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诩道:“主公,各路军队已陆续抵达长安,路程较远的,再过几日也能抵达。”
韩韬点了点头:“届时,我将亲自率军出征。诸位需各司其职。若再有人心怀不轨,扰乱军政,便是死罪!”
话音落下,大殿内鸦雀无声。
程昱嘴角微挑,玩味地瞥了一眼那些天子近臣。李傕则眼光凶狠,死死盯着那群人,仿佛恨不得此刻就拔刀将他们斩于殿前。
吴硕低着头,强忍情绪:韩子韬欺人太甚,先杀吴子兰,又抓了王大人一家...
我今后须暂避锋芒,伺机而动,绝不能被他抓住把柄。
而另一侧的董承虽神情平静,心底却早已波涛暗涌:
“看来只能暗中联络天下诸侯,共同对付他了...但愿这一次,袁术能将韩子韬击败。”
正此时,内侍尖声道:“有事起奏,无事退朝!”
众臣皆无事启奏,于是韩韬转身离开,百官也纷纷散去。
袁术称帝的消息早已传遍天下,各州郡议论纷纷。
青州北海国的一间茶馆内,说书先生立于高台,声音抑扬顿挫,正绘声绘色讲述天下大势。
台下茶客三五成群,有的聚精会神,有的低声交谈,好不热闹。
角落处的一张桌子,坐着三名男子。其中一人放下茶盏,低声问:
“孙兄,袁术称帝之事,你怎么看?”
那被称作孙兄的中年男子微微皱眉:
“袁术虽出身高门,四世三公,兵多将广,但如今天下人心思汉。他不思匡扶社稷,反而僭越称帝,实在不智。”
那人点点头,又转头看向另一个人:
“那周兄,你以为呢?”
周姓男子略作沉思:“今上已召令天下诸侯,共讨袁术。”
说到此处,他压低声音,眼中闪过一丝不满:
“可听说咱们太守大人并不打算出兵响应。”
旁边那人闻言,神色一紧,警觉地环顾四周:
“太守大人想必自有考量,我等不必质疑。袁术实力强大,韩子韬也不是省油的灯。
如今双方都在调兵遣将,怕是离决战不远了。”
片刻沉默后,他叹息一声:“不管谁胜谁败,遭殃的还是百姓啊。”
与此同时,北海相孔融府中,书香盈室,一派清雅。孔融虽为北海一方之主,掌控军政大权,却一心好儒,素无攻伐之志。
这日,他召集几位名士于府中议学。厅中坐有精通儒学,被誉为“经神”的郑经,素负盛名的邴原,以及王修等名仕。
几人你一言我一语,各抒己见。
议论一阵后,孔融唤仆人上茶点。
郑经放下茶盏,忽然面色一肃:“大人,如今张绣在兖州铲除异己,屠戮百姓,烧杀抢掠,其惨烈程度,怕不在董卓祸乱之下。”
话音刚落,邴原拍案而起,怒道:“张绣这贼子,毫无人性,视人命如草芥!”
怒极之下,他猛的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立刻起身拱手:
“大人恕罪,小人失态了。”
孔融微笑摆手:“无妨。”
邴原收敛情绪:“我听说张绣如此残暴,是想自立为王,脱离韩子韬掌控。”
孔融闻言,叹息一声:“唉,韩子韬用人不明,如今兖州血流成河,他难辞其咎?”
邴原附和道:“没错,我还听说韩子韬宠幸张绣的婶母邹氏,这才让张绣有机可乘,镇守兖州,掌握数万兵马。
照这形势,不出数月,张绣定然反叛。到时韩子韬即便后悔,也来不及了。”
孔融轻抚案桌,心想:韩子韬挟天子以令诸侯,实力强大,若张绣果真反叛,再加上袁术称帝,或许...天下格局将有大变。
沉思片刻,他对众人说:“如今我青州独善其身,置身事外,方是上策。”
几人齐声道:“大人英明。”
另一边,在徐州彭城的一处酒楼里,酒香四溢,熙熙攘攘的人声充斥着整间大堂。
各桌的客人都在谈论近日的大事,议论声此起彼伏。
靠窗的一桌,坐着几名身着文人模样的男子,酒过两巡,话题渐渐转到天下局势。
穿着蓝色袍子的男子放下酒盏,问旁边的两人:
“你们听说了吗?袁术称帝了。”
穿灰袍的男子摇头叹息:“这件事如今传得沸沸扬扬,我怎会不知?袁术刚愎自用,如此行径,实在不智。”
另一名身材消瘦的男子接话:“天子已经下诏,召天下诸侯与韩子韬合兵一处,共讨袁术。”
灰袍男子点点头:“我觉得袁术不是韩子韬的对手。”
蓝袍男子冷哼一声:“不一定吧?若论底蕴,还是袁术更强,毕竟四世三公。”
灰袍男子抬起头,语气渐硬:“四世三公的确厉害,但韩子韬占据数州,兵强马壮。
且他仁义无双,深得百姓爱戴。此番奉天子之名讨伐袁术,又占据大义。”
说到这里,他的语气已明显激昂,眼神里透出对韩韬的崇敬。
蓝袍男子却不屑冷笑:“仁义无双?哼,不过是个欺世盗名之辈。”
“什么?”灰袍男子一怔,眉头微皱:“韩子韬贤德之名,天下皆知,怎在你嘴里就一文不值?”
蓝袍男子猛地放下酒盏,冷声道:“既然他如此贤德,又怎会放任张绣在兖州肆虐?
百姓被屠,士族被杀,这些事难道不是他的纵容!”
灰袍男子一时语塞,勉强辩解:“那是因为韩子韬被蒙在鼓里!我听说他已经知晓张绣的罪行,很快就会处置张绣。”
“处置?”蓝袍男子忽然哈哈大笑,笑声刺耳,随即一把摔碎了酒碗,酒水四溅,众人齐齐侧目:
“就算他处置,又如何为兖州那些被屠的百姓讨回公道?你知道兖州现在是什么惨状吗?百姓流离失所,无数士族被灭族!”
灰袍男子脸色涨红,猛地站起身,指着他回击:
“不能因为一件事,就全盘否定韩子韬的功绩!”
两人之间的气氛瞬间剑拔弩张,似乎下一刻就要动手。
“二位兄台,冷静!冷静!”身材偏瘦的男子急忙起身拦住,双手一边推一边劝:
“不过酒后闲谈,何必伤了和气?”
灰袍男子冷哼一声,从袖中掏出几枚铜钱丢在桌上:
“话不投机,在下告辞。”
说罢转身大步离去。
剩下蓝袍男子气得胸膛起伏,半晌也无心饮酒,与瘦男子对视一眼,闷声坐下。过了一会,两人都觉得索然无味,也起身离开了。
不远处的一桌,一男一女静静看着方才的场景。
男子摇头叹息:“这世道啊,真是越来越乱。韩子韬贤德之名远播,可偏偏被张绣的婶母迷惑,才让张绣如此肆意妄为。
只怕韩子韬的贤名...要受损了。”
女子轻轻放下筷子:“兄长,我听说许多州郡的学子,名仕都已给韩子韬写信,请他出手阻止张绣,拯救兖州。”
“谈何容易。”男子苦笑着摇头:“张绣如今已稳稳占据兖州,手下数万大军,韩子韬又能奈何他?”
女子叹息一声:“我原本以为韩子韬是能拯救天下的雄主,没想到却犯了这么大的错...真叫人失望。”
男子点头:“唉,对他失望的,又何止你一人。”
接着,二人不再多言,低头吃着饭。酒楼里热闹依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