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色天空下，我们三人狂奔在废弃的地铁隧道中。身后隐约传来自由之翼追兵的叫喊声和引擎轰鸣，但更令人不安的是隧道深处此起彼伏的丧尸嘶吼。
"这边！"我推开一扇维修间的铁门，示意林清雪和苏媚先进去。
狭小的空间里堆满工具和零件，空气中弥漫着机油和霉菌的混合气味。我轻轻关上门，将耳朵贴在金属上倾听外面的动静。追兵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却在岔路口突然转向——他们选择了另一条隧道。
"暂时安全了。"我长舒一口气，转身看向两位同伴。
林清雪靠在墙边大口喘气，金发被汗水黏在苍白的脸颊上；苏媚则已经恢复了那副商业精英的冷静模样，正用袖口擦拭眼镜上的灰尘。
"自由之翼为什么追我们？"林清雪小声问，"他们怎么知道我们在金融区？"
"陈枭看到了我们。"我检查着霰弹枪的弹药，"先知显然对我们很感兴趣。"
苏媚重新戴上眼镜，镜片后的眼睛闪烁着思索的光芒："商会大厦有监控系统，他们可能调取了录像。"
"不重要了。"我从系统空间取出几瓶水和能量棒，"现在需要找个安全的地方休整，研究你从避难所带出的数据。"
林清雪接过食物，却没有立即打开："那个...血红色的天空...和先知说的一样。海水变红时做选择...这是什么意思？"
"不知道。"我实话实说，"但肯定不是好事。"
苏媚突然指着维修间角落的一个通风管道："这个可能通向上面的建筑。地铁维修通道通常连接着附近的重要设施。"
我走过去检查，铁栅栏已经锈蚀，轻轻一拉就脱落了。管道直径约半米，勉强能容一人爬行。
"我先进去探路。"我取出强光手电，"你们在这等着，听到三长两短的敲击声就跟上。"
管道内狭窄潮湿，弥漫着陈年的灰尘味。我匍匐前进，手电光束在前方晃动，照亮金属壁上斑驳的锈迹。爬行了约二十米后，管道转为垂直向上，尽头是一块方形金属盖板。
轻轻推开盖板，我谨慎地探出头——这是一个设备间，摆满了配电箱和网络交换机。门缝下透出光线，隐约能听到人声。我悄无声息地爬出来，贴门倾听。
"...警戒线已经布置好了..."
"...自由之翼那群疯子烧了半个金融区..."
"...会长说所有黄金都要转移到地下金库..."
看来我们误打误撞进入了商会的某个据点。我退回通风口，发出约定好的信号。几分钟后，林清雪和苏媚先后爬了出来，三人无声地交换着眼色。
"商会的人。"我压低声音，"他们在讨论转移黄金。"
苏媚眼睛一亮："有多少？"
"不知道，但肯定比我们交易的量多得多。"我思索着，"如果能拿到那些黄金..."
"可以兑换更多系统积分。"苏媚接过我的话，"但风险太大。"
林清雪不安地咬着嘴唇："我们不是已经有很多黄金了吗？为什么还要冒险？"
"因为先知和陈枭明显有更大的计划。"我解释道，"我们需要一切可能的资源和优势。"
设备间外传来脚步声，我们立刻屏息静气。等声音远去后，苏媚从门缝中观察外面的情况："走廊尽头有电梯，但需要门禁卡。"
我从系统商城用500积分兑换了三张光学迷彩薄膜："这个能让我们在移动时部分隐形，持续30分钟。足够找到黄金并撤离。"
"你什么时候有这种好东西了？"林清雪惊讶地问。
"新解锁的。"我简短回答，将薄膜贴在三人外套内侧，"记住，不是完全隐形，移动要慢，避开直接视线。"
我们悄无声息地溜出设备间，沿着走廊前进。商会据点的守卫比预想的松懈，大部分人手似乎都被调去应对自由之翼的袭击了。
跟着指示牌，我们很快找到了通往地下金库的电梯。正当我发愁如何破解门禁时，苏媚突然拉住我的手臂："有人来了！"
三人迅速躲到一处凹槽内。两个商会成员推着满载金砖的手推车走向电梯，其中一人刷卡启动了电梯门。
"现在。"我低声道。
我们像影子一样滑进电梯，紧贴在两名工人身后。光学迷彩在静止状态下效果更好，加上两人的注意力全在黄金上，竟然没发现异常。
电梯下降到地下三层，门开后是一条短走廊，尽头是厚重的金库大门，由四名全副武装的警卫把守。
"这批是最后了？"一个警卫检查着推车上的黄金。
"还差三车。"工人回答，"上面催得紧，说自由之翼随时可能打过来。"
趁他们交谈时，我们溜出电梯，沿着阴影处移动。金库大门半开着，里面灯火通明，堆满了金砖和各种贵重物资。
"天啊..."林清雪无声地惊叹，"这得有多少黄金？"
"至少几吨。"苏媚眼中闪烁着职业性的评估光芒，"足够支撑一个小型经济体运转半年。"
我快速计算着——如果1公斤黄金兑换100积分，这里至少有5000公斤，也就是...50万积分！足以解锁系统商城最高级别！
"分散行动。"我指示道，"苏媚去查看监控系统，林清雪警戒门口，我负责收集黄金。"
三人分头行动。我溜到金库最里侧，开始将金砖批量收入系统空间。每次接触都能听到悦耳的系统提示：
【获得黄金：10公斤】
【兑换积分：1000】
【当前积分：】
【获得黄金：20公斤】
【兑换积分：2000】
【当前积分：】
就在我收集到第三批时，林清雪突然发出警告的嘘声！我立刻躲到金砖堆后，看到金库大门完全打开，一个穿着考究的中年男人带着几个保镖走了进来。
"加快速度！"男人命令道，声音中带着压抑的恐慌，"自由之翼已经突破第二道防线了！所有黄金必须在十分钟内转移到备用地点！"
是商会会长！工人们立刻忙碌起来，开始将金砖装入特制的防爆箱。这下麻烦了，我们的时间不多了。
我悄悄移动到林清雪身边："告诉苏媚，计划变更。优先确定撤离路线。"
她点点头，消失在阴影中。我继续收集黄金，但机会越来越少——工人们几乎遍布金库每个角落。
【获得黄金：50公斤】
【兑换积分：5000】
【当前积分：】
突然，刺耳的警报声响彻整个金库！红色警示灯开始闪烁，所有人都停下了手中的工作。
"入侵警报！"一个警卫大喊，"B区有人闯入！"
该死，苏媚被发现了！我立刻朝监控室方向移动，但刚跑几步就听到枪声和尖叫。紧接着是一阵诡异的寂静，然后——苏媚的声音通过广播系统传来：
"秦夜！他们不是普通商会！是先知的人！快——"
她的警告被一声巨响打断，广播里只剩下刺耳的忙音。我顾不得隐藏，拔出霰弹枪冲向监控室。
转过一个拐角，眼前的景象让我血液凝固——苏媚被三个警卫按在地上，商会会长手持某种电子装置站在一旁。更可怕的是，他们所有人的眼睛都泛着诡异的红光，与陈枭控制下的自由之翼成员一模一样！
"秦夜先生。"会长露出一个不自然的微笑，"先知预见到了你会来。我们等候多时了。"
我举枪瞄准："放了她。"
"恐怕不行。"会长摇摇头，"苏小姐是很重要的样本，就像她父亲一样。"他按下手中的装置，苏媚立刻痛苦地蜷缩起来，"她的精神控制能力对我们很有价值。"
我扣动扳机，但子弹在距离会长半米处突然停滞，像是撞上了无形的墙壁！
"没用的。"会长轻笑，"先知赐予了我们防护。现在，做个明智的选择——加入我们，或者死在这里。"
我迅速评估局势——正面突破不可能，救人优先。系统商城里最贵的瞬移技能要10万积分，而我只有3万多...
"林清雪！"我大喊，"冰冻金库大门！"
没有回应。我这才意识到，自从警报响起后，她就再没出现过。难道被抓了？
会长似乎看出了我的疑惑："在找你的小女友？她做出了明智的选择。"
他侧身让开，我震惊地看到林清雪安静地站在他身后，眼神空洞，手中握着我的安全绳——那是我在探索危险区域时固定用的，现在被她亲手割断了。
"林清雪？"我不敢相信地呼唤。
她缓缓抬头，但眼神陌生得可怕："冰封...必须完成..."声音低沉扭曲，不像她平时的音调。
冰霜女皇人格！什么时候觉醒的？为什么现在？
没时间思考了。会长再次按下装置，苏媚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与此同时，林清雪双手抬起，一股前所未有的寒气从她体内爆发，整个金库瞬间结冰！
"抓住他！"会长命令道，自己却退向紧急出口。
警卫们朝我扑来，但被迅速蔓延的冰层冻住了双腿。我趁机冲向苏媚，用火焰融化她手上的冰锁。
"快走！"她虚弱地说，"林清雪...被先知控制了..."
"不，是冰霜女皇人格。"我扶起她，"能走吗？"
她点点头，但脸色惨白。我们跌跌撞撞地向出口移动，身后传来冰层不断蔓延的碎裂声。整个金库已经变成了冰雪世界，温度骤降至零下。
刚跑到电梯处，一道冰墙突然从地面升起，封死了去路！转身看到林清雪——不，是冰霜女皇——悬浮在半空，长发无风自动，眼中蓝光刺目。
"背叛者。"她声音冰冷，"这次不会让你逃走了。"
我护在苏媚身前："林清雪，醒醒！这不是你！"
"愚蠢。"她抬手射出一道冰箭，我勉强避开，肩膀仍被擦出一道血痕，"那个懦弱的女孩已经沉睡了。很快，所有人都将沉睡——永恒的沉睡。"
她双手交叠，一个复杂的冰晶法阵在空中成形。我认出这是前世她冰封整个尸潮时使用的招式！在这种封闭空间里，我们毫无胜算。
"秦夜..."苏媚抓紧我的手臂，"我可能...有个办法..."
"说！"
"精神共鸣。"她艰难地解释，"如果我能同时连接你和她的意识...也许能唤醒林清雪的主人格..."
风险太大了。苏媚已经虚弱不堪，而冰霜女皇的精神力量深不可测。但眼下别无选择。
"怎么做？"
"接触...我们三个必须有身体接触..."
冰霜女皇的法阵即将完成，空气中的水分都凝结成了冰晶。我拉着苏媚猛地前冲，在最后一刻扑向悬浮的身影！
三人撞在一起，跌倒在地。苏媚立刻双手分别按住我和林清雪的太阳穴，眼中银光爆闪！我感到一股强大的精神波动贯穿全身，仿佛有人用烧红的铁棍搅动脑浆。
"啊！！！"林清雪发出撕心裂肺的尖叫，身体剧烈抽搐。冰晶法阵轰然破碎，整个金库的冰层开始龟裂。
【检测到强烈精神共振！】
【系统紧急协议启动！】
【解锁临时技能：瞬移（消耗型）】
【剩余使用次数：3/3】
系统的提示在剧痛中几乎被忽略。我本能地抓住这个救命稻草，一手搂住苏媚，一手抓住林清雪，激活了瞬移技能！
空间扭曲的眩晕感比任何疼痛都难以忍受。仿佛被塞进一根狭窄的管道，全身每一个细胞都被撕裂又重组。当视野重新清晰时，我们已经身处地铁隧道深处，远离金库至少五百米。
"呕——"苏媚趴在地上干呕，我也头晕目眩，但更担心林清雪的状态。
她昏迷不醒，但眼中的蓝光已经消失，恢复了正常的模样。我检查她的脉搏——虚弱但稳定，应该是精神冲击后的自我保护性昏迷。
"成功了...吗？"苏媚虚弱地问。
"暂时。"我警惕地环顾四周，"但商会和自由之翼的人肯定会搜索整个地铁系统。我们得立刻离开。"
扶起两人，我选择了一条向上的维修通道。林清雪需要背着走，她的身体轻得像片羽毛，却散发着异常的低温。
"她体内...有两个灵魂。"苏媚边走边说，声音断断续续，"冰霜女皇...比我们想象的更强大...而且..."
"而且什么？"
"她认识先知。"苏媚打了个寒战，"在他们精神世界接触的瞬间，我看到了...某个记忆片段。冰霜女皇和先知站在一起，计划着什么。"
这解释了很多事。为什么林清雪会突然背叛，为什么冰霜女皇人格称我为"背叛者"。前世的某些记忆碎片开始拼合——我曾阻止过某个大规模灭绝计划，而冰霜女皇是支持者之一。
爬上一段生锈的铁梯，我们终于回到了地面。这里是城郊的一个废弃工厂区，血红色的天空已经转暗，但云层仍泛着不祥的微光。
"找个地方过夜。"我调整了一下林清雪的位置，"她需要时间恢复。"
工厂区内大部分建筑都已坍塌，但角落里的一个小仓库还算完好。我们破锁而入，里面堆满了生锈的机械零件，但至少能遮风挡雨。
安置好林清雪后，我帮苏媚处理伤势。商会会长使用的那个装置造成了严重的精神创伤，她的太阳穴处有一个明显的烧伤痕迹。
"这是什么？"我轻轻触碰伤口，她立刻疼得缩了一下。
"精神干扰器。"她咬着牙说，"专门针对异能者的武器。我父亲...苏远山曾经提过这种技术..."
"先知给你的父亲提供了很多帮助啊。"我讽刺道，同时从系统空间取出医疗用品。
苏媚苦笑："现在看来，谁帮谁还不一定呢。"她疼得倒吸冷气，"先知显然比我们想象的更强大，而且布局已久。"
我沉默地帮她包扎。确实，先知、陈枭、冰霜女皇、苏远山、唐心柔...这些人和势力之间的联系远比表面复杂。而我们三人似乎无意中卷入了某个巨大的阴谋。
"秦夜..."苏媚突然抓住我的手，"如果...如果我再次被控制...杀了我。"
我直视她的眼睛："不会发生。"
"我是认真的。"她罕见地流露出脆弱，"那种感觉...像被人关在玻璃箱里，看着自己的身体做可怕的事却无能为力...我宁愿死也不想再经历一次。"
"我会找到干扰器的弱点。"我承诺道，"在那之前，别逞英雄。"
她还想说什么，但林清雪突然发出一声呻吟，吸引了我们的注意力。她缓缓睁开眼睛，目光迷茫："我...这是哪里？"
"安全的地方。"我谨慎地靠近，"你记得发生了什么吗？"
她皱眉思索，突然脸色大变："金库！那个会长...他的眼睛...红色..."她抱住头，"然后我就...什么都不记得了..."
苏媚和我交换了一个眼神。看来主人格没有冰霜女皇的记忆。
"你被控制了。"我简单解释，"就像苏媚一样。先知的人似乎能影响特定异能者。"
林清雪内疚地看着我们："我...伤害了你们吗？"
"不重要了。"我递给她一瓶水，"休息吧，明天还要赶路。"
她小口喝着水，突然停下："等等...我好像...记得什么..."她用手指在地上画出一个奇怪的符号，"这个...一直在我脑海里闪现..."
我和苏媚凑近看——那是一个由三个同心圆和一条斜线组成的图案，简单却令人不安地熟悉。
"这是..."苏媚的声音有些发抖，"先知组织的标志。我在精神幻境中见过。"
"也是商会会长胸针上的图案。"我补充道，"看来所有先知的追随者都戴着这个标记。"
林清雪突然浑身颤抖："还有...更多...城市...很多城市的地下...他们在建造某种装置..."她的瞳孔扩大，呼吸急促，"当所有装置启动时...海水将..."
她的话被一声巨响打断！远处升起一颗信号弹，在空中炸开，形成的图案正是林清雪刚才画的符号！
"他们在召集人手。"苏媚紧张地说，"先知一定在策划什么大动作。"
我走到窗前，看着远处陆续升起的信号弹。至少十几个，分布在不同方向。无论先知在计划什么，规模都远超我们的想象。
"天亮后我们往北走。"我做出决定，"去军事基地。那里应该有抵抗先知的力量。"
"如果他们也已经被渗透了呢？"苏媚反问。
"那就靠自己。"我检查着霰弹枪的弹药，"但首先，我们需要更多关于那个符号和装置的信息。"
林清雪突然开口："我知道哪里能找到答案。"她指向西北方向，"那里...有个声音在呼唤我...说答案在那里..."
"什么地方？"我问。
"不知道...但感觉很熟悉...像回家..."她的眼神又变得有些恍惚。
苏媚担忧地看着我："可能是陷阱。先知故意引导她去某个地方。"
"或者是突破口。"我思索着，"冰霜女皇人格显然知道些什么。如果我们能安全地与她对话..."
"太危险了！"苏媚反对道，"她刚才差点杀了我们！"
林清雪缩了缩身子，看起来既羞愧又害怕。我叹了口气："明天再说。先休息，轮流守夜。"
苏媚还想争辩，但最终疲惫地躺下了。我负责第一班守夜，坐在窗边观察外面的动静。信号弹的光芒渐渐熄灭，但血红色的云层依然低垂，仿佛在酝酿着什么。
林清雪悄悄走过来，坐在我旁边："对不起..."声音细如蚊蚣。
"不是你的错。"
"但我伤害了你们..."她低头看着自己的手，"这些能力...有时候我觉得自己像个怪物..."
我不知该如何回应。末日里，谁不是某种意义上的怪物呢？为了生存，我们都抛弃了一部分人性。
"秦夜..."她突然抬头，眼中闪烁着泪光，"如果...如果有一天我完全变成冰霜女皇...你会杀了我吗？"
这个问题如此熟悉——就在几小时前，苏媚也问过同样的话。我看向熟睡中的苏媚，又看向眼前泫然欲泣的林清雪，突然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疲惫。
"不会。"我最终回答，"因为我相信林清雪比冰霜女皇更强大。"
她泪眼朦胧地笑了，轻轻靠在我肩上。窗外，最后一颗信号弹的余烬熄灭，世界陷入一片黑暗。但我知道，真正的黑暗，也许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