逸妍眯起眼睛,盯着苏黎手中的高脚杯:“你端着的这是什么?能喝吗?”
苏黎晃了晃杯中暗红的液体:“就普通红酒啊,我看宋源大佬喝了才拿的。”
她撇撇嘴,“我还没尝呢。”
逸妍若有所思地摸着下巴:“他现在和我们可不一样了……”
她意有所指地瞥了眼宋源后颈若隐若现的黑羽,“安全起见,这杯‘酒’还是让果冻代劳吧。”
果冻的镜片瞬间起雾:“又是我??”
在众人灼灼的目光下,他最终还是不情不愿地接过酒杯,仰头一饮而尽。
果冻的舌尖舔过唇角,“这不是红酒……是人血。”
“血?!”苏黎猛地瞪大眼睛,手指一抖,酒杯差点脱手。
她后知后觉地感到一阵恶寒,没想到自己刚才差点把血当红酒喝下去。
小熊突然拽了拽果冻的袖子,玻璃眼珠直勾勾盯着还剩半杯的“红酒”。
“你这小东西能喝吗就凑热闹?”果冻嘴上嫌弃,却还是把酒杯往肩头递了递。
令人意外的是,小熊竟然真的扒住杯沿,“咕咚”喝了一大口,喝完还满足地擦了擦嘴。
逸妍瞪大眼睛:“原来你能吃东西?!”
“它本来就能进食,只是您从来没喂过。”
逸妍突然想到什么,眼睛一亮,“那它也能吃诡异吗?”
果冻的表情微妙地僵住了,他低头看了眼正兴奋挥舞餐刀的小熊,“它大概吞不下整个吧。”
小熊闻言立刻不服气地比划起来,刀尖在空中划出残影——看那意思,分明是在说“给我个小的试试!”
逸妍戳了戳小熊的脑袋:“算了吧,你还是乖乖啃灵魂石去。”
“灵魂石?!”苏黎声音陡然拔高,“那东西一颗要五万点数起步!你居然拿来喂宠物?!”
“啊哈哈……”逸妍心虚地挠头,“这个…我库存还挺多的……?”
“再多也不能这么败家啊!”苏黎气得马尾辫都翘起来了,“你现在才三阶,灵魂石能提升异能纯度。”
听苏黎絮叨。路南在一旁看着逸妍那模样,忍不住勾起唇角。
随着时间推移,舞会渐渐散场。一点半的钟声响起时,宾客们陆续离场。
众人也回到三楼客房,走廊的壁灯随着他们的脚步一盏盏熄灭。
她换下的女仆装,此刻整齐地叠放在床头。而原本空无一物的梳妆台上,多了一面蒙着黑布的镜子。
窗外,月光照在花园里,那些玫瑰正在疯狂生长,藤蔓已经爬上了二楼的窗台……
逸妍盯着床上的女仆装皱眉:“奇怪,这衣服怎么自己跑回来了?”
苏黎已经瘫在床上,整个人压在了衣服上:“不行了……这礼服勒得我喘不过气……”她挣扎着爬起来,“我要去冲个澡。”
“去吧,”逸妍摆摆手,“我找找有没有便服。”
打开衣柜的瞬间,逸妍绝望了——清一色的曳地长裙,连条裤子的影子都没有。
“要不要这么离谱!”她哀嚎一声,只能认命地拿起女仆装,好歹这条是短裙,活动起来也方便。
正当她准备换衣服时,房门被轻轻叩响。果冻的声音从门外传来:“主人,如果您不介意的话……”
门开了一条缝,只见果冻突然融化成一滩肉泥,几秒钟后重新凝聚时,竟变成了一个与逸妍身高相仿的短发少女,身上套着宽松的卫衣和运动短裤。
“这样可以吗?”变身少女的果冻歪着头,声音清亮,“我把衣服给您穿。”
逸妍震惊得下巴都要掉了:“我靠……还能这样?”她围着果冻转了一圈,“行吧,总比穿裙子强。”
浴室里的水声突然停了。果冻迅速变回原形,而逸妍手忙脚乱地套上那套卫衣——
衣服上还带着淡淡的柠檬香,袖口甚至还绣着个小熊图案。
小熊本熊正坐在果冻肩上,挥舞着双手。
苏黎裹着浴巾推开浴室门,湿漉漉的头发还在滴水:“逸妍,浴室里好像没准备浴衣——卧槽!”
她猛地缩回浴室,“砰”地关上门:“你怎么让果冻进女生房间啊!”
“噗哈哈哈——”逸妍盘腿坐在床上笑弯了腰,冲果冻眨眨眼,“帮个忙,给苏黎也变套衣服。”
果冻优雅地行了个礼,肉泥身躯一阵蠕动,转眼变成了苏黎的复刻版——连发梢翘起的弧度都一模一样。
“好了苏黎,”逸妍憋着笑敲敲浴室门,“可以出来了。”
门缝里传来苏黎警惕的声音:“真的?”
“骗你干嘛~”
苏黎小心翼翼地推开一条缝,逸妍顺手把果冻“生产”的休闲装塞了进去。
苏黎扯了扯身上的卫衣领口,“这衣服到底哪来的?”
“别问那么多,穿就完事了。”逸妍翻了个身,把脸埋进枕头里。
待两人躺下后,果冻轻轻带上门。
走廊上,小熊骑在他肩头,而《夜鸮族谱》被随意地摊开放在地上。
书灵愤怒地在纸页上泼墨:“凭什么我要守夜!我只是一本书!”
果冻优雅地推了推眼镜:“呵呵,你觉得有选择余地?”
他指尖突然伸出一根肉芽,威胁般在书页上方晃了晃。
书灵立刻怂了,默默在纸上画了个哭脸。
隔壁房间,宋源慵懒地靠在床头,看着如雕塑般守在门边的路南:“规则不是确认过房间绝对安全?这么紧张干什么?”
路南头也不回:“副本里最先死的,就是你这种自以为是的家伙。”
“不见得吧。”宋源突然轻笑,镜片反射着冷光,“你们应该都看见了……林小易后颈的印记。”
路南眉头微动——有趣,这家伙似乎还没意识到自己颈后也有同样的黑羽。
“照这个情况……明天万凯身上也会出现。”他意味深长地看向路南,“不如趁现在解决掉这个隐患?”
“想借刀杀人?”路南终于转过身,血狱长刀在月光下泛着寒光,“无聊。”
宋源不以为意地耸耸肩,却没注意到自己镜中的倒影正缓缓咧开一个不属于他的诡异笑容。
而窗外,一根玫瑰藤已经刺破了纱窗,正悄悄向他的枕头延伸。
“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