。“西格玛的狗牌能镶进荣誉墙,全靠弟兄们拿血换的!”他独眼扫过年轻安保们的脸,“但下回敌人火箭弹飞来时,谁他妈再比装甲车跑得慢——”钢拐突然砸向身旁越野车,防弹车门应声凹坑,“老子亲自给你焊双铁腿!”
雷宜雨在监控塔顶看着这一幕,身后“江城工匠”一期学员正屏息围观。当老师傅将钛合金毛坯送进数控机床,少年们突然骚动起来——切削液喷溅的金属碎屑竟在空中凝成“长江”篆体,又转瞬被吸尘器吞没。“小把戏。”老师傅弹飞烟头,“等你们能用车床雕蚊子翅膀,雷总给发金扳手!”满场哄笑里,雷宜雨拨通内线:“给三强配最先进的液压义肢,要能踹穿防爆盾的。”
暗棋收官
河内的爆炸新闻比朴正焕的惨叫更早传回江城。《青年报》头版登着西格玛贿赂清单,配图竟是朴正焕被海关按在赌桌的照片——他怀里那本仿旧账册摊开泛黄的纸页,九十年代黑市国库券交易记录旁,新添的越南盾数额墨迹未干。
“西格玛认栽了!”苏采薇冲进指挥厅,雪纺袖口还沾着咖啡渍,“布鲁诺刚辞职,新CEO想约您……”
“告诉长江法务部。”雷宜雨划掉特斯拉发来的超充桩疑虑邮件,“索赔清单加个零,当给‘江城工匠’二期盖教学楼。”他转身望向落地窗,产业园的共享单车正成箱装船,货轮鸣笛穿破江雾。
暮色镀亮雷宜雨侧脸时,地下实验室传来欢呼。“零号”金属凝成精巧的齿轮组在罐中悬浮,徐汉卿的声波发生器正引导它啮合转动。“妖龙变耕牛了?”老吴摸着新淬火的“磐石”装甲嘟囔。雷宜雨却凝视着齿轮组核心——那里有粒针尖大的光斑随江轮汽笛明灭,如沉睡的眼。
“淬完火的刀,”他指尖轻叩窗沿,“该见见血了。”
窗外,最后一辆共享单车烙着“汉南智造”钢印滑入货舱,而越南分厂的战报在屏幕绽放——老陈手持金扳手站在流水线前,背后十万台贴着“长江”LOGO的电机正装箱启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