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多将士纷纷看向他,心中已经有了不祥的预感。
“是……根本没有援军对吗?我就知道将军你只是……”
李信却断然道,“当然有!”
“只是这原本是机密,外人不知道此中详情。”
“如今,情况危急,为军心稳固着想,只能告知你们了。”
众将士面面相觑,疑惑起来,“机密?”
“难道将军和王翦将军有其他谋划?”
李信摇了摇头,“不是王翦将军,亦不是蒙武将军。”
众将士更是疑惑,“都不是,那还有什么……”
疑惑了一半,众人突然瞪大双眼,一个不可思议的猜想涌上脑海。
“难道是……”
“是赵将军!?”
“我大秦之利刃,诸国之血屠?”
“他不是被大王贬到颍川郡去了吗?听说他每日饮酒作乐,已经没有了斗志!”
“是啊,我们出征的时候,血衣军还沉寂在上林苑练兵。”
“大王忌惮赵将军,怎会让他来救我们。”
李信胸有成竹,心中已经编好了一切,“你们只看到了表象,以为大王昏庸,以为赵将军不经打击。”
“殊不知,这是赵将军与陛下的计谋!”
“什么?!”众将士闻言,都是打起了精神,“此话何解,将军你有内幕?”
李信已经编到这了,说的那是越来越顺,“哈哈哈,你们猜为何大王要将赵将军贬到颍川郡,而不是其他地方?”
“难道是因为颍川郡距离邯郸更近?”
“正是如此!赵将军是一到颍川郡就自暴自弃吗?非也!他先是扫清所谓怨魂,又横穿颍川郡,屠灭反抗军,如此,颍川安定,方可奇袭邯郸!”
“血衣军在上林苑练兵?那不过是表象!实际上,血衣军早就随赵将军去了颍川郡,暗中蓄势待发,筹谋邯郸!”
众将士越听,越是呼吸急促,整个人都亢奋起来。
“如此说来,如此说来……”
“邯郸危矣!”
“以赵将军之锋锐无当,邯郸指日可破!”
李信点了点头,一脸孺子可教的模样,“正是如此,估算时间,赵将军恐怕已经屠灭邯郸,俘获赵王了!”
“此地番吾,乃是邯郸北部最后防线,距离蒙武将军和王翦将军一部甚远,但是距离邯郸,何其近也?”
“只待赵将军破掉邯郸,必是北上与吾等汇合!”
“这也是我愿意冒险,奇袭番吾的原因。”
“只要兄弟们再坚持一下,等到赵将军率领血衣军而来,咱们必是势如破竹,将城下敌军荡尽,而后杀上北方,与王将军,蒙将军两面夹击,痛击敌军!”
这一番话,说的那是慷慨激昂,荡气回肠。
李信自己都说爽了,手下的将士们更不用说了,听得都快爽死了。
憋屈了这么长的时间,这是第一次如此痛快,如此过瘾。
甚至许多秦军红了眼眶,“可惜那些已经战死的同袍,没有机会等到赵将军来汇合,没有机会再痛击赵军了!”
“无妨,还有我们!”
“以赵将军之神武,城下这些鼠辈又算得了什么!?”
“我等一定要挺住,挺到赵将军前来,让血衣军也见一见我们的实力!”
“我们也有同袍在血衣军,或许这一次又能并肩作战了!”
“今天就算是死,老子也要守住这一丈城墙!”
“老子也会守住!”
眼见手下的兄弟们都再次斗志昂扬,李信不由感叹,如今只有那位的声名威望,才能在如此绝境,激起秦军的斗志啊。
可惜啊,自古功高盖主必受君王忌惮。
赵将军,你在颍川还好吗?
你我,恐怕不能再相见了。
正此时,番吾城下,喊杀声大作。
赵军再次趁夜攻城,但这一次,他们却遭到了空前抵抗,秦军的士气不知为何突然急剧增加,死战不退。
双方咬着牙血拼,都是损失惨重。
但那秦军如狼似虎的势头,却让赵军头皮发麻,短短试探之后,又再次退去。
赵军将领疑惑不解,“这秦军是发了疯还是怎的,这么长时间的困乏,兵力更是悬殊,怎会还能爆发如此力量。”
“素闻秦将李信是少壮派名将,今日一见真是名不虚传。”
“能在如此境地,让部下保持这般斗志,真是不可思议。”
“暂且收兵,后半夜再攻。”
“吾就不信,这秦军还能不吃不喝不睡,一直如此勇猛?”
到了后半夜,赵军再次攻伐,依旧如此。
但秦军显然有些后力不足了。
他敏锐察觉到此事,一个时辰之后,再次发起突袭。
而城头上,则更是惨烈。
人力是有极限的,赵军攻城人多,简直就是车轮战。
一批累了,换一批再上。
但秦军守城,来来回回都是这些人,几战下来,胳膊都快抬不起来了,战力自然大减。
一时间节节败退,损失惨重。
“挺住!”
“再坚持一下,赵将军很快便至!”
“别让血衣军的同袍小瞧了咱们啊!”
“小小赵军,给爷死!”
一个又一个秦军拼死击杀敌人,而后奋起余力,抱着敌军飞跃城下同归于尽。
而李信看着此情此景,心中只有无尽哀叹与无奈。
“吾也只能做到这种程度了,人力亦有时尽啊……”
长叹之后,他突然拔剑,勇猛迎上攻城赵军。
然而这一冲之下,却没动地方。
他疑惑蹬了蹬腿,脚下很空,惊愕发现,自己竟然被人抓住了。
“何人敢……”
他挥剑反击,却如陷泥沼。
身前那道身影高大如巍峨山岳,倒提擎天大戟,玄色大氅迎风猎猎,洒落阴影无尽。
不是赵诚又是谁!?
李信傻眼了。
不是,我之前说的都是吹牛的,他真来了??
这地方还能许愿?
做梦呢吧?
赵诚指了指身前插在地上的暗箭,“李将军迎箭而上,是要自尽吗?”
李信听到赵诚的声音,绝处逢生的惊喜让他咧嘴大笑,眼眶却不自觉发红,“你怎么来了?”
赵诚也奇道,“咦?他们都知道我要来,不是你说的吗?”
李信哭笑不得,“我编的……”
赵诚点了点头,“编对了。”
“血衣军呢?”
“还在路上!”
“啊?”
李信愣怔。
坏消息是,援军虽然来了,但就一个人!
但好消息是,他是威慑诸国的血屠阎罗——
赵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