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9年2月4日,农历正月初八,中午11时50分,河北省广阳市(现廊坊市广阳区)衙门东街102号院内一片死寂。
第二水泥制管厂工人郭玉雄被人发现躺在北屋炕上,头部左侧血肉模糊,早已气绝身亡。47岁的他,在睡梦中遭遇了致命袭击。
接到报案后,西山公安分局副局长汪智与刑警队长李向东立即带领技术员金俊文及四名侦查员火速赶到现场。
初步勘察显示,室内足迹杂乱无章,经了解是死者亲属和大队医务室大夫抢救时留下的,这给现场取证带来了相当大的困难。
"立即向市局刑侦处值班室报告,请求技术支援。"汪智果断下达指令。
12时50分,市刑侦处副处长宋志胜带领二队侦查员樊华、高顺及法医郑林赶到现场。多方人员联合展开细致勘察。
法医初步检验确认,郭玉雄系在熟睡中被人用钝器多次击打头部致死。
技术人员在杂乱的足迹中反复筛选,最终在院内影壁下发现了数枚相同的小方格花纹足迹,旁边赫然立着一把沾满暗红色血迹的斧头。
这些足迹与斧头被确认为破案的关键证据。
在走访调查中,死者女儿郭世英表示:"我父亲为人忠厚,与邻居和同事都相处融洽,从未与人结怨。"仇杀的可能性被初步排除。
随后的几天里,虽然排查了多条线索,但都因涉案人员不具备作案时间而被否定。案件侦破工作陷入僵局。
2月10日上午10时,许道文奉命与刘麟飞、韩艳一同赶到西山分局,协助侦破这起恶性命案。
在案情分析会上,李向东队长诚恳地说:"现在请你们来,就是想听听你们的意见,帮助确定侦查方向。"
许道文谨慎地回应:"我今天主要是来学习的,既然没到过现场,不好贸然发表意见。不如先让我看看现场,与家属谈谈再说。"
尽管樊华表示已多次询问家属未获线索,许道文仍坚持要亲自复查。一行人驱车重返案发现场。
此时现场已被郭世英打扫干净。在李向东的详细还原和郭世英的补充叙述下,许道文认真记录每个细节。
22岁的郭世英皮肤白皙,容貌清秀,身高约1.66米,在回答问题时显得十分配合。
经过许道文的反复启发,郭世英终于想起案发当天上午,她的叔伯弟弟郭兵曾来过家中。
"4日上午九点多,我正在家,听到屋门响动,出来看见郭兵站在院门口。他说要借磁带听,但我桌上的两盘他都没拿。后来我出门买菜,他让我带把皮鞋刷子。"
这一细节引起许道文的高度重视。他立即率队前往郭兵居住的105号院。
恰巧郭兵不在家,但在院内厕所外,许道文敏锐地发现了一行清晰的小方格花纹足迹。他立即让韩艳拍照取证,并请金俊文前来提取足迹。
经比对,该足迹与现场发现的足迹在花纹特征、磨损程度等方面完全一致。郭兵被列为重大犯罪嫌疑人。
侦查员在其家附近布控,于当天下午5时30分将回家的郭兵抓获。然而令人意外的是,经比对,郭兵的鞋印与现场足迹不符,其家中也未发现方格花纹的鞋。
面对这一变故,许道文镇定地说:"这起案子还是要从郭兵这里突破,即便他不是凶手,也一定是知情人。"
从傍晚6时开始,许道文、刘麟飞、韩艳三人对郭兵展开长达7小时的审讯。在强大的心理攻势下,次日凌晨1时,郭兵终于低头认罪。
据其供述:春节期间,他偷偷将奶奶的500元钱拿去花用。眼看奶奶即将回乡,情急之下与同学刘顺治合谋盗窃堂伯家钱财。
2月3日,他三次前往堂伯家"踩点",都因郭世英在家而未能下手。
2月4日上午,他再次前往堂伯家,恰逢郭世英出门买菜。他假意让姐姐代买鞋刷以拖延时间,随后与刘顺治闯入屋内。
郭兵在院内把风,刘顺治则用影壁下的斧头猛击郭玉雄头部十余下。行凶后两人翻箱倒柜寻找钱财未果,只得将斧头扔回原处逃离现场。
事后,两人与同学于更则会合,在四海实习餐厅商量对策,统一口径。
根据郭兵的供述,侦查员兵分两路实施抓捕。许道文一组在果园3区762号将刘顺治抓获,其间遭遇其母激烈阻挠;李向东一组则在果园1区520号抓获于更则。
经连夜突审,刘顺治、于更则均对犯罪事实供认不讳。这起恶性杀人案最终告破。数月后,三名罪犯均受到法律的严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