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怎么有人当父母的这么狠心,据孙大柱说,孙三柱虽然身子弱,他走前还好好的,还说等着大哥回来。”
阮青瑜头一次听见这么离谱的事,王慧珍也不齿孙家父母。
“二爷,你要知道这世界上不是所有父母都爱子女的,生而不养的太多了,生孩子可能是为了炫耀,为了养老,为了光宗耀祖等等。”
阮青瑜头一次听说,跟他所学有些违背:“孝,德之本也。”
“二爷,不是所有人都这样不是吗?大多数还是好的,心疼儿女的,父爱母爱从来都是存在的,只是世界之大无奇不有,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不是吗?”
王慧珍打断人,她不打算跟阮青瑜争辩孝这件事对错,只是就事论事谈起。
阮青瑜也许头一次听说,不过他也不是迂腐之人,知道“父慈子孝”,只是多数时候所处环境更多的时候是正常的,遇见不正常的才有些奇怪。
“你说的对,不能以偏概全,有好人就有坏人,只是希望孙三柱不是怀着绝望没的。”
“是我的不是,你才有了孩子,跟你说这个做什么。”
阮青瑜道歉,王慧珍没在意:“我又不是纸糊的,倒是听二爷说这些事还挺有意思。”
躺在被窝里,王慧珍还是觉得今日有些失控,摸着肚子想:“你可要是乖乖的,不能是个折磨妈妈的坏家伙。”
许是白日睡多了,王慧珍并不困,睁着眼睛属羊,倒是慢慢睡着了,毕竟还是年轻,烦恼的事情还不算多。
翌日阮青栓带人去了那家配阴婚的史家,史家是做木匠生意的,家里开着木工铺子,家里三儿一女,这个女儿也是身体不好,好不容易熬过冬日,夭折在前几日,才十二岁。
史家父母心疼孩子,这未婚夭折的孩子不能入族谱,就放话给孩子配阴婚,招赘女婿,好把人,给一百两银子。
孙家父母知道了消息,就上门递了孙三柱的八字,史家父母找人算了,八字相合就同意了,问人什么时候送来。
“大人,我们只以为人是已经没了,要是活着的可不敢要,孙三柱送过来已经没了多时了。”
史家当家人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这上午被儿子叫回来,说是有人要挖闺女的墓,本来是气愤的来,看见官府的人就软了下来,不过疼爱女儿之心发作,上前阻拦,阮青栓说了来龙去脉,这下子史家人就懵了。
阮青栓就问:“现在孙大柱报案,大人令我来开棺验尸,你们也要跟我回去说明情况,你可还要阻拦?”
史家人就是在疼爱女儿,也不敢背一个杀人的名声,只能一边哭一边看着人把尸首挖出来,再把女儿埋回去。
因为天冷,孙三柱的尸身冻住了,没有腐烂,抬回去有仵作验尸,阮青瑜在前边断案。
“史木年,你可知道孙三柱的情况?”
“大人,孙家的过来说孩子没了,给我家正好都不孤单,家里还能落了钱,我这才同意的。”
史家父母看着孙家父母有些气愤,自家可是出了一百两银子。
孙家父母有些害怕,不过还是说了:“我家三柱是自己没的,我们听说配阴婚还能得钱这才去的。”
其实孙三柱还真是自己咽气的,不过这里边还有孙家父母的事,得知消息,夫妻俩就商量:“这三柱要是能换一百两银子,也算是还了咱们的恩情。”
“当家的,这杀了三柱是不是。”
孙母还有些不忍心,孙父暗骂:“你个蠢婆娘,杀人可是犯法的,三柱身子不好,谁知道能活几日。”
孙母没明白:“那史家能等着咱们吗?”
“咱们这么做也是为了大柱几个,大柱都多大了,都是被拖累的。”
想到这孙母也就不多说了,孙父让孙母带着另外几个孩子回娘家,把孙三柱锁到屋子里,不生火,不吃饭,本来就不好的身体,可不是一下子就没了。
尸检结果出来,阮青瑜看着:“死者因受寒导致高烧惊厥死亡,死前多日未进食。”
证明了不是他杀,这结果更让人难受,那边孙父孙母也紧张,自家的事自家知道,人是自己没的,但是跟他们可有关系。
“孙四桥,有邻居说那前几日你们带着孩子去了岳父母家,没带孙三柱过去。”
“大人,这三柱跟我们闹别扭,就他一人在家,想着都这么大了,能出什么事,谁知道回来,我儿就没了。”
孙四桥象征性的抹了眼泪,这事真不怪他们,本来三柱就活不过成年,只是提前几年。
“嘭!”
惊堂木一拍,阮青瑜质问:“本官觉得你们是为了银子,故意把孙三柱锁在家的,故意致人死亡的,孙四桥你可认?”
孙父脑门子冒汗,不过之前就想过不能承认:“没有,就是闹别扭,怎么也是自己的儿子,虎毒不食子。”
让人把孙母带后边去,假意打人,一会阮青党带着供词出来,阮青瑜问:“孙四桥,孙李氏已经招供了,说是你们故意把孙三桥锁在屋子里,不给人生火吃饭,这才生病没了,你认不认?”
“大人冤枉呀,我冤枉呀。”说来说去就这一句。
阮青瑜不知道,两人在家就商量好了,孙父威胁孙母:“不管怎么说都不能承认,三柱就是身子弱没的,就是打板子也不能说,你想想咱们还有儿女呢。”
所以孙母坐在后堂问什么就是哭,阮青瑜想要诈一下孙父,谁知人不上当。
史家人在边上不干了:“大人,这孙家要了一百两银子,才把孙三柱给我们当上门女婿,这下我们可不敢要了,请大人做主,让孙家退还银子。”
孙父没想动啊史家翻脸,立马磕头:“大人呀,我家儿子跟他家女儿已经告了天地了,这钱不能退呀。”
阮青瑜拍惊堂木:“安静,配阴婚之事朝廷法律不可以以活人葬之,史家姑娘去世多时,孙家父母先收钱,后孙三柱进而夭折,孙三柱之死存疑,此桩阴婚不成立,孙家退还银两,史家罚银一百两,退堂。”
两家人都呆住了。
史家丢了银子,女婿也没了,孙家还要退钱儿子没了,刚才孙四桥还挨了五个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