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翊坤宫。
皇后将手边的白玉净瓶狠狠砸到地上,“贱人!贱人!”
“皇上怎么能这样对本宫?这是让云清婳分走本宫的权力啊!”
金嬷嬷叹了口气,她劝道:“娘娘,陛下许是心疼您太累了,所以让太子妃替您分忧。毕竟太子妃是您的亲儿媳啊。”
她故意咬重了‘亲’这个字。
在她看来,皇上或许是想要提醒皇后娘娘,太子、太子妃是她的亲儿子、亲儿媳,他们是一家人。
“不!本宫可没这么下贱的儿媳妇,本宫的儿媳妇只有灵音!陛下就是中了云清婳的苦肉计,所以故意打本宫的脸。”她的眼眸猩红。
“让户部把丧礼的银子送来,本宫要为赤阳王体体面面地大操大办,让他风光大葬!”
金嬷嬷蹙眉,“可是太子妃也要操办,娘娘若是把银子全部拿走……”
她冷笑:“那是云清婳该考虑的问题,与本宫何干!赤阳王丧礼,云澈定能解禁!本宫到时候要让云澈大放异彩!”
既然墨染被狐狸精迷了心智,忤逆于她,她何必要执着于扶持墨染呢?
反正云澈的生母已经死了,云澈一定比墨染乖顺!
金嬷嬷欲言又止,她摇摇头,最终什么都没说。
“娘娘,东宫来人了,说是求您拨些丧礼用的经费。”婢女道。
皇后的眼中流露出阴狠跟幸灾乐祸,“告诉云清婳,经费全由本宫掌管,她若是想拨款,请奏陛下,交文书来,皇上批准,本宫就拨。”
婢女讪讪道:“是……”
……
玄音阁。
云清婳正坐在梳妆镜前梳妆。
裴墨染将两个孩子依次举高高,孩子欢笑声不断,玩得不亦乐乎。
“哈哈哈哈……”
“爹爹,我,我,抱我……”辞忧张开双臂,小脸都笑红了,脸上全是汗。
“好!”裴墨染一手抱着承基,又一手将辞忧举起来。
两个小奶包又叫又笑。
云清婳紧紧蹙起眉,她被他们父子三人吵得耳朵疼。
她盯着铜镜道:“夫君,当心你的胳膊。”
“我早好了!”他将孩子放在木马上,“爹爹命人给你们做了秋千,再长大一点就可以玩了。”
“谢谢爹爹。”两个孩子异口同声。
裴墨染在心中感慨,蛮蛮把孩子教得真好。
万嬷嬷跟奶娘立即蹲下给孩子擦汗,生怕他们受凉。
裴墨染忽地想到什么,他屏退下人。
云清婳通过镜子看到裴墨染的表情,心中顿感不妙。
糟糕!
狗男人又要作妖了!
“辞忧、承基,在御书房,爷爷跟你们说过什么?”裴墨染蹲下身问。
云清婳也有点好奇。
“逆子!”辞忧的声音变得严肃,明显在模仿皇上。
裴墨染:……
“哈哈哈哈……”云清婳笑了,“夫君,皇上能说你什么好话?”
承基指着自己,口齿清晰:“好圣孙!”
此话一出,裴墨染、云清婳的眼睛都亮了。
云清婳瞪圆了眼睛,手都在颤抖。
皇上对承基寄予厚望啊!
“蛮蛮,我好像沾了儿子的光了。”他的眼神含着笑与心酸。
云清婳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安然,她起身抱着他,与他分享着不可言的喜悦。
“夫君,阿娴的孩子你还没取名呢。”她道。
裴墨染道:“取了,叫承宁,已经把名字送去宗人府,载入玉牒了。愿他能平安顺遂,守大昭安宁。”
云清婳颔首,她恨不得立即将这个好消息告诉阿娴。
阿娴一定会很高兴的。
“我还给辞忧取了名,我觉得辞忧不好。”裴墨染正色道。
云清婳有种大事不好的感觉。
他又要犯贱了。
“为何?这可是皇上取的。”她蹙眉。
“为何男孩的名字寓意恢宏,承担着江山社稷,而女孩的名字就轻飘飘的?”他正色道。
云清婳隐隐感到不妙,“所以你给辞忧取了什么名字?”
他得意道:“承镇!我的女儿日后也能镇守一方。”
“你敢!难听死了!”她剜了他一眼。
狗男人取这个名字,就以为自己开明了?
若他真有觉悟,将来就把皇位给辞忧继承!
这才叫真正的男女平等!
而不是取一个‘有寓意’的名字,这种名字跟所谓的胜男、若男、亚男没有区别!
不过在封建时代,裴墨染能有这种觉悟也算不错了。
“好好好,不取就不取。”他立即让步。
裴墨染让奶娘将孩子抱走。
飞霜福福身,“主子,皇后娘娘将国库拨的钱全拿走了,说您若是操办丧礼要用,就向皇上递折子,皇上批准,她就拨款。”
“可笑!”裴墨染的面色阴沉,“赤阳王停灵三日,丧礼就在后日,没有拨款让我们如何办?”
这完全在云清婳的意料之中。
皇后果然会想方设法跟她竞争,把她比下去!
到时候就显得她碌碌无为,而皇后任劳任怨。
“各个夫人来了吗?”云清婳问。
飞霜道:“已经在大厅候着了。”
云清婳命人从私库里拿了些精致无二的胭脂水粉、簪花叠翠。
“蛮蛮,你究竟要做什么?”裴墨染愈发看不懂了。
她不回答,别有深意地笑了,“夫君,为了我们的将来,你愿不愿意牺牲一下?”
“……”裴墨染汗毛竖起,他觉得不妙。
云清婳上前一步,他就后退一步。
她抓住裴墨染的腰带,将他往怀里一扯,“躲什么?我会吃了你吗?”
“你究竟想做什么?”他隐隐不安,像是被调戏的黄花大闺女。
她一字一顿:“美男计。”
裴墨染突然感觉自己像是教坊司的头牌,“你把我当什么了?我可不是随便的人。”
云清婳差点笑出声,“你坐着就行。”
到了大厅,各个夫人都精心梳妆打扮,衣袍光鲜亮丽,想必是费了好一番心思。
她们都带了补药、点心之类的,殷切地看着上首的裴墨染。
“见过太子、太子妃。”
“免礼。”裴墨染淡淡道。
各个夫人重新落座,她们看彼此的眼神都带着敌意,争奇斗艳。
云清婳咳了咳,“想必各位夫人都知道赤阳王的丧礼落在了我的头上,我想选人协助我。”
各个夫人恹恹的,无精打采,并不感兴趣。
“若是能将丧礼办好,我重重有赏。”
云清婳的话音刚落,婢女便将京城罕见的胭脂水粉、珠钗发簪端了上来。
不少夫人眼前一亮,心动不已。
下首掀起了躁动。
云清婳看了眼身边的裴墨染,裴墨染双眼清泓,单纯得像是一只二哈。
裴墨染:看我干什么?
“若是能助我办好丧礼,殿下定会对妹妹重重有赏,对吗?”她笑问。
裴墨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