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中，就连柳玄天的眼中，此时也充满了疑惑。
“嗯？这小子似乎发现了端倪……作为那个存在的弟子，不知道你能否成功感悟……”
仄长老注意到了石铃儿的动作，在心底喃喃道。
石铃儿身处灵阵空间中，自然注意不到外界的变化，他的全部心力都用在眼前的天虚第一阵上。
石铃儿盘膝而坐，任由风刃击打在他的身上，他依旧纹丝不动。
“风刃的轨迹有些熟悉……”
石铃儿喃喃道，他的眼中仿佛有着诸多符文流转。
很快，石铃儿身躯一震，他想起来风刃轨迹的熟悉感来自于什么了！
这风刃运行的轨迹，和他修炼圣符术时画下的巽风圣符的纹路，几乎一模一样！
“难道说天虚第一阵是根据巽风圣符布置的？不对……”
石铃儿脑海中刚冒出这个想法，就被自己否定了。
因为风刃的轨迹，只有在数目是六百的时候，才和巽风圣符纹路一样。
其他的时候，只能说有些相似。
“圣符术的创作者认为天地万物皆由符纹演化……也就是说，圣符皆是用来模拟万物的。比如巽风圣符，若是大成，便是一切风的源头。”
“现在这个灵阵中风刃轨迹和巽风圣符相像……也就是说，这个灵阵其实也是在模拟风！”
“换言之……巽风圣符和天虚第一阵皆是对风的不同阐述！”
石铃儿的双眼瞬间明亮了起来。
他感觉自己仿佛抓住了一些虚无缥缈的东西。
“如果说巽风圣符与天虚第一阵同源的话……那么，借助巽风圣符，或许我可以……”
石铃儿伸出自己的手指，在他的指尖，有着一个青色符文浮现，正是他的巽风圣符。
巽风圣符一出现，不知道是不是石铃儿的错觉，他感觉整个灵阵空间都轻轻颤抖了一下。
感受到这个变化后，石铃儿更加确定了自己内心的猜想。
石铃儿闭上双眼，灵魂力量在他的控制下，与自己手指上的巽风圣符接触在一起。
瞬间，整个灵阵空间，在他的感知下发生了巨大变化。
石铃儿借助巽风圣符，“看”到了天虚第一阵的本质。
只见周围的空间中遍布阵纹，天地灵气则是在这些阵纹的作用下汇集，进而衍化为风刃。
这些阵纹密密麻麻，光是看过去就让人一阵头晕目眩。
不过，石铃儿的目的并不是研究这个灵阵，而是研究风刃的形成。
他的灵魂力量蔓延，感受到在阵纹的作用下，天地灵气各自形成了相向的两股气旋，一种气旋向上，另一种则是向下。
二者对碰之后，便诞生了风。
而出现的风，又在灵阵的加持下凝实，化作的实体，便是风刃。
“两种气旋对冲……这就是风的本质吗……”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我岂不是也可以……”
石铃儿感觉自己的灵魂一阵激动。
借助巽风圣符，他显然是窥视到了天虚第一阵最本质的内容。
此时，他对于天虚十八阵的理解有了些许改变。
原本他以为这些灵阵只是单纯为了考验弟子而设置的，但现在他不这么认为了。
天虚第一阵虽然富有杀机，不过在杀机之下的，是神虚宗宗主对万物的感悟。
没错，天虚十八阵，对闯阵的内宗弟子而言，是劫，同时也是解。
此“解”之意，便是神虚宗宗主对于世间万物的“解”。
这“解”之中，不仅蕴含了宗主对事物的理解，更是有着宗主对修行的感悟。
或者换句话说，“解”便是“道”，用词不一样，但含义相同。
“原来如此……这么看来，我之前自以为的以力破法，看似勇猛，倒是落了下乘。”
“真正的破阵之法，不是以力破法，而是……以悟破法！”
石铃儿喃喃自语道，同时缓缓睁开了自己的双眼。
他的眼中流露出明悟的光芒。
石铃儿再度看向这片灵阵空间，在那些风刃的背后，他仿佛看到了两个巨大的气旋，正在缓缓对撞着。
这一刻，石铃儿的嘴角露出了一丝微笑。
他彻底明白了。
“这个小子莫不是脑子坏了不成？”
柳玄天看着天虚第一阵中的石铃儿，不禁皱了皱眉头。
他不明白为什么石铃儿突然发笑。
柳玄天作为柳家嫡系，获得的资源与信息更多，自然清楚这天虚十八阵的本质。
“天虚十八阵，一阵一生死”，这个说法都是以讹传讹的，天虚十八阵的目的根本不是杀敌，而是传道！
没错，正是传道！
通过阵法构筑不同的灵阵空间，让闯阵者处于极端危险的环境中，因为在生死之间，最能激发一个人的潜能。
当时刻面临死亡威胁的时候，感悟与突破的可能性就会被放大。
只不过……这种传道方式依旧有些残酷，历代闯阵的内宗弟子中，有不少人都在这个过程中身死道消。
久而久之，“天虚十八阵，一阵一生死”的名头就传开了。
“天虚十八阵，硬抗灵阵为下，参悟灵阵为上！想要快速通过天虚十八阵的任一一阵，都需要对灵阵有着极高造诣才行。”
“这个小子并非出身大家族，想来也不会有什么灵阵造诣。不过，这个小子似乎有些异想天开……”
柳玄天在心底暗自道。
他可十分不看好石铃儿，这么短的时间，又没有参悟灵阵，想快速破阵？怎么可能！
二师兄则是在原地负手而立，他目光始终平静，神色中几乎没有多少波澜，对于自己的小师弟，他还是十分信任的。
至于仄长老，在看到石铃儿的神情后，也是微微一笑。
“看来这个小子似乎有所感悟……那就看看你感悟了多少吧……”
在仄长老的目光下，石铃儿有了别的动作。
只见石铃儿伸手一挥，巽风圣符顿时在虚空中浮现，紧接着，伴随石铃儿的灵气注入，巽风圣符散发出淡淡的光芒。
“如果感悟没问题的话……那么我应该也能做到……”
石铃儿喃喃道，旋即双手迅速掐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