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霜得帮云清婳、裴云澈争取跑路时间。
这是云清婳交代的。
她嘴硬道:“殿下的意思,奴婢不明白。什么冒牌货?主子不就在里面吗?”
裴墨染轻蔑地哼了一声。
他在心中暗想,还是他了解蛮蛮。
飞霜跟了蛮蛮十几年,也不过如此。
为了不打草惊蛇,裴墨染立即交代手下去追踪裴云澈的踪迹,并命人严加看管“太子妃”。
……
云清婳跟裴云澈都没想到,裴墨染这么快就识破了替身。
追踪他们的人马越来越近,裴云澈只好连夜带云清婳逃跑。
幸而裴云澈手下的得力干将很多,帮他们甩掉了裴墨染军队的追捕。
……
没几日,他们就到了江城。
这里是裴云澈管辖的地盘,布政使、刺史之类的全是他的心腹。
云清婳单方面跟裴云澈也“冷战”好几日了。
终于,裴云澈忍不住了,他端着饭菜进了府衙内的寝房。
“蛮蛮,这几日你都没好好吃饭,小脸都瘦了。”他将劝盘放在她的手边,讨好的意图明显。
云清婳幽幽地看着他,“你既然不能容下承基、辞忧,为何还要把我放在身边?早知如此,我就不该跟你走。”
他长长吐出一口浊气,似是做了决定,“蛮蛮,我答应你,不动孩子,你莫要赌气饿坏了身子。”
得到了保证,她扑进他怀里,娇声哭道:“裴郎,你绝情的让我害怕,我都不知道你心里有没有我。你心里好像只有皇位,不在乎我了。”
裴云澈失笑。
她怎么还倒打一耙?
绝情的明明是她,为了两个孩子,就不理他了。
“现在高兴了?多吃些。”裴云澈拿起碗筷,喂她吃饭。
她恹恹的,胃口并不好,吃了几口白粥便吃不下了。
他忽地想到什么,他吞吞吐吐道:“蛮蛮,裴墨染似乎对你认真了。他用苏灵音给你当挡箭牌,还这么快就认出了聂蓉。”
“余震时,坊间传闻你推开他,以命相护……这是真的吗?”
云清婳的目光尖锐,冷声道:“裴郎又要误会我不成?裴墨染害死过我们的孩子,我怎会救他?坊间传闻你也相信?”
“蛮蛮对我一片真心,我自然不会怀疑你。”他有些着急,连忙矢口否认。
她的眼泪噗噗直冒,滴在他的手背上,“裴郎,我是可以安稳度日的,我有孩子,又是太子妃,可我只想做你的妻子,才不顾礼义廉耻,跟你私奔!你不可以对我不好。”
话都说到这里,裴云澈应该知道怎么做了吧?
她的温热的眼泪落在他的手背上,他的心脏仿佛都被烫到。
他如今一无所有。
父皇放弃了他,母后也成了裴墨染的母后。
全天下不离不弃的,只剩蛮蛮了!
“蛮蛮是世上最冰清玉洁的人,你的心意,我必不会辜负。”他一字一顿地承诺。
云清婳有些泄气,裴云澈这个狗贼真是油盐不进!
给她办婚礼,娶她就这么难吗?
只有她成了裴云澈的妻子,裴墨染才会被刺激,然后发疯发狂啊。
但她也明白,这是性情使然!
谁让裴云澈从小就自诩君子,标榜自己光风霁月,温润如玉呢?
她只能下狠手了。
幸好裴云澈丰神俊朗,斯文败类的白切黑气质,长在了她的审美点上。
否则她绝对下不去手。
她伸臂勾住他的脖子,唇瓣凑近他的唇,呼吸交缠,炙热的呼吸喷洒在他的脸上,“裴郎,我好想你。”
他跟裴墨染不同,他从小循规蹈矩,以君子自居,生活在古板枯燥的礼教约束里。
她的投怀送抱、孟浪,对裴云澈而言是致命诱惑的毒药,让他甘愿沉沦。
而裴墨染自小在军营中长大,他身边都是豪情、奔放之人,所以在房事上他反而对孟浪的女子颇有微词,更喜欢含蓄害羞的。
裴云澈的心一颤,一股热血直冲上脑,他掐住了她不盈一握的腰肢,唇齿掠夺着她的呼吸。
她的眼中闪过讥诮。
啧,果然是道貌岸然的伪君子,她还没发力就上钩了。
不知吻了多久,裴云澈将她扑在床榻上,吻落在她的脖颈间。
她的身躯轻颤。
忽地,裴云澈停了下来,他找回了理智,怔怔地看着她,愧疚道:“对不住!”
云清婳:???
“蛮蛮,我们不能这样!你是世上最好的女子,我不能随意玷污你,夺你清白。”裴云澈发自内心地说。
云清婳有些无语。
死狗贼还玩起了纯爱?
“成亲后,才能洞房。”他的脸红得简直要泣血。
云清婳的胃里翻江倒海,她根本没想来真的,他倒是先娇羞上了!
她戳戳他的手背,“何时成亲?”
“……”他的唇瓣轻颤。
云清婳的面颊染上了淡淡的粉,愠怒道:“裴郎原来没想过娶我,原来是我自作多情了,原来我只是一个无名无分之人。”
裴云澈有些难以启齿,耳根子红透了,“蛮蛮,我看过黄历了,最快,五日后就是好日子。”
这次换云清婳傻眼了。
原来裴云澈比她还着急成婚。
“蛮蛮,你愿意嫁我吗?我如今只是庶出的贤王,处处被裴墨染压制,一无所有。”他小心翼翼地问。
云清婳感动地颔首,含情脉脉道:“我愿意,无论裴郎得势或是落魄,我都会陪在您身边。”
裴云澈冰冷的心得到了慰藉,眼前的人就像冬日里的炭火,这份真情难能可贵,让她铭记于心。
“蛮蛮,你等我!如今只是困顿一时,我必会让你成为全天下最尊贵的女子!”他好似在发誓。
她娇声道:“我相信裴郎。”
相信你一定会被裴墨染弄死!
……
蜀地。
府衙。
裴墨染收到了探子的来信。
他看后,腾的站起身,取下佩剑就准备走,“蛮蛮在隔壁江城!不能等了!”
这几日,他寝食难安,食不下咽。
他的眼下泛起淡淡的青黑,整个人形容憔悴,像是害了相思病。
一个副将忍不住抱怨:“殿下,您到底怎么了?太子妃好好的,就在府衙,昨晚还包了野菜馄饨,跟之前的味道一模一样!”
“吃吃吃!就知道吃!吃死你!”裴墨染暴怒,他一脚踹翻了面前的茶几。
众人吓得连连后退。
“太子妃到底是胖了还是瘦了?还是性情变了?她明明好好的,昨天还帮我补了靴子。”年纪小的副将忍不住叨叨。
诸葛贤剜了他一眼,他鞠了一躬,“殿下,我们暗中观察过了,太子妃跟往常无异。而且江城是裴云澈的地界,万万不能以身犯险,孤身前往啊。”
其他人重重颔首。
裴墨染知道,说是说不通了,他急如星火地往外走,“你们随本宫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