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子颤抖着看着面前的黑衣人,小腿肚子打抖,哆哆嗦嗦地跌坐在地上,指着萧昀的指尖微微蜷缩,声音惊恐地问道:
“你、你你你、你是谁?我、我可是御兽峰的弟子,你你你你要是敢对我出手,我师尊定然饶不了你。”
萧昀冷哼一声,懒得跟这种背后说人坏话的小人理论,随手捡起地上的一枚枯叶,剑气随着灵力的流转而冲出,附着在干枯扁黄的叶子上,却彰显着不可小觑的杀威。
至精至纯的灵力化剑对准了面前吓得动弹不得的弟子,萧昀淡漠开口:“侮辱师长,当受刑堂二十雷鞭;侮辱周师兄罪加一等……”
后面的话,那弟子是在也听不清了,他只能听见自己凄厉的惨叫声响彻苍穹,明明自己修为已经结成金丹,如今却被一片破草叶子追着打,不但反抗不得,就算是躲也躲不了。
等到停下来的时候,萧昀的身影早如一道影子消失在原地,只留下满身草屑、浑身青紫的弟子涕泪横流的躺在原地,在那个少有弟子来到的角落里,他再也说不出一句话来。
晃金院一如既往的平和,周潋光舒舒服服地泡在浴池中,并不知道在背后发生了什么,只是连连打了好几喷嚏,疑惑着“修仙者也会感冒吗”的老套问题。
热气袅袅升起,周围星星点点闪烁着柔和的光芒,暖玉灵石催动着泉水翻涌,周潋光靠在浴池边,肩膀上搭着一块柔软的毛巾,闭着眼睛享受着来之不易的惬意时光。
卷王宗主去上五宗交流学习了,另一个卷王副宗主闭关修行去了,自己的师尊云游去了,可以说,在晃金院这个地儿、在万茗峰,能管得了自己的,统统都不在!
周潋光内心的小人儿邪恶地叉腰,仰天大笑,笑得鼻子都要歪了。而这时,只听见细细簌簌的声音,枯枝被一股轻轻的灵力推开而发出的响动,周潋光不用回头都能猜到是谁来了。
萧昀早已换下了那身黑衣,又稍作整理这才找上了周潋光。
他眉眼间不变的冰霜被晃金院里悠悠飘荡的暖气熏开几分,不知何时就站在了周潋光的身边,蹲下身子,伸出手小心翼翼地摘了一颗葡萄——放在一旁白石小路上的水果托盘里的一串青葡萄。
萧昀的指尖纤细,骨节分明,剥起葡萄来,美的像幅画似的。那玉手拈着那饱满而水润的可口葡萄凑到了周潋光的嘴边。
周潋光下意识的张开嘴,萧昀就笑吟吟地给他喂进去,松开手的一瞬间,他又不动声色地用指尖滑过周潋光柔软的唇角,让那唇上的水色染上他的指尖来。
做完这一切,他便笑吟吟地继续拈起第二颗葡萄来,很是享受投喂周潋光的过程。
周潋光仰头看向萧昀,一双秋水瞳带着几分热气熏出来的迷离,月下看人三分醉,周潋光泡的脸颊微红、眸光像是勾人的小钩子,像是醉了酒一般。
肌肉分明的胳膊不甚在意形象的大咧咧露着,撑着身体靠在暖玉灵石的浴池壁上,周潋光等了好一会儿才开口,“昀儿,你怎么来这里了?”
萧昀神色晦暗不明,轻启唇齿,语气淡然中,又好似带着一分醋意:“昀儿如今连师兄的院子都来不成了么?还是说,师兄更喜欢今年收的那个小弟子,阴柔作态、倒没了男子气概。”
周潋光微微摇头,伸出手握住萧昀递过来的指尖,“提他做什么,我虽然是他师尊,但终究师徒有别,若论起有心,还不如我们师兄弟的情谊。”
萧昀咯咯笑了一下,意有所指地用指尖戳了戳周潋光的胸肌,带着嗔怪的语气:“师兄有那么多师弟,到底是和哪个师弟情谊最好,昀儿可就不知道了。”
周潋光转过身,趴在池壁上看着面前乖乖巧巧蹲着的萧昀,伸手轻轻捏住他的下巴,缓缓摩挲,“昀儿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还是故意的——就是像逗逗师兄玩,看看师兄的笑话来?”
周潋光轻笑一声,“好大一股醋味儿,今儿个夜宵吃了碗醋面?”
萧昀被周潋光说的脸皮子透红,耳朵发着烫,他努力咬住下唇,保持着清醒,但是晃眼又看见周潋光那般勾人的笑容,神魂颠倒,孰不知天地何在,只觉得浑身轻飘飘的,跟剥了皮的葡萄一样,一个劲儿地就栽进了周潋光的口中。
“……孟浪……轻浮,哪里、哪里有师兄的作风?”萧昀眯着眼睛,双手捂住绯红滚烫的脸颊,低声嘀咕着,眼中含情,娇嗔地瞪了周潋光一眼。
周潋光低沉的笑声从震动的胸膛中传出来,“昨儿个还说月下会情郎,看得那《西厢记》情迷意乱,说什么‘望穿他盈盈秋水,蹙损他淡淡春山’,一番惆怅不是滋味,夜半叩门,问我睡没睡,起来看月亮。”
周潋光勾住他的脖子,把萧昀猛地往下一扯,两人轻飘飘砸入水中,泛起层层涟漪。
两人都是修士,何尝不会避水咒,只是一个无心,一个有意,一个赤条条不在乎他人眼光,一个**道是欲迎还拒。
一番旖旎风光竟在那若隐若现、若有若无之间,腰肢细如摇柳,肤白月莹,一点朱唇含情,那双眸子更是脉脉眼中波、盈盈花盛处。
周潋光掐着那腰肢,稳稳将人儿抱住,两人一番嬉闹后,萧昀含着一颗葡萄对着周潋光俯首喂去。
大概是双龙戏珠的趣味,一番你追我赶,好不让人脸红心跳。
周潋光吞下那颗葡萄,再次抵住作乱的萧昀,额头顶着额头,亲昵地在他耳边低语:“昨儿,与我私会的月下情郎可该是那位师弟啊?”
萧昀讷讷说不出话来,声如蚊吟,脸蛋红成了猴子屁股,只把头往怀里埋去。
周潋光恍然大悟:“哦,原来是个小哑巴做的月下情郎啊。”
此话一落,萧昀更是羞耻地低下头去,半天不出一个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