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一会儿,她似乎又想到了什么,带着醉意的声音含混不清,却又奇异地透着一丝甜蜜的憧憬:“你说我们的女儿会长什么样啊?”
她在他怀里仰起一点头,醉眼朦胧地望着他线条冷硬的下颌,傻乎乎地笑:“眼睛要像你,有神。鼻子像我,好看……”
周毅的心猝不及防的被触碰到了最柔软之处。
方才的煎熬似乎都染上了一层暖意。他好奇问她:“为什么是女儿?”
“九星辰啊!那小子看易经,应该会算卦!他说的……”
她努力回忆着,断断续续:“他今天的意思,应该是他很可能会是我们的女婿!那我们应该是生了一个女儿。”
周毅:“……”
周毅被这个荒谬的预言惊到七零八落!他英挺的剑眉瞬间拧成了疙瘩。
夹杂着老父亲式的警惕瞬间就油然而生。
七岁的小屁孩,毛都没长齐,就敢惦记他周毅未来的宝贝闺女?
“一个七岁的娃娃,信口开河!别信他!”九星辰,还真是会编排!周毅突然忍不住笑了。
为什么他居然也跟着有些紧张。九星辰那小子不配……不,应该说谁都不配做他的女婿。
闺女还没出生呢。八字在哪儿撇都没影儿,他居然开始护女心切了。
觉得自己有点幼稚。他笑意更深。
陈米玥被他突然加重的语气和收紧的手臂弄得有点不舒服,抗议地扭了扭,便在他怀里寻了个更舒服的位置,沉沉睡去。
这一夜,对周毅而言,是冰与火的双重天。
触手可及皆是柔软与馨香,他却必须做那坐怀不乱的柳下惠。属于军人的钢铁意志与本能**激烈交锋。
他只能睁着眼,感受着怀中人平稳的呼吸。一直到天亮。
哭笑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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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周毅厨房煮粥。
他穿着简单的汗衫,袖口卷到臂弯,手里拿着长勺缓缓搅动着锅里的粥。他眉宇间锁着一夜未眠的倦怠。
门帘被小心地掀开,小毛带着一身微凉的晨露气息闪身进来。
“九爷,我来了。这天儿说凉就凉下来了,真舒服。欸,您这气色……您昨晚没睡好?”
周毅没停下手里的动作,只是抬手揉了揉太阳穴。
“去趟周家,给你嫂子拿身换洗的衣裳。找乔雪,她知道。”
小毛猛地一凛,心里叮呤咣啷地。
嫂子在这儿!九爷和嫂子住一块儿了。
“是!明白!我这就去!”
转身离开厨房时,小毛几乎是踮着脚尖走的,心里默念着警卫员的铁律:这事儿,烂在肚子里!一个字都不能漏!
周家小院,乔雪已经起来了,正站在陈米玥屋门口,看着里面叠得整整齐齐、一丝不苟的床铺发愣,显然陈米玥一夜未归。
小毛的身影出现在院门口,乔雪立刻回神。
小毛快步走进来压低声音说道:“乔雪姐,我来给嫂子拿换洗衣服。”
乔雪立刻转身进屋,挑选了两套陈米玥常穿的衣物,从里到外都搭配好,又细心卷了两件备用内衣,用一块干净的蓝布仔细包好,塞到小毛怀里。
“喏,一套今天穿的,一套备着。”乔雪低声交代。
小毛抱着包裹压低声音:“知道了,乔雪姐。那我先走。”
他垫着脚尖出门,随后小跑往军工厂家属院去。
乔雪则是快步走进陈米玥的房间。把原本叠得整齐的被褥几下抖开,故意弄出些褶皱,又把枕头拍松,斜斜地搁在床头。
刚走出屋子,周燕妮揉着眼睛从自己房间出来,脸色还有些苍白,显然是宿醉未消。
“乔雪姐,早啊。”
她看向陈米玥的房间敞开,人并不在。
“咦?嫂子呢?这么早就起了?”
“乔雪神态自若,一边走向厨房准备早饭,一边说道:“她呀,一早就走了,说是军工所有急事,走得特别匆忙,你看看,连被子都没顾上叠。”
周燕妮懵懵地点点头:“这样啊,嫂子可真忙。早饭都顾不上吃。”
乔雪拿起水瓢,舀了水洗手:“燕妮,你怎么样?头还疼得厉害吗?”
周燕妮皱着眉,手指按了按太阳穴:“嗯,还有点晕乎乎的,不过比昨晚好多了。乔雪姐,你呢?”
“我还好。”乔雪微微一笑。
晨光渐亮,厨房里开始有了烟火气。两个年轻女子站在灶台边,一个带着宿醉的懵懂,一个藏着不能言说的秘密,在这平凡的清晨,交换了一个浅浅笑容。
就在此时,周毅家里。陈米玥醒了,发现自己在周毅的床上,身边的位置空空如也。
昨晚的事只记得一些,好像,并没有出糗。
她赤着脚,踩在冰凉的水泥地上,轻轻推开卧室门。
客厅里,周毅正背对着她站在窗边喝水。清晨阳光勾勒出他挺拔如松的背影。
“周毅……”
周毅闻声转过头来。对她笑了笑。
他英俊刚毅的脸上都是疲惫。那线条完美的鼻梁下,正塞了一坨纸。没错,他今天早上流了两次鼻血。
但这次他挺坦然的面对陈米玥。
怎么着吧,抱着她这样的女人睡了一夜,只是流鼻血丢人吗?
不暴毙就不错了!
陈米玥瞬间瞪大了眼睛忍不住笑了。
周毅耸耸肩说道:“我给你准备了早餐和洗澡水,已经让小毛去你家拿了你干净的衣服来,等一会儿洗漱好了再去上班吧。”
陈米玥踮着脚尖走过去抱住他:“周毅你快点完成那个你必须要完成的任务吧,我们好尽快圆房!”
周毅将惊涛骇浪般的情绪压下,最终,他说道:“快了。”
陈米玥从怀里起身,整理了一下微乱的鬓角,那双漂亮的杏眼瞬间褪去了柔情正色问道。
“你要是相信我的话,我想帮助你完成任务,也许能助你尽快破了走私案,我们可以好好的生活。军工所里你最怀疑的,是不是赵志刚?”
“怎么?你也觉得他可疑?”周毅剑眉微挑,对她的敏锐有些意外。
陈米玥冷笑一声。
“他身上有种腐朽的味道,就是那种官僚做派。虚伪、刻薄。他总是刻意表现低调,却让我觉得城府很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