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书 >  迫降雪港 >  第119章 这次被她忽略的是你

周钦吊儿郎当地和她说了,幸好她万事过心,注意到了,很快就去换了那双鞋子。

那时周钦呼朋唤友,但那些人和虞婳都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她想融入不容易,在周钦的场子,自然会冷落她,

甚至他都能注意到,周钦也丝毫不会注意到她有什么异常。

这双鞋应该是周钦第一次关心她,哪怕实际上是他买的,她也会觉得她的付出没有被轻蔑。

她当时明显很开心,虽然还是看上去波澜不惊。

但她坐着,手微微撑着沙发,认真看自己脚上那双鞋。

她那种细致认真的目光,犹如看不见的细针,无声平静地刺入他胸口。

她能心情稍微好点,对他来说都足够愉悦,即便这种愉悦带着苦涩与难以释怀的压抑。

宁愿她永远不知道,宁愿她以为是周钦关心她,张冠李戴亦无所谓。

虞婳真的没想到:“怎么是你买的啊……”

他淡笑着,让她的尴尬消散几分:“是不是一个小惊喜?”

虞婳却真的没想到,只庆幸还好没扔,要不是周尔襟提醒,她都忘了这双鞋还在。

她低头看着自己的脚踝,有点不好意思:“确实是。”

原来是周尔襟送的。

她只是默念,都会忍不住心情变得有点好。

周尔襟慢声问:“开心?”

“有点吧。”她抿笑。

两人对视一眼,历尽千帆后有现在的另一种结局,实在是命运的恩赐。

虞婳不好意思地低头,却忽然把脚放在他手心里,忽然发现:

“你的手和我的脚一样长。”

周尔襟慢笑,又不挪开,任由她踩:“这就是踩着我的原因?”

虞婳脚底被他温热的掌心托住,很轻蹭了蹭他,她小声辩解说:“我脚很干净的。”

“是不是接下来邀约我亲一口?”他更是淡定。

闻言,虞婳忽然触电一样要把脚收回来:“怎么什么都亲。”

周尔襟直接握住她的脚,大掌包住她足弓的位置,严丝合缝填满凹弧,不让她抽回去,扬眉问:

“这么怕我?”

虞婳脑子里莫名又开始想些不该想的事情,她的脸无声之间有点泛红,看着周尔襟给她揉完脚踝,她一下就躺下装死。

周尔襟像是感叹自己有个这样的妻子:“又这样啊婳婳。”

虞婳拎起被子又往上盖了一点,周尔襟进被子里抱着她,轻笑着想提醒她一样:“别想了。”

虞婳感觉自己表情够克制了,但周尔襟总是很容易识破她情绪,她只好答一句:“…哦。”

第二天中午回家。

虞婳上台阶之前特地认真看了眼,想小心点不被绊到。

但没想到昨天绊到她的台阶内部做了二级分层,原本只有两阶的阶梯变成了三阶,她踩上去,高度刚刚好。

意识到什么,她莫名有笑意浮上眼底,却克制着不让自己露出来。

坏猫,又开始做无声好人了。

干嘛不说。

但她下了台阶,默不作声地又把那台阶踩了一遍,高度刚刚好,一点也不容易摔跤。

这么小的事情,他听谁说的她差点绊了一跤。

她心情都不自觉变得雀跃,握着包带进门。

而楼上露台的周钦看着她走了几遍,很明显是开心的。

她大致也应该知道,最近受伤,他总在露台上坐着,这台阶来由很清晰。

周钦因为受伤一直略微泛白的脸,很难得地浮现一点点愉悦。

可他意识到那是因为她,因为彼此之间无心的交流,又觉得时过境迁,两人已经不是这种关系。

如果要回去,需要突破很多,现在虞婳和大哥只是订婚,有转圜余地。

但到底会让大哥尴尬,如果他和虞婳再续前缘,难免要远离香港,不然这段众人皆知的往事会让大哥被顶上风口浪尖。

虞婳进了室内,看见周尔襟正在看iPad,她走过去,想和他搭话,又有点身影:

“在干什么?”

“看你的婚纱设计图。”他却温柔,从容将平板递到她面前,“我们提前公证结婚,是不是婚礼也应该提前一点?”

虞婳其实没有意见,现在都已经是合法夫妻了,早晚都可以。

尤其是他是在以为她得了癌症的时候,毅然决定和她结的婚。

其实早些办婚礼让他安心是应当的。

虞婳却忽然道:“你今天为什么叫人弄台阶,是不是听人说我昨天差点摔一跤?”

周尔襟并没有做,也不知道她昨天有差点摔跤,不知她所言,但片刻,他就猜到前因后果,今天周钦的确是叫人弄台阶。

他完全让人看不出所思所想,不动声色浅笑:“今天没摔了?”

“原来你是笑我差点摔跤。”她咕哝。

周尔襟却剥茧抽丝,只问最底层的本质:“开心?”

是周尔襟准备的,她当然是开心的,哪怕周尔襟已经为她准备过很多,但偶然有些小惊喜,还是会让她开心。

她轻轻推他肩膀:“谁让你这样的。”

但她这样就是开心,周尔襟分得出。

而且是因为他而开心,台阶实际上都是其次。

周尔襟猜到了一切,但他不出声,不希望她不高兴。

他不是她的局外人了,风水轮流转,此刻那个被剥取功劳的人是周钦,被偏爱的人是周尔襟。

而周尔襟被她轻推着,仍然浅笑:“总是推我,怎么不换个地方推?”

虞婳不明白:“去哪推?”

周尔襟视线看向她身后,而她身后是床,虞婳:“……”

“今天你过生日,我不和你计较。”

周尔襟:“假如不过生日呢?”

沉默了一会儿,虞婳声线压低道:“那我就要好好调教你了。”

她一脸老实巴交的,说完之后,周尔襟看着她,她还是好像没说什么一样,顶着一副看起来忠厚淳朴的表情,认真看着他。

但她说的话难以相信是她说的。

周尔襟都停滞两秒,才轻笑出声:“婳婳,怎么这么坏?还要调教我。”

“就是要调教你。”她却道。

如此不合适的词,她用淡定的表情说出来,好像真的打算言行一致,肝胆相照地调教他,让人被她眼神盯得泛出浮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