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居然会往八境宗师那里想。
这六境心里泛起一阵唏嘘。
难道自己真老了?都开始犯糊涂胡思乱想了?
当然能将一名五境武者甩出船的技艺,哪怕再上不得台面,也至少说明这人是有些手段的。
自己虽自信没可能中招同样的手段,但这种人他也不想招惹。
等问完话,六境看着王骁处,眼中光芒闪动,他在想怎么料理此事。
还没等他想出法子,那躺椅上的大小姐对他招了招手。
王骁也看在眼里。
记得郧国公那个纨绔对待一名六境武者都颇为毕恭毕敬,这大小姐这般态度,要么说明她不懂事,要么就是她爹比郧国公地位高。
不过就那六境召之即去,脸上表情没有什么不悦来看。
这大小姐八成是后者。
六境男子走到那女子身前低声说了几句。
那女子从铺着兽皮的躺椅上侧了下身,看向王骁处。
面上泛起一抹不怀好意的笑意。
“让他过来,当着我面表演一番。”大约是他爹亦或是眼前的六境给了她底气,女子说话声音很大毫不避讳。
这六境毕竟是老江湖,听女子说话却是没有动作。
他虽自信能护持好眼前的大小姐,但江湖手段繁多,那人万一冒犯惊扰到眼前大小姐也是一桩罪过。
稳妥起见还是避免再将事态发展下去。
毕竟刚那五境过去说的话他也听到了。
有点本事的人有些脾气也是寻常。
不过这梁子还是得找回来的。
等大小姐回屋,自己把这人残废了也算找回些颜面。
那大小姐看六境男子没有立即动作,那双漂亮的柳眉一竖,面上泛起戾气。
“怎的?”
那六境男子也是一惊,忙低头解释方才的想法。
“不用,既然是那蠢物做的,你便过去打断他双臂双腿,也扔下船去,省的让人当我府里好欺负。”
说罢女子手指了指王骁。
这话王骁自然听得清清楚楚。
他眉头一皱,这女人长得漂亮打扮的也颇为靓丽,这心可是够狠毒的。
打断四肢扔下水,即便有武学境界能游泳,弄不好也给淹死了。
这到底是谁家的大小姐,如此的漠视人命。
那六境男子眉头皱的更深了。
不过还是又低声说道,“小姐,这周遭不少熟识之人,却也没必要大庭广众下做这些,免得传出去等回府里让公主训斥。等晚些时候我自会找寻过去给他教训。”
那大小姐听后满脸的戾气消减了下去,眉头微微蹙起,“罢了,那等会你再做,等往船下扔时告知与我。”
说罢轻哼一声便起身向回廊处走去,后面簇拥着的十数人也跟了上去。
王骁自然将两人对话听得真切。
这刁蛮女子她妈居然是公主。
这就有点麻烦了。
他自然是不怕什么劳什子公主,那日为寻青禾,他都准备把那个周王爷吊起来打,何况一个公主。
但他毕竟现下在护送宋濂溪老婆孩子,没必要招惹这种麻烦。
不过既然麻烦有了,他也懒得多想。
见一众人走了王骁自然也落得清闲,悠哉悠哉往嘴里塞了几片牛肉,又翻出一本书卷来。
这个却不是伦理画本了。
而是从青崖观藏书楼里倒弄来的一本阵法相关的书籍。
虽然层次不高,但也可作为入门。
不知觉间一天过去,除了中间宋濂溪两个小孩偷摸的跑过来讨要了些酱牛肉。
在王骁提醒要藏好,给两个孩子一人包了一些后,两个孩子亲热的叫着多谢王叔便撒欢跑了。
那男娃走时还想凑上前去询问王骁是否真的剑术通玄。
脸上满满的崇拜之色,也在小女孩的拉扯下不情愿的走了。
太阳西沉,王骁去船上饭厅吃了些东西便回了客房。
烛光之下,他手里拿着那日从断头山处搜罗的镇魂钉观察。
当时将钉子起出之后便被他随手扔进了纳物袋,也没有仔细观察。
这次他却发现了不同之处。
这十五根钉子里面有一根稍微小些的钉子却与其他钉子不同。
这颗钉子不仅是小了一圈,而且做工也更为精细,其上纹路也更为繁琐,细密的纹路间还夹杂着细细的金色丝线,不仔细看还看不出来。
而且其材质明显也是迥然不同,哪怕个头小些但却比其他钉子要沉上一些。
而且材质也颇为坚硬。
其内部也隐隐翻弄着些许异样的波动。
王骁自然不懂这些。
要想使用这些钉子还是得学学阵法之类。
所以他将钉子又扔回了那一堆,拿起那本阵法书又看了起来。
天色渐黑。
王骁将阵法书看了大半。
这书也就是入门,讲的不错深奥,他也对这阵法之术有了些许了解。
看了看外面月亮已是高悬,王骁识感全开。
那大小姐的报复想来也快要来了。
那六境倒是沉得住气。
不过也就在此时。
一股子熟悉的气息被识感扫过。
王骁先是眼神一凝,突然想起来什么。
心中一时大乐。
那股子熟悉的气息正飞速的向自己接近当中。
只不多时,一阵水花声响起。
门外木质船板响起了一阵轻巧的落地声后。
哒哒哒。
脚步声响起,等停留在他房门前不动了。
“这位道友,鄙人青虺君,这厢却是有理了。”门外响起了熟悉的话语。
玛德。
跟上次的话一个字没改。
王骁瞥了眼桌子上的那堆镇魂钉嘴角翘起。
这长虫今日怕是觉得这镇魂钉也与他有缘吧。
御剑诀升级到六境之后,此时王骁可不再怕这长虫了。
何况有雷枢珠在手,里面幽蓝爆裂的雷云只一下大概率就能将这种妖物送走。
见房内没动静,那青虺君又道,“我观道友此处有灵物与我有缘,可否一观?却是叨扰了”
说罢伸手就推向房门。
王骁嘴角翘起。
伸手一挥。
门栓落下,两扇房门便悄然打了开来。
那青虺君一愣,没想到房门自己开了,虽有些奇怪,但还是负手大步跨进了房门。
然后他就呆住了。
身子也瞬间变得僵直。
冷汗开始从他的面门刷刷的淌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