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锦然眼神一亮。

这战术太对她和第三组的胃口了!

龙天行眼中爆发出狼一般的凶光,他对着陈数,重重地点了点头。

不需要言语,这个男人用最直接的方式表达了他的信任与战意。

他身后的第一组队员,看到队长的表情,瞬间明白了什么。

他们悄无声息地拉开枪栓,如同即将扑出牢笼的猛虎。

陆锦然则对着她最得力的两名手下,用眼神和微不可查的下颚动作,下达了同样的指令。

那两名队员心领神会,身形一矮,已经融入了通道侧壁的阴影里。

信息差,就是最大的优势。

敌人以为自己是黄雀,却不知猎人已经从两个方向张开了致命的网。

陈数看着准备就绪的两队人马,缓缓伸出三根手指。

所有人的呼吸都为之一滞。

陈数竖起的三根手指,仿佛是死神敲响的丧钟。

二。

一!

最后一根手指收回的刹那!

“吼!”

龙天行发出一声不似人腔的爆喝。

整个人如同出膛的炮弹,第一个冲出拐角!

他身后的第一组队员紧随其后,肌肉贲张,枪口喷吐着致命的火舌!

“哒!”

狂暴的火线瞬间撕裂了寂静,子弹暴雨般倾泻向雇佣兵藏身的掩体。

石屑纷飞,火星四溅!

拐角后的两名雇佣兵瞬间被这突如其来的正面强攻打蒙了。

他们的战术素养极高,几乎是本能反应,立刻缩回掩体后方,抬枪还击。

“敌袭!正面!”

其中一人通过喉麦嘶吼,试图警告可能存在的同伴。

然而,他的声音被淹没在震耳欲聋的枪声里。

他所有的注意力,都被龙天行那群疯子一样不要命的打法牢牢吸引。

这帮人是怪物吗?哪有这么打的!

而在枪声响起的一瞬间,陆锦然的身体已经动了。

她像一只没有重量的猫,脚尖在岩壁上几个微不可查的凸起点借力,身体便向上游窜。

她身后的两名第三组精英,动作与她如出一辙。

三人呈品字形,悄无声息地攀上了通道侧壁的阴影高处。

下方,是龙天行他们制造的声光盛宴。

而她们这里,只有死寂。

陆锦然的眼神冰冷如霜,她从上方俯瞰,将那两名雇佣兵的位置看得一清二楚。

一个在左,一个在右,正被第一组的火力压得抬不起头。

她的目光锁定在右侧那名雇佣兵的身上。

就是他了。

她没有丝毫犹豫,对着身侧的队员打了个手势。

陈数看着眼前的一幕,如同在玩一场上帝视角的即时战略游戏。

龙天行的第一组是完美的“T”。

用最狂野的方式拉满了仇恨,将敌人的全部精力都吸引了过去。

而陆锦然的第三组,则是最顶级的“刺客”。

在敌人视野的盲区,悄然亮出了獠牙。

他看到,陆锦然的一名手下已经摸到了右侧那名雇佣兵的斜上方。

时机,完美。

那名第三组的队员,等待着子弹换匣的短暂间隙。

就是现在!

他双腿在岩壁上一蹬,整个人如猎鹰般扑下!

被火力压制得心烦意乱的雇佣兵,只觉得头顶一暗,一股恶风袭来。

他惊骇地抬头,只看到一双冰冷的眼睛,和一抹快到极致的黑光。

“噗嗤!”

匕首精准地从他头盔与防弹背心的缝隙间没入,贯穿了颈动脉。

他连惨叫都发不出来,身体抽搐了两下,便软软地倒了下去,眼中还残留着难以置信的惊恐。

一击毙命!

另一名雇佣兵察觉到同伴的异状。

刚想回头,龙天行更加凶猛的火力就到了。

子弹擦着他的头盔飞过,打出一溜火星,吓得他把头死死埋在掩体后面。

他被压制了。

彻底地,毫无悬念地被压制了。

他想不通,对方的火力为什么能如此连绵不绝,仿佛没有尽头!

他不知道,龙天行和他手下的队员,此刻根本不在乎弹药消耗。

他们执行的,是陈数用手势下达的最纯粹的指令——压制!

不计代价地压制!

为侧翼创造机会!

战斗开始得快,结束得更快。

当枪声停歇,通道内只剩下浓烈的硝烟味和刺鼻的血腥气。

龙天行大步走过去,一脚踢开那个幸存雇佣兵手里的枪,粗暴地将他制服。

他回头,看向从阴影中缓缓走下的陆锦然,又看了一眼站在队伍最后方,神情始终平静的陈数。

龙天行的眼神复杂无比。

这个男人,简直就是为战争而生的怪物!

陆锦然也走了过来,她看了一眼地上的尸体。

又看了一眼被俘的佣兵,最后目光落在陈数身上。

她的眼神里,除了欣赏,似乎还多了些别的东西。

“简单审问一下,继续前进。”

陈数的声音不大,队伍迅速打扫战场,简单审讯后。

确认这两人只是断后的暗哨,前方暂时安全。

没有片刻耽搁,在陈数的指引下,队伍再次启程。

所有人都明白,刚才只是一道开胃菜。

前方,就是整个雇佣兵的大部队了。

陈数走在队伍中间,感官却延伸到最远。

作为临时的总指挥,他必须做到全员安全!

这不仅仅是任务要求,更是他对这些将性命交托于他的人的承诺。

他们不知道,自己这支孤军,此刻可能已经成了真正的弃子。

矿洞之外,第九局的包围圈早已被黑鼠那群亡命徒冲得七零八落。

信息被完全切断。

他们,已无退路,也无援军。

……

与此同时。

幽深矿洞的更深处,一处相对宽阔的岩石平台上。

幽冥雇佣兵的队长,吴山,刚刚挂断了通讯器。

卫星信号在这里时断时续,但最后那段夹杂着爆炸和惨叫的忙音,已经说明了一切。

外面的接应,完了。

他脸色阴沉,那张饱经风霜的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只有眸子深处,一丝冰冷的杀意在缓缓凝聚。

他回头看了一眼来时的黑暗甬道,仿佛能穿透岩石,看到那几个跟屁虫。

“妈的,黑鼠那帮废物!”

吴山低声咒骂了一句。

他身边一个满脸横肉的副手凑了过来,压低声音问:“山哥,怎么了?”

“外面出事了。”吴山言简意赅,“我们的退路,可能被几只老鼠堵上了。”

副手的脸色瞬间难看起来。

“老鼠?就凭第九局那群坐办公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