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相臣正在一个个介绍着他今日带来的东西。

他费尽心思搜罗来的东西自是比江峰直接去买的好得千倍万倍。

沈言昭对那副耳环爱不释手,坐在铜镜前不停地照着,可惜这个铜镜没有家中的那个清晰,看起来总有些差强人意。

沈相臣变法术一样从怀中拿出一枚小的铜镜,清晰极了。

趁着沈言昭欣赏自己的功夫,他悄悄将江峰给她买的那对簪子收进袖子中。

等天色渐晚,他才依依不舍地离开。

江峰直到晚饭的功夫才有时间到沈言昭这来。

出乎意料的,沈言昭留了他吃晚饭,他受宠若惊地坐在一旁,不停地给沈言昭夹菜。

石三站在江峰身后伺候着。

“让人都出去吧,我有事跟你说。”

沈言昭放下了手中的筷子看着江峰。

“什么事?”

她没有回答,而是看了一眼石三。

“行了,都下去吧。”

屋里这下只剩下夕风、揽月和他们二人。

春辞到了外面立马让石三去江峰的房间,石三这才一下子警醒起来。

一路小跑来到江峰的房间将那张圣旨掏了出来。

展开圣旨看清楚里面的字时,他震惊地立在原地,好在吴管家的声音将他拉回现实。

他匆匆将圣旨上的东西记了下来回到沈言昭的院子。

而沈言昭正和江峰说着抬姨娘的事。

“你就这么迫不及待地把我往外面推,我在你眼里究竟算什么!”

江峰很受伤,本以为这次的邀请时消解矛盾的开始,却没想到是沈言昭解决他的导火索。

沈言昭拿起面前的碗摔到地上。

”若你能将这个碗复原,那我们之间未尝不可再试试,若是你做不到,那便如它一样覆水难收。“

她指着地上碎裂的陶瓷,语气中没有丝毫波动。

江峰看向她的眼神复杂,却没有再声嘶力竭地向她吼。

”我知道了。“

他蹲了下来,用手帕将碎裂的瓷器碎片收集起来,可他哪里能知道,沈言昭的脚底还藏了一块。

石三到的时候,江峰才从屋里出来,他迅速将纸条塞给春辞后便带着失魂落魄的江峰回了自己的房间。

春辞将东西递给沈言昭看。

‘将军府、丞相府,私藏龙袍,灭九族。’

沈言昭这才想起去抓恒亲王路上收到的沈母的那封信。

将军府的那件龙袍当场就被焚毁,但丞相府的那件他们知不知道还是个问题。

“春辞,你明日回府一趟,让娘在我回门那日将舅舅一家全都叫来,特别是表姐,一定要到。”

“是,小姐。”

纸条被火光吞没,落在地上用脚一捻,连灰都不剩了。

第二天一大早,春辞便回府与沈母说了此事。

倒是江峰,为了复原那个碗一夜没睡。

既然他能够提前拿到这份圣旨,那自己还是要暂时稳住他。

沈言昭让人叫了江峰过来。

“吃吧,我听下人说你一夜没睡,吃完早饭就去休息吧,我不想明天看见你萎靡不振地陪我回娘家,不然母亲的为难你都接不住。”

沈言昭难得和他说那么长一句话,昨夜因为怎么也拼不好那个碗而崩溃多次的江峰忍不住向沈言昭寻求安慰。

“昭昭,你再疼疼我好不好。”

他把扎满细小伤口的手举到沈言昭眼前。

“夕风,你去请个大夫来。”

沈言昭将他的手放了下来,转头吩咐夕风。

江峰也没有继续卖惨,老老实实吃完了早饭,但一直赖在沈言昭的屋中不愿离去。

大夫已经在他的院中等候多时了。

“回去把手处理一下,明天不要被看出来。”

江峰得了沈言昭的话,这才屁颠屁颠地走了。

“夫人真厉害,跟训狗一样。”

揽月看着离去的江峰,忍不住感慨。

沈言昭也没追究她骂江峰是狗的事,只是勾着唇笑笑。

江峰这种男人就是贱的,从前自己那么喜欢他的时候,他却从不放在心上,如今她对他只有仇恨,他倒是巴巴地贴了上来。

“那你多学学,以后用得上。”

沈言昭的话诚恳无比,倒是揽月听得心里咯噔一声。

江峰果真按照沈言昭的话去做了,让大夫处理了手上密密麻麻的伤口,接着沐浴睡觉。

回门这日,沈言昭本想带着江峰送的那对簪子,可怎么也找不着。

无奈,只得从妆匣里挑选了其他的首饰,至于耳环,还是带了那对黑珍珠。

江峰在门口一眼就看到了她戴的耳饰,可目光在她头上扫来扫去,都没有看见他送的那对簪子。

他忍到了车上才忍不住开口:

“我送你的那对簪子今日怎么没戴?”

沈言昭摸了摸自己的发髻。

“我还想问你呢,府中这些下人怎么换了不少,我今早在屋里找了半天都没找到你送的簪子,指不定被谁偷了!”

沈言昭倒打一耙。

但江峰只听到了她找自己送她的簪子找了大半天。

“好吧,那可能他们偷了,等下午回来了我重新给你买。”

沈言昭看着他那好忽悠的样子,嫌弃地撇过头去。

要不是丞相府中还有隐患没有解决,她才不愿意与他相安无事地坐在这里。

到了将军府门口,沈母一行人已经在门口等着了。

虽然满打满算她才从家中离开三天,但沈母觉得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昭昭,你受委屈了。”

沈母握住她的两只手,余光一点也没分给江峰。

见众人都不搭理他,江峰只好悻悻地跟在后面进了将军府。

“昭昭,我也来看你了!”

众人刚坐定,沈清窈的声音就从外面传进来了。

季升跟在她后面不停地说慢点慢点。

沈清窈进了屋,亲热地和沈言昭坐在一起,二人说着这几日的事情。

沈相臣看了眼季升,二人心有灵犀一般将江峰架了出去。

沈母拍了婢女去看,确定他们真的出了院子,才让沈言昭有话就说。

“娘,你还记得之前在咱家院中挖出来的龙袍吗。”

“当然记得,我当场就让人烧了啊。”

沈母的话让沈源一家吃了一惊。

“什么?龙袍?妹,你没有开玩笑吧?”

沈源不可置信地看着沈母。

“我骗你是能加官进爵还是能延年益寿啊。”

沈母剜了他一眼。

“丞相府也有一件,只是我不知道在哪。”

“表妹,你说的是真的吗!”

沈清窈噌的一下从位置上弹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