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此话一出,吕慈的瞳孔也是瞬间猛地一缩。
吕仁转过头,目光锐利地看向自家弟弟。
“老七,你还不明白吗?赵真那日为何独独放过我吕家众人,还让端木瑛为我们疗伤?
又为何偏偏对王家赶尽杀绝,却唯独‘仁慈’地留了王蔼一命?”
吕慈眉头紧锁,他并非蠢笨,只是很多时候有自家大哥在,他根本不必去费心动那个脑子。
如今被吕仁这么一点醒,再结合此前赵真的所作所为,他顿时明白了一切。
“大哥,所以胖子他真的……”
吕慈的声音低沉沙哑,带着压抑不住的怒火与一丝不易察觉的惶惑。
“经脉寸断,丹田被毁,形同废人。”
吕仁的声音没有任何起伏,却像冰锥刺入吕慈的心底。
“赵真下手,狠绝至此,不留半分余地。
他就是要彻底绝了王蔼作为异人的根基,从而做给整个异人界看!”
吕仁自问自答,声音带着深深的疲惫与洞察。
“对我吕家,他打服了,却也施了‘恩’。
他告诉我们,只要低头认错,懂得分寸,哪怕他是吕家,他赵真也能容得下,甚至还能给条活路。
这是在立威,也是在收心,借我们吕家之口告诉其他门派,他们哪都通并非一味杀戮,只要肯守规矩,便自然相安无事。”
“而对王家……”
吕仁的眼神变得冰冷。
“他则是毫不留情地展示了对抗者的下场!
灭你精锐,废你家主,还要让你知道,你家主的命,乃至王家未来的命运,都捏在他手里!
想活命?想恢复?可以,来求我!用足够的代价来换!
这样,王家就成了他手中另一个筹码,一个随时可以敲打,威慑其他势力的‘榜样’。
同时,这更是一个再高明不过离间之计!
王家人今日的态度你也看到了,王蔼在吕家村被废,而我吕家上下却安然无恙……你觉得王家上下,心里会怎么想?
经此一事,王吕两家,已生嫌隙,再难同心!”
吕慈闻言顿时陷入了深深的沉默。
此刻,他终于彻底明白了赵真那看似随性,实则步步为营的算计。
一股寒意从吕慈的脚底直冲天灵盖。
不仅仅是吕慈如此,吕仁又何尝不是如此。
即便是他能够将这一切看的明明白白,可他就是对此无可奈何。
说到底,这根本就是个阳谋,在赵真绝对的力量压制面前,他们根本无法反抗,只能被迫的接受这一切!
此刻的吕仁真的无比后悔,当初真的不应该选择跟王家捆绑,从而彻底走上了赵真的对立面。
真可谓是一招不慎,满盘皆输!
“所以,老七……”
想到这里,吕仁也是心情复杂地伸手重重按住吕慈的肩膀,语气前所未有的严肃。
“收起你那点心思,我知道你很王蔼的关系很好,但绝对不要为了兄弟义气去求赵真!尤其是在这个节骨眼上!
赵真针对的是吕家,倘若你现在去求他,就是主动把脖子伸到他设好的绳套里!
他会开出你,乃至我们整个吕家都无法承受的代价!
而且,这正中他下怀,只会让他借机更紧地攥住我吕家!”
“可胖子他……”
吕慈眼中血丝密布,痛苦挣扎。
“王蔼的伤,非双全手不能治。
但王家现在群情激愤,首要目标是我吕家!在他们眼里,是我们害了他们的家主!
这个节骨眼上,无论我们吕家做什么,说什么,都是火上浇油!”
吕仁深吸一口气,随后也是接着说道:
“等!只能等!等王家自己冷静下来,认清现实,知道唯有通过服软才能救王蔼时,他们自然会去找赵真。
那时,才是王家与哪都通的博弈,与我吕家无关。
我们要做的,是尽快撇清关系,修复村子的损失,约束族人,韬光养晦,绝不能再给赵真任何可乘之机!”
吕慈痛苦地闭上眼,指甲深深陷入掌心。
他知道大哥是对的,面对赵真这种老谋深算的对手,任何冲动都可能将整个家族拖入万劫不复。
兄弟情义在家族存亡面前,显得如此苍白无力。
“我知道了……”
许久,吕慈才从牙缝里挤出三个字,声音嘶哑干涩,带着浓重的血腥味。
他猛地转身,不再看那早已空无一人的山路,步履沉重地朝村内走去,背影萧索而决绝,仿佛一瞬间被抽走了所有生气。
——
哪都通BJ分部。
赵真站在阁楼的栏杆内,俯瞰着远处街道上的人来人往。
夕阳的余晖将他挺拔的身影拉长,镀上一层淡金色的光晕。
于阳垂手侍立在一旁,低声汇报着:“赵董,我们的人汇报,王家已将王蔼从吕家村接回。
现如今,王蔼的二叔王友暂时接管家族事务,内部情绪激烈,矛头直指吕家,认为吕家临阵退缩、背信弃义。
两家的摩擦已从口角上升到几个小规模产业的冲突。”
“预料之中。”
赵真语气平淡,听不出喜怒。
“吕家那边呢?”
“吕仁回去后立刻召集全族下达了封口令,严令族人近期不得外出惹事。”
于阳顿了顿,随后又是补充道:“看这样子,吕家似乎在竭力撇清与王蔼受伤的直接关联。”
赵真嘴角勾起一丝微不可察的弧度。
吕仁的选择很明智,也很及时,他需要的正是吕家的“识时务”。
“让咱们的人继续盯着这两家。”
“赵董,要让我们的人散布端木小姐双全手的消息吗?”
“不用。”
赵真摇了摇头。
“不着急,让王蔼和他的王家,先好好体会一下什么叫‘求告无门’,什么叫希望近在眼前却又遥不可及。
这把火,烧得还不够旺。
等他们王家内部的矛盾再尖锐些,等他们尝够了绝望的滋味,真正认识到除了低头别无选择时……”
他的声音渐渐低沉下去,却带着掌控一切的冰冷自信。
“那时候,才是我们开价的时候。而那时的价码,决定的便是王家的未来!”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