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见什么了?”
沈相臣挑眉看着她。
“我看见了你在他喝的茶里面下了药。”
沈言昭看向季升。
“没事,下的药是我自己随身携带的,这药吃下去要两天才能发作。”
季升笑着从怀中拿出另一瓶毒药。
“你这人怎么还随身带着这个!”
沈言昭难以置信的看着那个瓶子。
沈相臣向她招手,沈言昭来到他身边的椅子坐了下来。
“你可别小瞧他了,这药是他自己在边疆时无事便跑到林子里去找些毒物提取的,还特地抓了兔子回去试药,但兔子吃了这药还是活蹦乱跳,过两天准备扒皮吃肉的时候突然死了,差点没把我毒死。”
沈言昭看着那一瓶大杂烩一般的药,神色复杂地看着季升。
“那你怕是早就想除掉姜明胥的吧。”
“那肯定啊,知道了那么大的事情,我怎么可能让他作为一个定时炸药一样一直存在。”
果然都是季家的,心里还是一样的黑,沈言昭感慨。
“那不会咱家也会变成那样吧。”
沈言昭看向沈相臣,这话却惹得季升噗呲一声笑了出来。
“这昭昭你可就放心吧,若是真的想对将军府下手,我都不会娶你表姐了。”
看着他笑得开怀的模样,沈言昭突然脊背发凉。
她现在还记得当时季升要取沈清窈时激动开心的模样,并且二人婚后一直过得很好,她从未想过季升可能只是为了捆绑季家和沈家才做出的样子娶得沈清窈。
沈相臣感觉到了沈言昭的僵硬,伸出一只手揽住了她的腰,将她往自己身上带。
“好了,你抓紧将这些药送进宫去吧。”
“行,那我现在就去了。”
季升也察觉到了沈言昭看他的视线不同寻常,立马顺着沈相臣的话溜了。
“哥,季升他真的喜欢表姐吗?”
沈言昭还是不死心的问道。
看着她愣愣的样子,沈相臣虽然不忍,但还是将实情说了出来。
不过趁此机会他将沈言昭整个人都抱进了怀里,他久违的重新感受到沈言昭在他怀中的滋味。
“昭昭,我不敢保证季升对沈清窈完全是真心的,我只能告诉你,三分的真心就已经足够她在丞相府生活一辈子,只要将军府一直在的话。”
沈言昭心中万般不是滋味,季升演得也太像了,像到她以为他娶沈清窈是真心的。
太阳已经落山,沈言昭还是没有回到尚书府。
江峰已经让人去外面看了好多遍还是没有马车的影子。
“老爷,将军府派人传了消息过来,说夫人今晚不回来了。”
吴管家看着焦急踱步的江峰,将沈言昭不回来的消息告诉他。
“什么?为什么不回来?”
二人才成婚几日,妻子便回了娘家过夜,这让朝中那群人知道,明日肯定又要暗地里笑话自己了。
“是沈老夫人身边的丫头来传的话,小的也不知道。”
本想去将军府将沈言昭带回来的江峰一听是沈母的意思,立马偃旗息鼓。
晚间,沈言昭睡在自己的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
她虽然想通了世家大族之间哪会有什么真感情,不过都是利益的交换,但心中还是非常的不是滋味。
“春辞,你进来陪我说说话。”
她实在是睡不着,便将春辞叫了进来。
春辞还是懵懵的样子,但听沈言昭叫她立马打起了精神。
“小姐,怎么了这是?”
看着沈言昭明显有心事的样子,春辞的眉头也紧紧地皱了起来。
“春辞,你说这个世界上真的有因为爱才在一起的吗?”
“小姐,这种事情当然有啊,你看吴管家和小蝶不就是吗!”
春辞理所当然地举出了一个例子。
沈言昭总觉得她举的这个例子不对,她思考了一番才知道不对在哪,于是她重新问了一遍。
“那你觉得权贵之间有吗?”
这下轮到春辞绞尽脑汁地想了。
“小姐,奴婢没见过唉。”
她的话让沈言昭有了些许的安慰,不过接下来的话却将她的不舒服全都撞飞了。
“不过奴婢觉得,公子肯定很爱小姐,不然他不可能顶着世俗的偏见一直喜欢小姐,并且这种喜欢有增无减。”
“那又怎么样,我都已经嫁作人妇了。”
沈言昭叹了口气。
“算了,你睡觉去吧,我也睡了。”
“好嘞。”
春辞立马从床边退了出去。
或许是春辞的话有了作用,沈言昭很快就睡了过去。
第二日一早,她乘着马车回了尚书府。
到了门口却发现人群将尚书府团团围住。
“这是怎么了?”
她没有着急下车,而是撩起帘子问道。
“小姐,我去看看。”
春辞下了车去。
好在马车距离尚书府还有一段距离,那些百姓并没有发现沈言昭正在马车上。
而春辞猫着腰挤进了人群的最前端。
“我的女儿啊!你怎么就这样抛下了我和你爹就去了啊!我可怜的女儿!”
丁母面前放了一个盆,盆中的黄纸正在燃烧。
“大娘,她这是在干嘛啊?”
她向身边的大娘打听。
“哎,这人也是可怜啊,她女儿在尚书府不明不白地死了,她如今想要给她女儿讨个公道。”
大娘说着还擦了擦自己眼角的泪水,她也是深深的共情到了。
春辞显然是认出了地上的人是曾经丁姨娘的父母。
于是她又从人群中挤了出去,将丁父丁母带着白幡的事情与沈言昭说了。
“去隔壁酒楼。”
沈言昭不想处理这种事情,便上了酒楼二楼躲懒。
如今正是上朝的时间,江峰自然是不在府上的,可再过一个时辰便是他归府的时间,沈言昭想看看他会如何处理此事
于是,她一边喝茶吃点心,一边分出心神看着尚书府门口的景象。
人群越来越多,但丁母的嘶吼已经开始变哑。
“春辞,你坐马车去赌坊问问,是不是她儿子又欠赌债了。”
“好的小姐。”
一个时辰过去了,江峰的马车出现在街角,春辞哒哒哒的脚步声也出现在酒楼中。
“小姐,我查到了,确实丁耀又欠了赌债,老板说这次欠了一万多两,他们家卖了房卖了地都没有填上这个窟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