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夏的夏夜闷热潮湿，烧烤摊的塑料桌椅歪歪斜斜地摆在人行道上，头顶的灯泡被飞蛾撞得摇晃，在琴酒银色的长发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苏沐明一屁股坐在塑料椅上，椅子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呀"声。他朝老板挥挥手：“八十串羊肉，一箱啤酒，一份烤茄子！”
琴酒站在桌边，黑色风衣与油腻的塑料桌布形成鲜明对比。他冷冷地扫视四周——光着膀子划拳的中年男人，踩着拖鞋遛狗的大妈，还有几个对着琴酒偷偷拍照的年轻女孩。
“坐啊，老琴。”苏沐明用筷子撬开啤酒瓶盖，“尝尝华夏的路边摊，比组织食堂强多了。”
琴酒的太阳穴跳了跳：“……你让我在这种地方吃饭？”
“怎么？怕人下毒啊？”苏沐明咧嘴一笑，仰头灌了半瓶啤酒。
烤得焦香的羊肉串冒着油光被端上桌，孜然和辣椒面的香气扑面而来。琴酒盯着竹签上可疑的焦黑部分，眉头皱得能夹死苍蝇。
苏沐明已经撸完两串，满嘴油光：“快吃，凉了就膻了。”
琴酒慢条斯理地从风衣内袋掏出一副纯黑手套。
“喂喂，吃个烧烤不用这么讲究吧？”
银发杀手没理他，戴好手套后才矜持地拿起一串，像拆解炸弹般谨慎地咬了一口。
苏沐明憋着笑：“怎么样？”
琴酒咀嚼的动作突然顿住。
三秒后。
他又拿起第二串。
“哈哈哈哈！”苏沐明拍桌大笑，“我就说吧！”
隔壁桌的大爷操着浓重的方言喊：“小伙子，你朋友是拍电影的吧？这头发染得真带劲！”
琴酒的眼神瞬间冷了下来。
苏沐明赶紧打圆场：“是啊是啊，他演杀手专业的！”说着凑近琴酒低声道，“冷静，这里没人认识你。”
“二十串板筋！”突然有个醉醺醺的光头男人晃到他们桌前，一屁股坐在琴酒旁边，“兄弟，你这造型牛逼啊！来，你这桌我请了！”
琴酒缓缓转头。
光头男的笑容僵在脸上——那双墨绿色的眼睛在昏暗的灯光下，真的像某种冷血动物。
“我、我去催催我的串……”光头男落荒而逃。
苏沐明憋笑憋得肩膀直抖：“老琴，你把人家吓跑了。”
琴酒冷哼一声，却意外地没有起身离开。夜风吹起他的银色长发，烧烤的烟火气模糊了他凌厉的轮廓。
晚上11点，宫野志保正窝在宫野明美家的沙发上，手里捧着一杯热茶，电视里播放着无聊的综艺节目，她已经和明美把一切的事情都说完了，但是明美还是好怕琴酒。
手机突然震动起来。
志保~睡了吗？——苏沐明。
宫野志保挑眉，手指在屏幕上轻点：没，怎么了？
三秒后，一张照片发了过来——
烤得金黄焦脆的羊肉串，油光发亮，撒满了孜然和辣椒面，旁边还摆着一瓶冰镇啤酒。
宫野志保：“……”
紧接着，第二条消息：老琴说不好吃，但我看他吃了五串（笑）
宫野志保盯着照片，喉咙不自觉地滚动了一下。
宫野明美从厨房探出头：“志保，怎么了？”
“……没什么。”宫野志保面无表情地放下手机，但手指已经不受控制地敲了回复：地址发我。
苏沐明秒回：XX路烧烤摊，等你~
宫野明美走过来，瞥了一眼手机屏幕，瞬间瞪大眼睛：“等等！你们要和琴酒一起吃烧烤？！”
宫野志保淡定起身：“姐姐，要一起吗？”
宫野明美：“……我选择活着。”
凌晨12点半，烧烤摊的灯泡在夜风中摇晃，烟雾缭绕中，塑料桌椅歪歪斜斜地摆了一地。
苏沐明坐在最外侧的椅子上，冲远处挥了挥手：“志保！这边！”
宫野志保穿着简单的T恤和牛仔裤，茶色短发被夜风吹得微微凌乱。她面无表情地走过来，目光扫过桌上的烤串、啤酒，以及——
坐在对面、银色长发在油烟中依然冷冽的琴酒。
琴酒抬眸，墨绿色的眼睛在昏暗的灯光下显得格外危险：“……你还真来了。”
宫野志保淡定坐下：“嗯，饿了。”
苏沐明笑嘻嘻地推过去一盘烤串：“特意给你留的，趁热吃。”
琴酒冷哼一声，但没说什么，只是慢条斯理地擦了擦手，又拿起一串烤馒头片。
宫野志保咬了一口羊肉串，油脂的香气在口腔里炸开，她微微眯起眼睛：“……确实不错。”
苏沐明得意地笑了：“是吧？老琴刚才还嫌弃，结果自己偷偷吃了五串。”
琴酒：“……闭嘴。”
就在这时——
“志、志保……等等我！”
宫野明美气喘吁吁地跑过来，手里还拎着一袋便利店买的矿泉水。她战战兢兢地看了一眼琴酒，迅速躲到妹妹身后：“我、我还是不放心你一个人来……”
琴酒冷冷抬眸：“叛徒。”
宫野明美：“！！！”
苏沐明赶紧打圆场：“明美姐，坐坐坐！老琴今天不杀人，纯吃饭！”
宫野明美：“……你确定？”
琴酒没说话，只是把一瓶啤酒推到她面前。
宫野明美：“？？？”
苏沐明咧嘴一笑：“看吧，老琴请客。”
琴酒：“……你付钱。”
四个人就这样诡异地围坐在烧烤摊前——
苏沐明大口撸串，时不时给宫野志保递纸巾；
宫野志保慢条斯理地吃着，偶尔瞥一眼琴酒；
琴酒冷着脸，但手里的烤串没停过；
宫野明美战战兢兢，小口抿着啤酒，生怕琴酒突然掏枪。
夜风吹过，带着烧烤的烟火气和啤酒的麦芽香。
宫野明美突然小声问：“……你们明天还吃吗？”
苏沐明：“嗯？明美姐想一起？”
宫野明美：“……不，我只是想提前避开。”
琴酒冷哼一声，但嘴角微不可察地扬了扬。
宫野志保看着这一幕，轻轻叹了口气：“……真是够了。”
但她的眼里，却带着一丝淡淡的笑意。
琴酒则是看着面前的几人，面无表情的再次拿起一根羊肉串，眼里竟然罕见的带上了一丝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