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还是忍不住想笑,只是心脏为什么会紧缩的那么难受?
外套被脱下。
江逐华不知道对方脱衣服干嘛,略微带着点羞涩的把被子盖上了眼睛。
甚至耳朵尖都不由自主的红了起来。
霍望在旁边看的咬牙切齿,甚至眉头都皱了起来。
“给你看个东西。”
裴回把被子给她往下扯了一点,把眼睛给露了出来。
他把胳膊的袖子给挽了起来,上面各种交错的痕迹,一道道疤痕,恨不得把这幅躯壳撕碎一般。
裴回皮肤很白,白的像是玉一样,只不过这块玉上,满是裂痕。
江逐华震惊到瞳孔都骤缩了。
“看到这些伤没有?在那里,你只要钢琴弹错一个音,就会迎来严厉的板子。不只是皮下出血,更会把你的皮肤都打得裂开。只要一下惹别人不顺心,罚跪都是轻的。”
其实这些伤已经很多年了,有小时候弹钢琴的,有试着反抗时候得来的,有纯粹被发脾气伤到的。
各种各样的叠在一起,裴回以为自己忘记了,但是说出口的时候才发现原来什么都没忘记,只是自己一步一步被雕刻成对方想要的样子,一直把这些苦难闷在了心里。
“裴家有一个刑房,小到很痛但是不会是留疤的针,大到各种电击仪器。甚至有专门的人会把骨头一点一点的拆脱臼,再给你安上去。直到最后惯性脱臼。”
其实这些话已经超过原本应该说的限度了,裴回却怎么都控制不住自己的嘴。
好像所有的委屈,在这一刻才终于找到了发泄口。
只是看着对方惊愕,心疼的眼神,心中却没有丝毫的痛快。
“你看,你一个陌生人都会心疼我,但是在那里没有人会心疼。”
冰凉的手指触碰着江逐华的眼角,层层叠叠的伤口堆放在眼前。
裴回声音颤抖的都快哭了,眼角都是猩红。
江逐华顺从本能,握住了他的手。
“你的手好凉。”
她也不知道自己想说些什么,只是抓住了他的手。
“看好江霁,如果他被带到了裴家,想要再出来就难了。你是他的法律监护人,只要你看好他,不松口,再加上一些手段。就够了。”
袖子重新被放下,裴回努力平复着自己的呼吸。
霍望把放在椅子上的外套给他拿了起来。
“穿上吧,天气冷。”
初春的天气还是很冷,即使屋子里有暖气,脱下外套仍然是一个不明智的选择。
裴回并没有客气,直接拿过外套披在了身上。
“文件夹里是现在查出来的信息,给你做个参考。”
裴回匆匆的来,也就匆匆的走。只留下了一个文件夹。
“那家人有病吧?”
江逐华看人走了之后,终于忍不住开始吐槽。
如果不是有病,怎么会做这种类似于折磨人,才快乐的事情。
“我也觉得。所以我们要照顾好江霁,或者你不愿意的话,我来。”
江逐华现在不没有以前的记忆,霍望自然不会强求,她对那个小孩有多么深的感情。
只是他依然希望,对方不会做出让她自己后悔的决定
“我儿子嘛,我来就行,虽然我还没照顾过孩子。”
江逐华说完这句话之后,两个人之间就陷入了尴尬的沉默当中。
霍望是想要靠近的,想要问问她究竟对于江家怎么想的,想要问这想要问那,但是对方明显摆出了抗拒的态度,所有的话又梗在那里了。
他现在也只能努力的,把脆弱的花给放在温室里,然后一点点的教她面对外面的风雨。
“你先休息吧,先在外面局势不明朗,不要乱吃别人的东西。到饭点的话,我会做饭送过来。有急事的话给我打电话,一打就通。”
霍望努力的把所有事情都给交代好,这才不放心的走出去。
又去警察那边问了一下,那边孕妇的态度依旧不配合,甚至孕妇家里人组团在饭店门口闹。
如果那位孕妇是因为药物原因而导致流产的话,随着时间的流逝,是检查不出来什么东西的。
而且饭店的位置处于闹市当中,所有事情会被疯狂的宣扬出去。
“那好,我会采取法律手段来进行解决。”
霍望身着一身西装站的笔直,面前是那位躺在病床上的孕妇。
但是明明是躺在病床上,她的气色甚至比江逐华还要好。
“采取法律手段?”
那个孕妇不屑的笑了一声。
“我一个受害者,你准备告一个受害者吗?因为你们我的孩子都没了。”
病床前头的东西被扫了下来,噼里啪啦的一顿响,因为激动,孕妇手上的输液管,甚至有些回血。
“你们吃的那一锅进行了检测证明,卫生间的地面有每天打卡记录。足以证明跟我们没关系。而我现在站在你面前,只是想问你确定要坚持你的说辞吗?”
警察站在旁边,霍望依旧站的笔直,言语之间却没什么威胁。
“她心善,不想把事情闹得太难看。”
霍望说。
“你给我出去!你是想威胁我吗?就是在你们饭店出的事情!”
孕妇情绪更加激动了,警察脸色有些难看的看着霍望。
“好的。”
霍望点了点头,不再多说什么,转身就去联系律师。
律师是裴回给牵线搭桥的,据说是有人搞了些幺蛾子,一般的律师不敢接单子。只不过价格有些昂贵,咨询费都是按分钟来算的。
霍望没有丝毫犹豫。只是确定能胜诉之后把钱转给他了。
王向海那边经过了很久的问话,因为证据不充分,二十四小时之后把人给放了出去。
这个时间有些短,王向海有点意外。在他的想法里,会有人弄些幺蛾子,延缓这边的进程,或者泼脏水。即使出去,那也是半个月后了。
但是比他想象的要快的多。
王向海给霍望打了个电话,报了平安,顺便询问了一些简单的事情。
霍望把手里的检测报告给了王向海一份。
“这种东西拿在我手里,用处不大。但是她的饭店,不能就此背上一身的污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