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说，你其实是山大王的妹妹？”
“山大王？”
“不是妹妹，是姐姐！”
一片漆黑的岩洞中，支离破碎的水泥月台上，夏弥和巨龙面对冯子昂的质询，同时开口，刚才冯子昂一击险些打穿尼伯龙根，让这方小世界摇摇欲坠，几乎和现实世界接驳，但好在冯子昂毕竟是科班出身，对于能量的掌控力度还是颇有建树，最终围着尼伯龙根转了好几圈，总算将那道力量收回了体内。
见识到了冯子昂的力量，夏弥老实的和个猫一样，就突出一个有问必答，而且远比山大王说的要清楚的多，连带自己的身份和一些冯子昂的疑惑，都回答的无比顺畅，哪怕是不知道的问题，她虽然回答不上来，但多少也能提供一个猜测方向。
或许此刻再叫‘夏弥’，并不贴切。
楚子航身边的生物，完全就是一副异化后初具人形的爬行类，颇有点类似于大夏刚刚化形的鳞甲妖族，和山大王如出一辙的铁青色鳞片覆盖她的全身，狰狞的利爪取代了肢体末端的手脚，脸孔上同样覆盖着冷硬的面骨，嘴裂扩张延长，牙齿也替换为食肉猛兽一般的利齿。
“那他为啥叫你姐姐？还有，山大王的这个状态，不是他自愿的吧？”冯子昂和山岳一般的巨兽坐在一起，他的对面，则是楚子航和狰狞的母龙。
两人两龙对坐，却各自组成了不同的阵营一般，远远望去，楚子航和冯子昂就像是龙骑士带着自己的龙谈判一样，两两组合间，冯子昂和山大王的组合有着绝对的优势。
夏弥不语，良久才沉默的点了点头，冯子昂真的认真起来，何等敏锐，纵然夏弥的那张脸完全被骨甲覆盖，纵然夏弥的精神力没有逸散，但依旧根据对方的肢体动作判断出了对方这个动作里的不尽不实之处。
他呵的笑了一声，看向楚子航：“你切记，超凡路径有很多种，但并不是每一种超凡路径上的同修都是同道，还记得让我逮住给你炼进身体里的那头龙么？”
楚子航原本还在观察着山大王，对方无论是庞大的身躯还是这份仅仅趴伏在这里，就给人带来了巨大压力的威势，都让他清楚的知道，这头龙，和自己当初在江面上斩杀的那头龙，不是一个档次，猛地被冯子昂call了一下，愣了几秒才点点头。
“还有我执意让你来此的目的，你还记得吧。”
楚子航沉默，他记得很清楚，冯先生几个小时前，让自己来这里的一个重要原因，就是这里，很可能有自己的‘口粮’，一念及此，他结合冯子昂之前的话，猛地反应过来一个异常惊悚的事实。
夏弥要吃掉这头龙！
这个念头升起的刹那，楚子航遍体生寒，纵然已经被冯先生炼化了一头龙在自己的体内，但真当这种剧情展现在他的面前，他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所走的这条超凡途径，到底是何等的血腥和残暴。
看到楚子航反应过来，冯子昂这才意味深长的笑了起来，他看着楚子航，轻声道：“看到了吧，这就是血裔类超凡晋升最快的一种方式。”
“同类相食！”
短短的四个字，砍在楚子航和夏弥的耳中，宛若刀劈，一瞬间，楚子航的呼吸都停滞了。
“不是这样的！”夏弥陡然开腔，但还没说完的话，就被冯子昂抬手间的一道寒气堵了回去。
山大王急喊：“姐姐！”，然后瞪着眼看向冯子昂：“大唐先锋！我姐姐有话要说，随便打断人说话时不礼貌的行为！”
“那行，你也闭嘴！”冯子昂又一挥手，也按死了山大王。
“怎么样，感觉如何？”冯子昂饶有兴致的看向楚子航：“血裔类超凡，残酷吧？”
“不对。”楚子航忽然抬起头，看向和山大王一般巍峨的灵魂巨人，再度重复：“不对。”
冯子昂闻言，还是笑：“哦？哪里不对？”
“冯先生，您是在考验我，您之前虽然没有和我详细说过这条超凡路径，但那些浅显的知识里，告诉我的，超凡之路，绝对不会如此残酷，更多的，还是要依靠超凡者自己，甚至您都告诉过我，如何超越血裔的极限，而我虽然愚笨，可基本的数学知识告诉我，从10分割开来的数字，哪怕是再如何相加，也不可能大于10。”
冯子昂脸上的笑容，终于真实了一些，他松开对于夏弥和山大王的压制：“那就来听听，咱们的当事人怎么说吧，你！”他指向夏弥，脸上的笑容虽然还是那样，但眼神，却不是对楚子航那样的温和：“你来说。”
夏弥抿了抿嘴，看了一眼楚子航，就是这个动作，一下让冯子昂微微眯了一下眼睛，从心理学的角度来说，面对强大的威胁，生物会下意识的寻找能够依靠的目标，这个目标或许不够强大，但一定是求助者认为能够帮助自己的对象。
联想起对方不断的出现在楚子航的身边，一个略微有点离谱，但似乎又没有其他可能的理由，一下子出现在冯子昂心中。
让他情不自禁的勾起了嘴角。
（有趣.....）
“龙和混血种不同，力量虽然都来源于血统，但混血种需要提高体内龙血的占比，提升龙血纯度，可龙本身就是龙，想要强大，除非得到上位龙族的赐血，或者是混入其他纯血龙类的血，而且，混入的血统，越接近，越强大，越契合越好，如果我吞噬了哥哥，我们的血统融合，新的龙族就会出现，不是我，不是哥哥，但是我们两头龙之和，比我们加起来都强。”
闻言，楚子航皱起了眉头，他的数学知识告诉他，这不可能，但莫名的，站在超凡者的角度，这个理论，似乎是成立的。
“先等等！”冯子昂打断了楚子航的思考，眼神中流露出诧异：“刚才说啥？不是你？也不是他？你们....合成一个新的个体？”
“是的，海拉，尼伯龙根的女王，她将打开世界上的所有死人之国，神话的时代再度归来....”夏弥眼里金光越来越璀璨，甚至有种近乎于燃烧的错觉。
冯子昂听的越发困惑：“你俩合体之后，谁是主导？”
“新的个体，怎么会有谁是主导呢？她是崭新的，是古老的，是....”
冯子昂皱起眉头，打断了夏弥吟唱般的话语：“别扯那些废话，我问的是，你和山大王，谁的意志为主？”
“.....海拉的意识会取代我们。”
此言一出，冯子昂清楚的在楚子航的眼中看到了一抹茫然，他知道，他眼里也一定是这种色彩。
沉默了好几秒，他终于忍不住了：“不是，那这图啥啊？”
是啊，图啥啊？生啃了自己同胞兄弟，然后成第三个人？这么做的意义是啥？
“这是我们的宿命啊！”夏弥的声音陡然尖利，泪水从眼角滑落，顺着眼尾的细密碎鳞布满整张脸，一股莫大的悲伤，从她金黄色的瞳孔中流露：“那是我们的宿命！我们的宿命啊！！！大地与山之王，就是海拉的温床，注定诞生的死亡女王！”
“.....”
冯楚二人面面相觑，看着那仿佛沉浸在自己世界中的母龙，都有种和脑残交流的感觉，半晌，楚子航终于忍不住了，改变了话题的方向：“你说他是你的哥哥，但他为啥叫你姐姐？”
夏弥哀伤的声音一窒，隔了几秒才响起：“我们的父亲，是一个很可怕的存在，多疑，猜忌，残暴又充满了恶意，他赐予我们的力量，是残缺的，每一尊王座上的双生子，都是相互牵制，相互弥补，相互拥抱又相互敌视的，你们没有觉得，芬里厄根本不像是一条.....”
“等等！”冯子昂举手，打了个报告。
三双眼睛看向他。
“咳咳。”他干咳一声：“你爹是谁？还有，芬里厄是谁？”
一瞬间，楚子航和夏弥都愣住了，直到巨龙挪动了一下身子，弱弱的道：“我是芬里厄。”
“啊？”冯子昂转过头：“你不是叫山大王吗？”
“.....”X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