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娟状若疯魔,双眼赤红,嘶声喊道:“冷静?你让我如何冷静?这个贱人害我至此,毁我清誉,还要我背黑锅,我岂能善罢甘休!”

周阮见状,心中虽慌,面上却强作镇定。

她抬手拭去嘴角血迹,冷笑一声:“李娟,你不过是输不起罢了。

你以为把脏水泼到我身上,你就能洗白自己吗?别做梦了!”

从打算做这件事情开始,她就已经将自己从整件事情中摘了出来。

不管大队长怎么查,这件事都是李娟一手促成的,和她有什么关系?

两人之间的争斗愈发激烈,仿佛要将所有的怨恨和不甘都在这一刻发泄出来。

大队长见状,眉头紧锁,他深知此事若不妥善处理,恐怕会引发更大的风波。

他深吸一口气,沉声道:“都给我住手!这件事,我们会给所有人一个交代。

在真相查明之前,谁也不许再闹事!”

风,依旧在吹,吹散了院内的喧嚣,却吹不散人心中的疑云与算计。

村里光棍欺辱知青这件事,哪怕是他们想隐瞒都是瞒不住的。

这件事,必须上报。

“大家都先回去,晚上不要乱跑。”

大队长当即召集村委开会,连夜将事情原委写成报告,上报了公社。

而村里此时,已经炸开了锅。

流言似野火般肆虐,每户人家的油灯下都飘着细碎的私语。

周阮和李娟的名字被裹胁在唾沫中翻腾,有人唾弃,也有人暗自钦佩周阮的果决。

李娟被知青搀进屋,门板吱呀合上,隔不住半句嘲笑。

而周阮独自立在井边,冷水扑面,镜中倒影碎成斑驳—她知道,这局棋才刚刚落子。

回城的路注定染血,她宁愿背负万骂,也不愿困死在这泥淖般的山村。

人心,终究是她,赌赢了。

男人们用羡慕的眼神看着老光棍。

没想到这老家伙一把年纪了,竟能占上知青的便宜,真是走了大运。

老光棍走在路上胸脯挺得高高的。

从今天起,他也是有老婆的人了。

他料定李娟不敢去公安局告他。

他狞笑着盘算,李娟一个外乡人,人生地不熟,告到哪里都会被说成伤风败俗。

他甚至开始幻想,李娟名声已经臭了,只能乖乖跟着他过日子,到时候他就能像其他男人一样,有女人洗衣做饭,暖被窝。

等明年再让李娟给他生一个大胖小子,他李光棍的香火也就续上了。

老光棍越想越得意,嘴角几乎咧到耳根。

想起和李娟先前的缠绵,老光棍觉得那滋味实乃平生未有之欢愉,浑身骨头都酥了。

他眯起眼,眸中闪过一丝算计,思索着日后该如何捏住李娟的软肋,逼她俯首帖耳,任自己予取予求。

村里几个游手好闲的年轻人围过来,冲老光棍挤眉弄眼,打趣他以后能不能“洞房花烛”。

老光棍咧开嘴,露出满口参差不齐的黄牙,得意洋洋地宣称已经生米煮成熟饭,李娟就是想跑也跑不了。

权馨走在人群里,耳边嘈杂声不断,她却仿佛置身事外。

这场闹剧里,没有真正的赢家。

李娟为了一己私欲,与周阮勾结,最终反被利用,名声尽毁;周阮机关算尽,虽暂时稳住局面,可人心向背,回城之后的路真的会如她所愿那般顺畅吗?

至于宋城,被卷入这场纷争,对未来想必也是迷茫又痛苦。

而宋城此时,正独自坐在村头的老槐树下,手中攥着那张工农兵大学推荐表,指节泛白。

他想起与李娟、周阮相识以来的点点滴滴,那些曾经以为的真诚与情谊,原来都是精心设计的陷阱。

月光洒在他身上,拉出长长的影子,显得格外孤独落寞。

他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这一切,更不知道未来的路该何去何从。

风掠过空荡的院坝,卷起未燃尽的油烟,宛如烧尽的公道,灰烬在沉沉黑夜中飘散。

权馨走得很慢,却一步也没回头。

她知道,有些火种一旦被点燃,便再也无法捂灭。

月光依旧冷冽,洒在这嘈杂又惊惶的村庄,映着那些躲在窗后却不敢直面内心的眼眸。

权馨转身,目光如刃,扫向那看热闹的人群。

这村子捂了太久的丑,该见见风了。

权馨没有回头,没有停步,仿佛走得越远,就越接近某种干净的真相。

泥土在脚下无尽延伸,似这长夜,永无止境。

远处山影如墨,勾勒出沉默的界限。

风里裹胁着稻草与腐叶的气息,那是土地最本真的呼吸。

她想起有人曾说过:人走夜路,其实是夜在走人。

此刻,黑暗正一寸寸洗去她身上的灼痕。

忽然,一颗星坠入眼底,不知是云散月现,还是泪水折射了光。

她攥紧衣兜里的碎瓷,指尖微痛,似握住了唯一真实的凭证。

这世界或许不配拥有纯净的良心,但她仍不悔今夜所见的一切。

黎明之前,路比希望更漫长,而她,已是光的影子。

她的呼吸在冷空气中凝成云烟,脚步却愈发沉稳。

碎瓷片紧贴掌心,硌得生痛,却令她愈发清醒。

她知晓,有些路只能独自走完,恰似有些真相不必言明。

夜风掠过靠山村,卷起沙尘扑面而来,她仍挺直脊背,毅然前行。

脚下的路渐渐泛白,似黑暗在悄然褪色。

远处山脊的轮廓渐渐浮现,似夜的尽头正被悄然撕开一道裂口。

那裂口外,微光正缓缓流动,如同大地深处涌出的沉默呐喊。

她眨去眼角的寒霜,步伐未停,仿佛怕惊扰这来之不易的喧闹。

远处,第一缕微光刺破山脊,不是温暖的召唤,而是黑夜退却时残留的战栗。

村里的大娘们聚在村口,一边纳着鞋底,一边七嘴八舌地议论着。

有的说李娟太傻,被人当枪使;有的骂周阮心狠手辣,为了回城不择手段;还有的替宋城不值,好好的一个后生,被这两个女人害惨了。

“啊,那么大吗?

那李知青不是有福了?”

“哎哟可不是嘛,当时都把我给吓住了。

那就是个棒槌。”

“哈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