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传来的消息让纪凌尘手中的算盘差点掉到地上。探子气喘吁吁地跑进来，脸色惨白得像纸一样。
"陛下！五皇子带着一队人马来了！"
这几个字如雷击般砸在院子里，所有人都愣住了。五皇子？那个太后选定的新君？他竟然亲自来了？
纪凌尘脸色瞬间变得铁青，拳头攥得咯咯响。他早就知道这个弟弟不安分，没想到动作这么快！
"他带了多少人？"武芊芊立刻冲到门口，手紧紧握住剑柄。
"大概一百多人，都是太后的亲兵！"探子颤抖着说道，"五皇子说要面见陛下，劝陛下回宫！"
"劝？"纪凌尘冷笑一声，"他哪有资格劝朕？"
慕挽歌吓得脸都白了，声音颤抖："陛下，太后的亲兵都来了，这...这可怎么办？"
"怕什么？"纪凌尘猛地站起来，眼中闪着怒火，"朕还没死呢！轮得到他们在朕面前耀武扬威？"
柳如烟轻抚着纪凌尘的手臂，温柔地说道："陛下，五皇子既然来了，要不要见见他？"
"见他干什么？"武芊芊在门口来回踱步，"这小子肯定没安好心！"
院子里的账房先生们更是吓得瑟瑟发抖。皇帝的亲弟弟都来了，这事儿闹得太大了！
"陛下，"张老头颤抖着站起来，"要不...要不您还是去见见五皇子吧？别为了我们这些草民..."
"闭嘴！"纪凌尘低声喝道，"谁说是为了你们？朕是为了朕自己的原则！"
外面的脚步声越来越近，还夹杂着盔甲碰撞的声音。显然五皇子真的带了不少人。
"皇兄！"一个年轻的声音从外面传来，"弟弟来看您了！"
听到这个声音，纪凌尘心中涌起一阵复杂的情绪。这个从小就聪明伶俐的弟弟，什么时候变得这么野心勃勃？
"他就在外面，"探子小声汇报，"好像想直接进来。"
"让他进来！"纪凌尘咬着牙说道，"朕倒要看看他要说什么！"
武芊芊紧张地看着门口，手已经完全按在剑柄上。她知道五皇子的武功也不弱，万一动起手来...
很快，一个身穿蓝色锦袍的年轻男子走进院子。他长得和纪凌尘有几分相像，但眼神中多了几分精明和野心。
"皇兄！"五皇子纪凌风笑着走过来，"弟弟担心您，特意来看看！"
"担心朕？"纪凌尘冷冷地看着他，"朕看你是来看热闹的吧？"
"皇兄这话说得！"纪凌风摆出一副委屈的样子，"弟弟听说您在这里上课，北疆又有军情，担心您的安危啊！"
"放你娘的屁！"武芊芊忍不住骂道，"你要是真担心，怎么不早来？"
纪凌风看了武芊芊一眼，眼中闪过一丝不悦，但还是保持着笑容："武将军说话真是...直接啊。"
"朕问你，"纪凌尘直接打断他们，"太后让你来的？"
"这个..."纪凌风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太后娘娘确实担心皇兄，让弟弟来劝您回宫。"
"劝朕回宫？"纪凌尘的声音越来越冷，"然后呢？让你当皇帝？"
这话一出，院子里的气氛瞬间变得剑拔弩张。纪凌风脸色也变了，眼中的伪装渐渐褪去。
"皇兄，您这样说就过分了，"纪凌风声音也冷了下来，"弟弟从来没有那种想法！"
"是吗？"纪凌尘冷笑道，"那你带这么多人来干什么？"
"保护皇兄啊！"纪凌风理直气壮地说道，"这里这么乱，万一有刺客..."
"刺客？"武芊芊冷哼一声，"刺客都被老娘收拾了！用不着你操心！"
纪凌风眼中闪过一丝意外，显然没想到刺客的行动已经失败了。
"皇兄，"纪凌风重新组织语言，"您现在的处境很危险。北疆有敌，朝中有变，您却在这里..."
"在这里怎么了？"纪凌尘打断他，"朕在这里给百姓上课，有什么问题？"
"可是皇兄，现在不是上课的时候啊！"纪凌风语气变得急切，"三万乌桓骑兵就要打过来了，您还有心情上课？"
"朕有没有心情，用不着你管！"纪凌尘怒目而视，"朕做什么，也轮不到你指手画脚！"
慕挽歌和柳如烟对视一眼，都能感受到兄弟俩之间的火药味。
"皇兄，弟弟这是为了您好啊！"纪凌风装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您这样下去，会失去民心的！"
"失去民心？"纪凌尘指着院子外面，"你出去看看，外面那么多百姓支持朕，这叫失去民心？"
"可是文武百官都..."
"文武百官怎么了？"纪凌尘的声音变得更加愤怒，"那些只知道明哲保身的家伙，朕还不稀罕他们的支持！"
纪凌风被噎得说不出话来，脸色也变得难看。
"皇兄，您真的要一意孤行？"纪凌风的声音开始变得威胁，"太后娘娘的耐心是有限的！"
"威胁朕？"纪凌尘猛地拍桌子，"你敢威胁朕？"
桌上的算盘被震得跳了起来，发出清脆的响声。院子里的账房先生们吓得更加瑟瑟发抖。
"弟弟不敢，"纪凌风退了一步，"弟弟只是实话实说。"
"实话实说？"武芊芊冷笑道，"你的实话就是想当皇帝？"
纪凌风脸色涨红，但还是强撑着说道："武将军，您这样说就过分了！弟弟从来没有..."
"没有什么？"柳如烟忽然开口，声音温和但带着锋芒，"五皇子，您今天带这么多人来，如果不是为了皇位，那是为了什么？"
被柳如烟这么一问，纪凌风一时语塞。
"皇兄，"纪凌风深吸一口气，"弟弟最后劝您一次，跟弟弟回宫吧。太后娘娘在等您，文武百官也在等您。"
"等朕？"纪凌尘冷笑道，"等朕回去下罪己诏？还是等朕主动禅让？"
"皇兄，您想多了..."
"朕想多了？"纪凌尘怒极反笑，"老五，你当朕是傻子？太后选你当新君的事，你以为朕不知道？"
这话一出，纪凌风脸色彻底变了。他知道再装下去也没意思了。
"既然皇兄都知道了，"纪凌风的声音也冷了下来，"那弟弟也就不装了。"
院子里的气氛变得更加紧张，连空气都似乎凝固了。
"皇兄，您确实不适合当皇帝，"纪凌风直接说道，"您太理想化了，不懂得变通。"
"变通？"纪凌尘咬着牙，"你口中的变通，就是放弃原则？就是向那些保守派妥协？"
"皇兄，有时候妥协是必要的，"纪凌风语重心长地说道，"您这样一意孤行，只会害了大楚！"
"害了大楚？"纪凌尘气得浑身发抖，"朕推行新政是为了大楚的未来，你们这些人阻挠改革才是害了大楚！"
"新政？"纪凌风不屑地笑了，"皇兄，您的新政推行得怎么样？到处都是反对声，连太后都不支持您！"
"太后不支持朕，但百姓支持朕！"纪凌尘指着外面，"你听听外面的声音！"
确实，外面传来阵阵支持皇帝的声音，让纪凌风脸色更加难看。
"皇兄，民心是会变的，"纪凌风威胁道，"您现在跟弟弟回宫，还能保住性命。如果再固执下去..."
"你敢？"武芊芊猛地拔出剑来，"老娘砍了你！"
纪凌风身后立刻涌进来十几个太后的亲兵，院子里瞬间剑拔弩张。
"住手！"纪凌尘大喝一声，"朕还没死呢！"
看着这一幕，院子里的账房先生们都吓得趴在地上，不敢抬头。
"皇兄，"纪凌风看着眼前的局面，"您看清楚了吗？现在的形势已经不是您能控制的了。"
纪凌尘看着这个从小一起长大的弟弟，心中涌起一阵悲凉。什么时候，他们之间竟然走到了这种地步？
但下一秒，他的眼神又变得坚定起来。
"老五，"纪凌尘缓缓说道，"朕最后问你一次，你真的要这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