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耗在这里!”我低吼出声,声音带着破釜沉舟的决绝,“冲出去!往c区深处跑!”
“什么?”陈无赦一愣,显然没料到我会选择更危险的深入。
“白怜心的力量似乎与这个停尸间紧密相连!离开这里,或许能削弱他们,或许能找到别的线索。”这是我唯一能想到,不是办法的办法。“留在这里被耗死只是时间问题。”
“行!听你的!”陈无赦眼中凶光一闪,瞬间明白了我的意图,他猛地将破军刃插入地面,双手结印,低吼一声:“雷鼓震震,电剑森森,应元普化,万魔伏诛!”
“轰!”
缠绕在破军上的赤红火焰如同被浇了滚油瞬间爆燃!
狂暴的火舌席卷而出,并非攻击某个目标,而是形成一个巨大的向四周猛烈扩散的火焰冲击环!
灼热的气浪夹杂着毁灭性的红焰,如同咆哮的怒龙,狠狠撞击着周围密密麻麻的“白怜心”!
“滋啦!”
“呲呲!”
火焰与冰冷的死气剧烈碰撞发出刺耳的声响。
离得最近的几个白怜心身影瞬间变得模糊扭曲,仿佛信号不良的影像,有的甚至被红焰火点燃发出无声的嘶吼!
虽然无法真正消灭她们,但这突如其来的范围性的冲击显然打乱了它们的同步节奏,包围圈出现了一些混乱和迟滞。
“走!就是现在!”我一把抓住陈无赦的胳膊,诛魂剑向前一挥,以幽冥之火开路,一路电光火石。
我们如同两道离弦之箭,趁着火焰冲击造成的短暂混乱,朝着停尸间那扇巨大的、之前被我们撞响过的金属大门猛冲过去!
身后传来充满怨毒的尖啸,冰冷的死气和抓来的鬼爪擦着我们的后背掠过,带起刺骨的寒意,我们不敢回头,将所有的力量都灌注在双腿上,亡命狂奔!
“砰!”我用肩膀狠狠地撞开厚重的金属门,狼狈地拉着陈无赦翻滚出去,反手将门死死关上!
几乎在门关上的瞬间,沉闷的撞击声和令人牙酸的抓挠声便从门后传来,那厚重的金属门板都在微微震颤。
门外是c区那熟悉的冰冷死寂的绿色走廊。昏暗的应急灯光下,弥漫着尘埃和淡淡的铁锈味。劫后余生的虚脱感瞬间袭来,但紧绷的神经丝毫不敢放松。
“往哪儿走?”陈无赦喘着粗气问道,眼睛警惕地环顾四周。
“找!一定有别的路!避开主通道。”我抹了一把脸上的汗和血污目光快速扫视。
刚才的混乱冲击似乎触动了走廊深处某个不起眼的区域,我的目光定格在走廊尽头拐角处,一块颜色略深布满灰尘的金属盖板上——那像是一个老旧的通风口,但边缘似乎有被多次挪动的痕迹。
“那里!”我指着盖板。
陈无赦会意,两人冲过去一看,果然,盖板没有焊死,只是虚掩着。
合力掀开,一股更加陈腐带着淡淡霉味,和一丝若有若无的,属于活人的微弱气息扑面而来。
下面是一个垂直的维修通道,连接着更深的地下。
没有犹豫,我们一前一后跳了下去。
通道很深,底部铺着厚厚的灰尘,一条狭窄低矮的混凝土甬道延伸向黑暗深处,甬道墙壁上每隔一段距离,就有一个模糊的箭头标记指向同一个方向。
我们沿着标记,在压抑的黑暗中摸索前行了不知多久,直到前方出现一扇厚重的、包裹着橡胶密封条的金属气密门。门旁边有一个老式的的密码键盘和通话器。门上用斑驳的红漆写着几个大字:c-07应急避难所
“避难所?”陈无赦皱眉,下意识的抓紧我的手腕,“这种鬼地方还有避难所?”
我摇头,“万事小心,先看看情况再说。”
“难道还有管理员?或者其他什么囚犯?也和红姐他们一样,晚上就躲在地下室避难所?”陈无赦猜测到。
“E区也有这样的避难所?”我蹙眉。
陈无赦摇头,“当时只顾着看鬼,没注意。”
“咔哒。”
就在此时,一声轻响,从气密门的内部响起。
那是解锁的声音。
我和陈无赦一惊,诛魂剑与破军刃同时火光暴涨!
然而出现在门缝后面的,却是一张小小的孩童的脸!
“妈妈!”那小孩满脸兴奋的喊了一声,却在看到是我和陈无赦两个大男人之后,嘴角瞬间垮了下来,警惕又小心的盯着我们,问道:“你们是谁?”
“我们?”我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囚服,轻声道:“我们是新来的犯人。”
“哦。”小孩脸上没有任何惊讶的表情,眼中的警惕却是降低了不少,“你们是b区新来的?还不知道规矩吧?”
我点点头,“对,新来的,不知道规矩,更不知道,为什么监狱里,会有小孩!”
话音未落,我的诛魂剑已经抵上了孩子的咽喉,我眯着眼睛居高临下的看着他,“说,你为什么会在监狱里?”
小孩冷笑一声,丝毫不惧,抬起头看着我,“叔叔难道不知道,这黑石监狱里关着的都是些什么人?”
陈无赦蹙眉,问道:“除了犯人,还能有什么?”
“我就是犯人。”小孩对答如流,仿佛赌气一般的把气密门拉开,“他们也是犯人!”
气密门被他拉开半边,只见里面密密麻麻都是半大的孩子,小的看起来有七八岁,最大的也不超过十二三岁!
这些孩子站在里面,一个个面黄肌瘦,硕大的眼睛死死的盯着我们,仿佛一头一头的小兽,只要我们稍有异动就会立刻冲上前来。
“天。”陈无赦倒吸一口凉气,“这怎么回事?”
我也被吓了一跳,没想到这个监狱里竟然还关押未成年犯人!
“呜……”
正在惊讶间,那该死的警报声又再次响了起来。我们身后,顿时传来一阵厉鬼的嘶嚎声。
“如果你们不想死,要不要进来避一避?”小孩眯着眼睛看我,故作一副成熟老练的模样。
我将诛魂剑从他脖子上移开,他默默让开一条路。
进门之后,他又将大门重新关闭。
“这个监狱怎么回事?”陈无赦在我身边,凑在我的耳边低声道:“满是厉鬼的走廊,关押着女人,有满是福尔马林的池子,现在居然还有孩子?”
“处处都透着诡异,看起来不像是监狱。”我轻声道。
“你说对了。”走在前方的孩子忽然回头,看向我们的目光中带着一种平静的死寂,“这里压根就不是什么监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