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刻钟后。
黄燕如在听说自己兄长苏醒后,就急急忙忙跑来探望。
一进门就赶忙问道:"阿兄,你没事吧?"
黄忠嗣拿起毛巾搓了搓脸:"没事,就是没休息好,现在已经好多了。"
"你都吓死我跟阿娘了。"黄燕如皱了皱眉头。
"这不是没事吗?"黄忠嗣把毛巾扔回水盆内,走到桌前坐下给自己倒了杯水,"阿宁你放心......"
"阿兄,我希望你下次不管做什么都想想我跟阿娘。"
黄燕如声音有些发颤,"你要是垮了,我们怎么办?"
黄忠嗣一愣,伸手温柔地揉了揉妹妹的发顶:"阿兄答应你,以后不会了。"
他心中暗叹,自己不过是没睡好晕倒而已,没想到母亲和妹妹竟如此担心。
就在此时,屋外传出一道惊呼声,夹杂着碗筷落地的脆响。
"阿娘?"黄忠嗣听到声音后,立即起身跑出房门。
刚出房门,便见母亲正站在廊下,地上散落着碗筷与饭菜。
她惊恐地望着后院月门处。
黄忠嗣快步上前扶住母亲:"阿娘,您没事吧?出了什么事?"
陈绣娘惊魂未定,捂着胸口道:"刚才...刚才我给你热完饭菜,送过来的路上,看到一个黑影从墙上翻了进来,把我吓了一跳!"
黄燕如此时也赶到旁边:"阿娘,那人往哪跑了?"
陈绣娘手指后院处,此时院内其他家仆听到声音后也全都跑了出来。
黄忠嗣正要喊人去后院搜查时,月门处传来福伯的声音:"郎君,盗匪已被我擒住。"
话音未落,福伯已从月门处走出,手里如同拎鸡仔般提着一个身材矮小的少年。
待走到近前,黄忠嗣看清盗匪面容后,脸上顿时露出古怪神色。
这竟是之前偷秦虹玉佩的那个少年!
少年虽被福伯死死钳制着,身子仍在不停扭动,脸上涨得通红。
黄忠嗣冷笑道:"好家伙,在街上偷东西不算,如今竟偷到我家来了?"
"我没有!"少年梗着脖子喊道。
这时秦虹也赶了过来,一见少年便破口大骂:"好你个小贼!我的玉佩呢?"
见众人面露疑惑,黄忠嗣将先前市集之事解释了一番。
待众人恍然之际,少年又急声辩解:"我真不是来偷东西的!"
黄燕如蹙眉道:"既非行窃,为何翻墙入院?"
"我是来还东西的!"少年话音还未落下,黄忠嗣立即示意:"福伯,搜身!"
两名家仆当即上前按住少年,不过片刻,福伯便从其怀中摸出块青白玉佩。
秦虹接过细看后点头:"正是我那块。"
黄忠嗣疑惑更甚:"既已得手,为何冒险送回?"
"阿兄莫信他!"黄燕如抢白道,"贼偷还赃,当人是傻子么?"
少年额角青筋暴起,咬牙道:"爱信不信,要送官便送!我敢作敢当!"
虽被众人围住,那双倔强的眼睛却亮得骇人。
黄忠嗣沉思片刻,转头问道:"秦兄,他偷的是你的东西。你意下如何?"
秦虹则有些发愣:"黄兄,你处理吧。"
他本来还有些生气,但玉佩既已找回,气已消了大半。
况且这少年确实不像骗人的,像是专程送东西回来的。
黄忠嗣无奈转头看向少年:"你叫什么?为什么想着把东西送回来?说实话,我就不将你送官。"
少年抬眼:"我叫王彦。至于送玉佩回来..."
他顿了顿,"是我阿姐说不能偷你东西。"
黄忠嗣闻言一脸疑惑:"你阿姐是谁?"
"说了你也不认识,你要么就放了我,要么就拉我见官。"
黄忠嗣见他不像是说假话,但也懒得多问了,摆了摆手:"放了他吧。"
两名家仆闻言立即松开了手。
少年揉着肩膀起身:"你真放我走?"
"不想走可以送你去见官。"
王彦闻言撒腿就跑,跑到墙根竟如猿猴般三两下攀墙而过,转眼消失不见。
黄燕如哭笑不得:"阿兄,这人是不是有病?你都答应放他走了还爬墙?"
"许是喜欢爬墙吧。"黄忠嗣笑着摇头,转向陈绣娘:"阿娘,厨房还有吃的么?"
陈绣娘这才回神:"现在就去再做些。"说着快步走向厨房。
"阿娘,随便弄点就好。"
事情处理完后,众人便各自回房了。
一刻钟后,陈绣娘端着一碗面送到黄忠嗣房内。
黄忠嗣顾不得烫,夹起面条吹了两下便塞进嘴里。
他睡了整整一天一夜,早饿得前胸贴后背。
可刚吃没几口,福伯忽然踏进房中禀报:"郎君,外头有几个皇城司的人押着方才那少年,眼下正在门外候着。"
"咳!"黄忠嗣险些将面条呛出来,"福伯你说什么?"
"皇城司押着先前那位少年来了。"
确认没听错后,黄忠嗣忙扒拉几口面,转头对母亲说:"阿娘先回房歇息,儿子去处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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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绣娘点头道:"快去快回,不然面凉了可就不好吃了。"
"好。"
待黄忠嗣赶到门口,一名亲卫迎上来:"黄省元,我们在东巷逮着这小子,样貌与您说的极似。"
说着指了指被押少年。
那少年面红耳赤地挣扎,黄忠嗣见状失笑摆手:"不是此人,放了吧。替我转告林勾当不必再寻,事情已了。"
那亲卫听完,转头点了点头,另外两人立马放开了少年。
领头的亲卫拱了拱手,转身便带人离去。
待皇城司的人走远,黄忠嗣才轻笑道:"走吧,下次可要注意些了。"说着便准备转身回府。
"黄省元稍等!"一道清越女声忽然从街角传来。
黄忠嗣脚步一顿,循声望去,只见不远处立着个粗麻布衣的女子,虽戴着素色面纱,却难掩通身气度。
她正缓步朝府门走来,衣袂拂动间竟有几分世家风范。
"阿姐!"那少年眼睛一亮,抬脚就要往女子方向奔去。
"站住。"女子轻声喝止,嗓音虽柔却带着不容违逆的力道。
少年顿时僵在原地,手指局促地绞着衣角,目光在女子身上游移。
待女子走至阶前,她盈盈下拜:"奴家王莺莺,见过黄省元。"
黄忠嗣见状连忙拱手还礼,目光不着痕迹地打量眼前女子。
粗布麻衣掩不住她举手投足间的从容,倒像是哪家没落世族的闺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