铜钟的余韵还在光谷厂房外震颤,雷宜雨指尖摩挲着那台被暴雨淋湿的奥运耳机样机,焊点氧化纹路像一道未愈合的疤。苏采薇推开实验室的门,手里捏着刚截获的央行频段特批文件,袖口沾了咖啡渍——她连续三天没合眼,盯着三星律师团的每一次突袭。
“周家老三的镀锌板残次品在加纳仓库被拍了照,”她声音沙哑,“瘦猴的人混进了酋长卫队,说三星的领带夹能干扰信号。”
雷宜雨笑了。他想起2045年华强北那批因辐射超标被销毁的贴牌机,现在却成了钉死对手的钉子。窗外,老吴正带人把熔铸报废主板的铜钟装车,钟体内壁的北斗芯片闪着微光——这是给汶川灾区卫星电话订单的保障,也是埋进非洲市场的暗桩。
达累斯萨拉姆,雨季的黄昏
赵三强蹲在集装箱顶上啃芒果,汁水顺着晒脱皮的后颈往下淌。脚下是十二万台滞销的“长江老年宝”,原本准备刷成血压监测机救市,现在却要改造成四卡槽怪物。
“总统府要一千台,酋长用象牙换。”瘦猴的声音从卫星电话里传来,背景音是部落鼓点,“但他们要能同时接四个运营商信号——这帮人连SIm卡都懒得换。”
徐汉卿蹲在闷热的仓库里,军工级的焊枪在掌心转了个圈。他想起2004年往武钢硅钢片里塞对讲机零件的日子,现在得把联发科芯片削薄0.02毫米,再塞进四个卡槽。“三星断供的芯片比狗啃的还碎,”他啐了一口,“幸亏雷总让预热了二手光刻机。”
张小龙蹲在角落敲代码,阿拉伯语版微信的弹窗不断跳出。突然他骂了句脏话:“三星在蓝牙协议里埋的后门启动了——他们在锁死非洲机的双卡功能!”
总统府的订单来得比预期快。雷宜雨在武汉远程看着实时传回的图像:坦桑尼亚通信部长亲自试机,四张SIm卡同时待机的界面亮起时,屋顶的鹦鹉吓得撞上了吊扇。
“不是我们要四卡槽,”部长用带法国口音的英语解释,“是每个部落都有自己的运营商,而酋长们懒得换手机。”
瘦猴的线人传来更荒诞的消息——某位酋长把长江手机和象牙一起泡在圣水里“开光”,结果导电的象牙触发了Fm收音机功能,部落巫师当场宣布这是神迹。
苏采薇在央行连夜开了绿色通道:“粮票系统的北斗定位能追踪每台手机,但得让酋长们相信这是‘祖先的祝福’。”她揉了揉太阳穴,“雷宜雨,你十年前囤的粮票,现在要当非洲的电子货币用了。”
魏军的电话在凌晨三点响起。安全部门的董天截获了三星埃及公司的密电:对方正在用摩萨德的频段干扰器伪造“长江手机辐射超标”的数据。
“和2004年雅典奥运会对讲机问题一样。”雷宜雨对着卫星地图画了个圈,“让徐汉卿把跳频抗干扰技术反向植入——用他们自己的武器打回去。”
老吴在光谷的熔炉前挥汗如雨。报废主板的铜水浇铸成新一批四卡槽外壳,内嵌的北斗芯片闪着冷光。他想起雷宜雨说的“未来博物馆会收藏这些残次品”,手里的榔头砸得更狠了。
当《东非日报》头版登出“中国手机用象牙召唤信号”的魔幻标题时,雷宜雨正和马化腾视频。
“你们在非洲的日活超过qq了。”小马哥苦笑,“但汶川灾区的卫星电话订单……”
“用粮票结算。”雷宜雨截住话头,“就像2003年**时的长江货栈——支付革命从来不在计划内,是时代逼出来的。”
窗外,铜钟被吊装进卡车,钟体上“0.02%不良率”的刻痕反着晨光。苏采薇靠在门边,手里攥着三星撤诉的文件,忽然笑了:“周家老三的走私镀锌板……现在成了非洲手机信号塔的基座。”
雷宜雨望向东非的方向。那里有十二万台手机正用粮票防伪芯片传输数据,有酋长把SIm卡插在象牙上祈祷,有总统府的订单压得诺基亚喘不过气——而这一切,都始于2045年那间被销毁的华强北博物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