裘夫人气得半死,奈何今日府上的护卫软脚虾一样,一靠近他们几人就软下去了。
这妮子是好看,不至于美到一个眼神就把人迷晕了吧。
此事必定有蹊跷,可是眨眼间,她儿子已经被人拉着走到门边了。
“站住——你竟然敢在——”裘大嫂根本就没预料到事情会这么发展,完全按照姜露的节奏走。
刚要吼出来,就被裘母拦住了。
“娘!再不想办法二弟就要被人掳走了!”
裘母摁住她的手,让她别出来。。
不行。
不能再闹大了。
要不然那女子是个能豁出去的主儿,要是再把自己找人打压她的事情说出去,到时候民间怎么看我们?
不如先放手,这件事……得等老爷回来处理!
裘北霆走到门口,还是对追来的母亲磕了三个头,才上了马车。
一上马车,就再不掀开帘子了。
他是姜露的。
姜露那么大老远杀过来,就为了带他走。
“好好趴着,别傻笑了,知道自己背后有伤,还跪下,还磕头!”
真是不怕扯疼了伤口。
裘北霆的眼睛还是被蒙着的,看不到姜露的表情,只能摸索着摸到了姜露的手贴在自己脸上。
“我不疼,你别担心。”
姜露叹了一口气,让他好好趴着,别再动弹了。
马车回到了客栈,赶紧换了马车,交接了租金的事儿,所有人又浩浩荡荡的离开了。
等那股劲儿散了,姜露发现一件事。
自己跟那斗争的战士一样来抢民男了。
唯一带走的裘北霆就像是自己的战利品。
不知道是不是眼睛的问题,这会的他特别乖顺,充满不安和不确定。
看得姜露心疼又生气。
她也得知了裘北霆从剿匪那边回来先回家问责了。“真是笨。”
裘北霆动了动,又抓着姜露的手了。
再笨也是你抢回来的了,我现在可是真的无家可归。“你不能不要我,我只有你了,露露。”
帘子外,林翩然的白眼都要直接翻上天了。
咋感觉他突然变得跟那小倌的勾栏做派一样呢。
车队回了酒庄,大家各自回归岗位,裘北霆住进了姜露的院子,经过林翩然的诊治,几日后已经基本能视物了,只是还有些畏光,容易流眼泪。
姜露却感觉自己看得心里一跳一跳的。
她暗自啐了自己几次,男儿郎红眼睛了有啥眼红心跳的。
人还是笑呵呵的好,想看人家哭做什么。
总有人隔三差五围观裘北霆,私下讨论他可真好命。
全身心都在酒庄事业上,取舍果断的东家,竟然特地全员出动把他带回来。
要知道刚见到这人的时候,大家还以为他被火烧瞎了或者烧毁容了,但东家就是坚定的把人带出来,如珠如宝的照顾着。
他们瞧着,倒像是东家是顶梁柱,这位跟被养在家的娇夫。
可护院们不会这么觉得。
特别是第一次见面就被裘北霆教训了一顿的那两位。
这位要是娇夫,世上再无硬汉了。
可有人见过一拳头能给你砸进树干的娇夫?
这些人的讨论,到底是避着人的。
林医女每次来换药上药都是冷笑着叫他别装了,小心装习惯了回不去以前的样子了。
裘北霆一声不吭,等药换完了才回答,我瞧着露露很是喜欢,便多让露露欢喜一阵。
我怎么样不要紧的。
林医女脸上肌肉都快控制不住了。
何时、何时一个男子变成这样了?
这一切的改变,或者说林医女认为的改善,发生在她询问姜露怎么会看上裘北霆现在的样子。
姜露诧异:“他在我心中本来就不是个沉稳严肃的,跳脱些也无碍,便是被烟雾熏坏了脑子,若只是痴缠、娇一些,我能承受得了。”
脑子也没坏,将就着处吧。
隔天,裘北霆就恢复了常态。
不会再自以为是女子都爱看情郎脆弱的样子了。
又过了两日,眼睛已经好得差不多,可以摘了布条正常视物时,裘家也恰巧来人。
来的是裘大哥,独自前来,没带亲属女眷。
姜露知道这是裘家继承人,裘家两口子打过主意,要让小儿子辅助哥哥,帮扶哥哥坐稳位置,不可以攀比不可以跟哥哥竞争。
换做自己身上,就像是被豢养的工具,联想到不好的过去了。
因此对这位大哥,姜露最多只能表面尊重。
招待、上茶,寒暄,已经是很给面子了。
本以为他是来带走裘北霆,或者说一些难听的话让她知难而退的。
没想到裘大哥要求她屏退众人后,却是先跟姜露道歉。
“此前因为一些事情,实在不便在明面上跟你接触,只是事出有因,希望姜姑娘能先冷静听我一言,此后评断,都由姑娘。”
在他的视角,讲述了一个从小被寄予厚望的继承人成长之路,也矛盾也挣扎,也反抗过,但时间一天天过去,他还是站在了继承人的位置上,被弟弟尽心尽力的帮扶着。
这是事实,他无法摆脱受益者的一方,也无法说自己一点私心都没有。
但他对这个弟弟绝对没有坏心思,没想过害他,没想过伤害他在意的人。
事情要从裘北霆跟姜露扯上关系的时间点:“大家都知道我对我夫人爱重,就连侍妾都是在我夫人多年无子,我却没有问题的情况下纳回去的,可是直到两年前,我才察觉我的夫人身份有些问题。
具体如何察觉涉及部分机密也不甚重要,我便跳过了,之后我弟弟出发帮我寻找她奶娘的来处,那时候我弟弟与姜姑娘你结识,后来归家除了汇报消息,便是主动对我提出要娶你。
奈何那时候那句话被我妻子听到了,她去跟我母亲告状,间接导致了后来一些事情的发生,至于这么久为何我不发作,是因为我身上有东西……”
此时,就站在不远处的林医女扭过脸来。
就听裘大公子说:“我总是下意识偏袒她,还一见钟情力排众议带回家做正妻,竟是因为她给我下了一种药,若是不能靠近她,一日浑身不适,二日思之如狂,三日气短,四日急不可耐,五日甚至恨不得以头抢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