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婳却不放心：“你快点…让我看看。”
周尔襟却故意戏弄她：“朱师傅那边经常打麻将，现在带你去我房间，很容易被很多人看到，说不清。”
虞婳没有松懈：“那晚上？”
“我现在和朱师傅睡一个屋。”周尔襟答。
他这样，虞婳反而确信他肯定因为前几天甚至都动弹不得，或者昏迷。
不然以周尔襟对她的顾全，不可能放她伤心这么久，拖到第三第四天才联系她。
但凡放她伤心一个小时都不是周尔襟。
她紧紧拥着他：“我不看了，但你跟我去我住的地方，让医生检查一下，不然我好担心。”
虞婳仰着头，她眼底微红，只是这样，周尔襟看着，也沉默一瞬，就败下阵来：“……好。”
到了虞婳暂住的民宿，虞婳出了房间回避，让医生给周尔襟做了检查。
幸好，周尔襟什么事都没有，只是身上有点伤，也多数是淤青。
虞婳想起他刚刚掏出来那一沓散钱：“你要钱吗，我给你转点。”
周尔襟提醒：“我现在用不了网络银行。”
也是，翔鸟万一追踪就不妙了。
她想都没想：“那我让人去给你换点现金。”
周尔襟却握住她的肩膀：“不用，让男人花喜欢的女孩的钱，是一种羞辱，婳婳，不要让我难堪，好吗？”
虞婳拿着手机的手顿在半空中，她却没有再劝他，只能说：“如果需要，一定要叫我。”
他含笑：“当然会，你是我在这里唯一的依靠，不找你找谁？”
她不舍地再深深拥抱他，周尔襟刚刚检查完，还没有把外套穿上，没有厚衣服，虞婳此刻更贴合他身体。
他就在这里，不是虚幻的，不是在怀疑和惊惧中摸不着看不见的。
周尔襟忽然听见她很轻的声音：“哥哥，我爱你。”
她把头轻靠在他胸口上：“我再也没办法承受一次看不见你的噩梦了。”
周尔襟像是被一根长长的钢针钉在了原地。
她轻声说：“我才意识到我比想象中更爱你，失而复得的心情我现在才懂，我甚至一直在后悔，没有早发现你喜欢我，以后你去哪我都想和你在一起。”
他狂热又绝望的爱情，像是被神明眷顾，对他曾经不欲一顾的人，现在抱着他，说对他也有炙热爱情。
周尔襟甚至抱住她的动作都有点迟钝，轻轻伸手，环住她的薄肩和腰身。
虞婳面对他时的声音柔软到像撒娇：“以后不要这样了好不好，有任何计划先通知我。”
“好。”周尔襟声音略软下来，紧紧箍着她。
但虞婳松开他的时候，周尔襟发现她手关节冻得泛红了：“手怎么红了？”
“没想到这边这么冷，适应一下就好了。”她乖乖柔声说。
他若有所思。
十分钟后，他帮她把行李箱送到甄奶奶那里，没想到这么久了，朱师傅还在。
甄奶奶看见周尔襟都帮她搬家了，一时嘴咧到耳后根：“小虞，小茅怎么都来帮你搬家啦？”
虞婳抹不开面地应：“就是…小茅师傅说他刚好有空，就帮我搬了一下行李箱。”
甄奶奶的表情却相当有内容：“你们俩要不要晚上一起去戏台子那边，今晚有戏班子过来唱戏。”
面对这样的好机会，周尔襟笑着说：“我晚上有时间。”
一时所有目光都落到虞婳面上，她才意识到自己要答：“我也可以。”
甄奶奶乐呵呵的：“那太好了，之前我可撮合过村里好几对，有没有夫妻相我一眼就能看出来，你们两个多合适啊。”
“您别说了……”虞婳都有点不好意思。
但视线却不自觉去看周尔襟。
周尔襟也带着很浅笑意看着她。
任谁看都不清白。
安顿好之后，虞婳陪着甄奶奶削了一会儿芋头，她想开口问甄奶奶儿子的事，但贸然开口，肯定会让甄奶奶戒备。
她想了想：“奶奶，您过年也一个人过吗，家里人不回来？”
甄奶奶面上看不出来什么，很和气应：“基本都不联系我这个老太婆了，也就是我父亲的学生偶尔过来，你别担心，这里不经常有人打扰。”
对方只字未提自己有个儿子，虞婳也只好按下不提。
没有到让对方敞开心扉的程度。
她下午去村委报道，却没有找到人，用微信给周尔襟发消息。
不多时，周尔襟假装偶遇，从小超市那边过来，手里好像还拿着个什么东西。
她走近了，周尔襟直接把那东西塞进她口袋里。
虞婳想看又不好拿出来。
毕竟他们是刚认识的人，不能让别人察觉周尔襟送她东西。
她装不熟地问：“小茅师傅，村支书在哪你知道吗？”
周尔襟也上道地应：“知道，我带你去。”
走出很远，虞婳才敢从兜里拿出来看。
发现是米白色手套，但戴进去有个价签膈着她，她随手撕下来一看。
上面写着八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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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十块的手套，有点太贵了…
买这么一对手套，他还怎么吃饭？
但不想让他失望，她还是很快将手套戴上，周尔襟余光看见了，略微安心。
走过田垅，周尔襟自然地和不远处正在干农活的男人打招呼：“书记。”
“欸。”正在弯腰的中年女人直起身。
周尔襟介绍身边的虞婳：“这是今天来村委报道的新人。”
书记也想起来了：“哦，小虞吧，昨天晚上我听小钱主任说过你，你去办公室桌上拿一个纸箱，里面是你的办公用品，然后去帮甄奶奶找找狗。”
虞婳解释：“狗我已经找到了。”
对方也没想到：“这么快啊。”
十几个人帮她找，想找不到其实也挺难。
田埂那头出现一个年轻男性，拎着两只大鹅，看见虞婳的一瞬间，眼睛一下子亮起来了：“虞婳！”
虞婳回头，是昨天在办公室的那个年轻人。
对方拎着大鹅走过来，特地和虞婳说的苏州话：“我还在想你怎么还不来报道，是不是准备不来了。”
虞婳连忙说：“不是，早上帮甄奶奶找狗花费了一点时间，我来的。”
周尔襟都听不懂。
像是刻意建立起的屏障。
书记有意笑着介绍说：“这是小钱主任，也是苏州过来的，小虞老乡，还是211大学毕业的高材生，在我们这里干了一年多了，再有半年就回去了。”
虞婳微微点头，没有多想。
但那个小钱主任走到虞婳面前，都是有点紧张的，视线一直黏在虞婳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