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流漂橹！
四万鹰师大军，在骑兵的连环冲杀和契丹大军的大举进攻之下，损失惨重。
不到一个时辰，就只剩下了不到三千之众。
本就是突厥战力排行倒数第二的防卫队，仅强于各位贵族私军的地方部队，这些鹰师面对强劲的大军，根本没有还手之力。
因此，杀到最后，有些鹰师士兵放下了武器，跪在地上号啕大哭。
面对大量跪地乞求投降的士兵，布真更加火大，也不和其他人商量，带着麾下的铁鹞子就开始轮番冲杀。
契丹突骑跟在后面，毫无怜悯之心，但凡见到有漏网之鱼，抬头就是一刀。
这里的战况，很快就被引兵出来的贵族们看在眼里。
这些高高在上的突厥好战咄陆五部贵族，穿上祖传的铠甲，背后的披风在风中飞舞，猎猎作响。
他们手中的弯刀泛着寒光，带着自己最后的骄傲，向来犯的大唐军队和契丹军队要一个最后的体面。
“众军听令！”
为首的啜放声大吼。
“铁鹞子叛国卖国、罪在不赦！”
“随我等扑杀铁鹞子！”
“杀！”
数千私军发出喊杀声，跟在贵族们的背后，冲向布真的一万多铁鹞子。
至于契丹大军，他们管都不管，此行目标，只有叛逃的铁鹞子！
布真怒火翻涌，高举手中的长矛：
“铁鹞子，听我号令！”
“突厥咄陆五部背叛狼神的旨意，跟随背主逆臣贺鲁犬逆！”
“今日，我等便要替吉利可汗清理这些罪该万死的蛀虫！”
“从今往后十万年！世上再无咄陆五部！”
“随我，诛杀恶逆！”
铁鹞子骑兵们都来自努矢必五部。
对于好战咄陆五部，根本没有半点好脾气。
再加上吉利可汗在石国暴乱之日身死，他们这些人也没有什么好脾气。
现在无非是学习贺鲁和这些恶逆的做法，把这些人都杀干净而已。
他们也学得会。
一万六千余铁鹞子跟随在布真的身后，口中大喊“杀杀杀”。
五啜带着私军，以一往无前的气势，冲杀向铁鹞子大军。
战斗一触即发！
孙向周领着契丹突骑绕道私军的背后，堵住私军战败时的逃跑之路。
契丹大军在李万山的指挥下，将剩余的鹰师大军全部诛杀，而后缓缓向孙向周靠拢。
铁鹞子骑兵们逐渐加速，矫健的骏马迈开四蹄，手中的长矛直指前方的贵族私军，眼中的杀意几乎凝为实质。
“吉利可汗，音容宛在！”
即将靠近贵族私军，布真用极为悲凉的语调喊了一声，手中的长矛对准为首的啜。
他要用这一矛，挑开为吉利可汗复仇的帷幕！
之前的一切，不管是阻击支援咄陆五部的援军，还是过来包抄豹师，这都不算报仇。
这是为国而战。
只有杀死了所有背叛吉利可汗的大人物！
才能算是为吉利可汗报仇！
咄陆五部的五啜要死，努矢毕部的叛徒俟斤也要死！
贺鲁，最该死！
长矛在半空中挥舞，一矛就将那名年迈的俟斤心脏插穿。
“杀！”
他用力挥舞长矛，将那名啜甩飞出去，砸倒好几名私军。
“为了大唐！”
“也为了吉利可汗！”
“今日，血洗咄陆五部！”
他宛如疯魔一般，手中长矛接连刺、捅，试图靠近他的私军都被他捅于马下。
随他而来的铁鹞子更是把憋了好几个月的气，全撒在这些贵族和私军身上。
一时间，战况呈现一边倒的趋势。
一万六千余铁鹞子用一个冲锋，就带走了全部贵族和私军，布真气势不减，遥指孙向周后方的咄陆五部最大的聚集地，一挥长矛。
“全部杀光！”
“一个活口都不留！”
“诛杀咄陆五部上下，杀！”
……
夜尽天明。
马库里，这座咄陆五部子民最大的聚集地，一夜之间就被屠戮一空。
李万山让众人休息休息，准备应对接下来的战斗。
突厥和契丹的边境，一共有五支豹师。
算上一开始进攻突厥时摧毁的一支豹师，加上昨日在马库里之外摧毁的一支豹师，还有三支来自边境的豹师即将靠近。
来自石国方面的消息还没有传递过来，想来是内奸还没有找到机会让人送信。
为了不被来自石国方面的敌人偷袭，李万山一大早就派出了几十支小队，去四处探查消息，只要发现突厥大军靠近，他们就会立马回来报告。
布真带军血洗了咄陆五部，于大唐而言，已经是大功一件。
攻占突厥在即，若是单单俘虏了五俟斤，以这些人自幼学到的理念，指不定什么时候就挑起一伙人继续反叛。
因此，布真昨夜的行为，在李存希那里显然是非常加分的，回去之后，一军大将军的位置指定跑不掉。
“把三位俟斤的人头送给李万山和黄真。”
布真的属下昨日割下了五俟斤的人头，都已经收拾好了，装上盒子，送了三颗出去。
很快，李万山手上就多了两个盒子，黄真手里头也多了个精致的盒子。
“这个，真是给我的？”
“我这些时间可啥都没干啊！”
黄真喜不自胜，却也知道自己功绩微薄，拿了这颗人头，回去之后只怕不好交代。
“战场之上，都是按功劳分好处。”
“你最大的功劳，就是带着他从我们契丹借道突厥。”
“如果没有你，我是万万不可能让他借道的。”
“所以，拿在手里就是了，这个压力，你得和我们一起分担，明白吗？”
李万山哔哔赖赖好一会儿，最后一句，总算是把心里话说出来了。
好战咄陆五部的贵族，严格意义上应该作为俘虏出现在他们回朝的路上，朝中某些老腐儒知道这些贵族被布真随意砍了，肯定得对布真出言不逊。
李万山最终目的又是加入大唐，这个关键时刻，可不能有什么缺漏。
“好吧，那我就拿下了，不过压力么……大概率是没有的。”
“朝中最有权有势的那一批人，现在都是我大唐皇帝的忠实铁杆，可谓是掏心掏肺。”
“皇帝也是一个英明神武、豪气凛然、辉耀万古的人物，绝不会因为我们杀了咄陆五部贵族，而来找我们的麻烦的。”
黄真对李存希相当放心，张嘴就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