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6年10月的一个寒夜,哈尔滨市郊某小区突然响起三声震耳欲聋的枪响。

一名便衣民警捂着喷血的脖颈栽倒在血泊中,二十米外,一辆红色捷达出租车正疯狂倒车,副驾驶窗口伸出的54式手枪还在冒着硝烟。

"拦住他们!"增援警车里的刑警老张声嘶力竭地吼道。79式冲锋枪的子弹穿透出租车后胎的瞬间,失控的车辆在结冰路面上旋转了整整两圈。

截止目前,已有13名出租车司机和1名警察永远倒在了歹徒54式手枪的枪口下…

时间回到1995年这一年!

12月28日清晨6点,哈尔滨道里区一栋筒子楼里,出租车司机李爱华往搪瓷缸里倒着滚烫的豆浆,就着凉馒头吃完早饭就出去营业了。

在90年代的北方哈市,出租车是个金饭碗。满大街跑的都是蹬三轮的"板的"和破旧的小公共,能开上崭新捷达的司机,那都是街坊邻居眼里的能人。

李爱华原本是国营运输公司的卡车司机,每个月挣那二百来块钱的死工资,日子过得紧巴巴的。

后来一咬牙,借遍了亲戚朋友,凑出八万块钱买了辆红色捷达,挂上"黑A-T"开头的牌照,成了哈尔滨最早一批出租车个体户。

这车一上路,李家的日子立刻不一样了。每天天不亮出车,干到晚上**点收工,刨去油钱和每月150块的上交公司的"份子钱",净赚一百多块是常事。

要是赶上冰雪节或者春节前后,一天挣个两三百也不稀奇。算下来,一个月少说能挣三四千——那可是1995年啊,普通工人一个月工资才四五百,中学老师辛辛苦苦教一个月书,还不如李爱华跑一个礼拜车挣得多。

妻子王淑芬总念叨:"等再攒两年钱,把儿子送重点中学去。"李爱华嘴里应着,手上却把刚收的五十块钱车费塞进棉袄内兜——那里缝着个暗袋,是他专门藏私房钱的地方。

窗外,零下二十度的寒气把捷达车的挡风玻璃冻出了冰花。李爱华哈着白气,用刮雪板使劲刮着玻璃。

妻子把两个煮鸡蛋塞进他洗得发白的工装口袋:"今天冬至,早点收车回来吃饺子。"谁也没想到,这竟成了夫妻间最后的对话。

"老李那辆红捷达,昨儿又没来交份子钱。"出租车公司的调度员老周叼着烟,在值班本上重重划了道红线。

这已经是李爱华连续第六天没露面了,连他平时最要好的几个司机哥们都说没见过人。

最先发现不对劲的是李爱华的邻居老马。12月28号那天上午,他亲眼看见李爱华的捷达车载着三个男人往香坊方向开去。

"副驾驶坐了个穿皮夹克的,后座俩人都戴着鸭舌帽。"老马比划着,"老李那脸色不太对劲,我按喇叭他都没搭理。"

【三天后,哈尔滨太平区团结镇】

六个半大孩子正在结冰的鱼塘上抽冰尜。突然,年龄最小的二胖指着冰窟窿喊:"你们看!那是不是个人?"冰层下的黑影随着水流缓缓起伏,一缕头发正漂在破碎的冰碴之间。

"胡扯啥呢!"领头的孩子王刚骂了句,却忍不住凑近看。当看清冰水里那只青白色的手时,孩子们炸了锅似的四散奔逃。最先跑到村里的二胖语无伦次地喊着:"死人!鱼塘里有死人!"

警察赶到现场后,立即组织打捞。

捞上来的尸体穿着出租车司机制服,刑侦大队长老王蹲下身,轻轻揭开套在被害者头上的黑色塑料袋——青紫的面容上,眼睛还半睁着。

后脑勺有个硬币大小的弹孔。扯开时,一颗后脑勺带着弹孔的头颅正好仰面朝上,54式手枪特有的7.62mm弹头还嵌在枕骨里。

"54式,顶后脑勺开的枪。"法医老张指着伤口周围的烧灼痕迹,"枪口几乎贴着皮肤,这是职业杀手的做法。"

更让警方心惊的是池塘边的车辙印——两道新鲜的轮胎痕迹直通冰面,显然凶手是开车来抛尸的。

刑侦会议上烟雾缭绕。

"死者手表停在10点47分,应该是死亡时间。"年轻刑警小刘汇报着,"但第一现场肯定不在鱼塘,那里没发现弹壳。"

大队长把现场照片拍在桌上:"这伙人不是第一次作案!你们看这个塑料袋的打结方式,和去年沈阳那起劫车案一模一样!"

会议室顿时鸦雀无声——如果真是流窜作案团伙,破案难度将成倍增加。

就在专案组焦头烂额时,1996年1月23日,桑塔纳司机钟明朗的妻子来报案,说她丈夫昨天中午接了个去江北的活儿,至今未归…(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