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回,王哲是彻底的不想搭理沈良了。

转身就进了屋。

而其他的老知青也什么都没说,转身各回各屋了。

只留下新来的那几个知情,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道怎么办。

他们隐隐约约感觉到,他们这批新来的知青,似乎是被老知青们排挤了。

有几个人看着院子里还捂着肚子抽气的沈良觉得可怜,也为自己觉得委屈。

是,他们是新来的。

可是新来的也不能这么受欺负吧!

把人打成这样,不道歉就算了,竟然还这么嚣张!

就应该像是沈良说的那样,去大队长和知青办那里告发他们!

让他们吃处分!记大过!蹲笆篱子!

最后,沈良也正是被那几个人给扶起来的。

王哲他们那屋肯定是不能住了。

那几个人最后帮着沈良把行李抬去了自己的屋。

去搬行李的时候,还偷偷的给王哲甩白眼儿。

王哲看见了,却只是冷笑,没有搭理他们。

然而,还有一部分新来的知青,却没有参与。

因为他们已经想明白,那些老知青为什么挤兑他们了。

说到底,还是前几天大字报的那件事儿。

原本大队部只是任命钱彩凤当小学校的校长,却没说不让知青们当老师的事情。

可是他们这么一闹,算是吧知青们当老师的路给堵得死死的了。

没看那个钱彩凤在大队里跑了好几圈儿,都愣是没往他们知青点儿来嘛!

普通队员们可能是不稀罕小学老师这么个职位,但是他们知青稀罕啊!

别说什么新知青还是老知青。

就是再老的知青,在干农活这方面也比不上地地道道的农民。

总有些人是干了一天活也拿不到满工分的。

对于他们来说,小学老师就是一个既省心又省力,还能得到高回报的完美职业。

结果被他们这么一搅和,谁也没有机会了。

老话都说了,断人财路犹如杀人父母。

那些老知青只是对他们很冷淡,已经算是很和善了。

今天这事儿,想来如果不是沈良说了或者做了什么,王哲也不会这么对他。

这么想着,那几个新来的知青相互对视了一眼,都在心里默默做出了一个决定。

以后他们还是离沈阳远一点吧!

而此时的沈良还不知道,他的同伴又少了一些。

被几个知青扶着回了屋,缓过来一些的沈良,嘴巴就没停过。

“嘚吧嘚吧”个不停,一直在贬损王哲。

帮他的那几个知青听他说完了来龙去脉,也觉得王哲不讲道理的很。

不就是摔碎了一个碗嘛,至于打人?

一看就是野蛮人,家里肯定穷得叮当响,一点儿家教都没有!

被几个人这么一附和,沈良心里顿时爽快了不少。

同时,心里的委屈也被勾了出来。

这一下不知王哲了,和他住一屋的那些老知青,有一个算一个,都被他数落了一遍。

什么不团结,倚老卖老,霸道,不热情······

反正不如他意的地方,都被他给数落了一遍。

那几个知青也捧着他说。

一时之间几个人好像忘了这里是农村知青点儿,好像回了自己的高中宿舍一样。

说着说着,还笑了起来。

只是,他们几个整笑的开心呢。

旁边忽然传来一道冷冷的声音。

“我说你们几个差不多的了。这里是知青点儿,不是你们自己家的炕头儿!叽叽喳喳的比鸭子还吵!我们明天还要上工呢,要说你们出去说,不要打扰我们休息!”

说话的也是一个老知青,算是他们这屋里的小组长。

一段话,像是一盆凉水一样,浇在了正说的欢快的几人的头上。

几个人抿了抿嘴,心里不怎么高兴,但还是闭上了嘴巴。

那人见状,躺回了自己的被窝,小声但还是清晰的说了一句。

“呵,背后道人是非,真是一点儿家教都没有!”

这话一出,其他几个被窝里的老知青们全都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而沈良和那几个新来的知青,则齐齐变了脸色。

又红又黑。

沈良等着那老知青的背影,眼神狠厉。

哼!别得意!

等明天自己去大队长那告状的时候,肯定把你也带上!

心里头带着气,再加上睡在他旁边的一个新知青一直在打呼噜,还一个劲儿的挤他,沈良一晚上也没有睡好。

第二天一大早,他就顶着个黑眼圈起来了。

看着身边还睡得喷香的方博,他就气不打一处来。

直接一脚踹在了方博的身上。

方博正做梦在家过年,吃红烧大肘子呢。

刚把一块肘子皮给夹起来,正伸着舌头往嘴巴里放,就被沈良给一脚踹醒了。

方博“蹭”一下就坐了起来。

“我的大肘子!”

大声喊了这么一句,方博咂吧了两下嘴儿。

一点儿肘子味儿也没有。

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刚刚只在做梦呢。

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就看见沈良瞪着自己,方博有点儿不愿意了。

“我说沈良,刚刚是不是你踹我?你不睡觉踹我干嘛呀?我这刚做梦吃大肘子呢!刚要吃嘴里!”

一边说着,方博一边背对着沈良,又躺回了被窝,咂吧着嘴儿,重新闭上了眼睛。

同时,放了个屁。

可能是最近一直在吃大萝卜,方博这屁臭得很。

沈良都快被他给熏吐了。

这下是彻底的睡不成了,只能起身洗漱。

准备一会儿洗漱完了,就去找大队长告状去。

一宿没怎么睡好的,除了沈良,还有两个人。

一个是周斌。

他一宿都在寻思,怎么能让钱彩凤把自己弄进学校当老师。

另外一个就是钱彩凤了。

她一宿都在寻思,怎么给学校弄几个老师。

秦香兰挣开眼睛,就闻见了饭菜的香味儿。

浓浓的肉香味儿不用想都知道,肯定是她们家的菜。

毕竟,大早晨就吃肉,别人也不敢这么吃。

刚穿好衣服,钱彩凤的脑袋就探进了屋。

见秦香兰已经起了,钱彩凤进屋将饭桌给搬上了炕。

出门以后,往东厢房那边喊了一句。

“六哥!雪儿!吃饭啦!”

没一会儿,钱宏飞领着钱雪小姐妹三个过来了。

一家人开始吃饭。

吃着吃着,秦香兰发现不对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