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放荡的眼神,看得谢知月都顾不着再捂自己,把手抽出来就捂上了齐景暄的眼睛。

“还看,你快把衣服还给我!”

齐景暄握住那纤细的手腕,将捂住自己眼睛的小手拿开,“蹭都蹭过了,就看看都不行?”

“不给你看!”谢知月又立马抱住自己遮挡住胸前春光。

“为什么?”

谢知月恨恨的说:“因为你昨晚又喝多了在我面前发疯,我生气了!”

齐景暄回想昨晚的事,心中隐隐有些觉得不妙,“我昨晚,都发什么疯了?”

“你刚进来就跪下了,然后就轻薄我!你还说,你想死.......”到这里,谢知月没脸继续往后说了。

齐景暄用力敲了敲自己的头,脸上再次露出惊恐来。

“你怎么了?”谢知月一脸狐疑的问,“你该不会是在外面喝醉,当着陛下和将士们的面也发疯了吧?”

“昨夜父皇和军中众将都在灌我,我不能不喝,我被他们灌了很多,回来的时候我全身好像都在飘,我好像是.......还杵着父皇的肩膀站起身的.......”

“你是说,你当着众将的面,杵着陛下的肩膀起身?”谢知月听得为齐景暄捏了一把汗。

不说那是九五之尊的天子,就是父亲和儿子,儿子也不能按着父亲的肩膀当作支撑吧!

这有违礼法蔑视皇威!

就是陛下对他宽容,还当着臣子的面,他手里杵的不是陛下的肩,是颜面啊!

“我稍后便去向父皇道歉。”

杵都杵了,还能怎么着呢?大不了他让父皇踩着他的肩上马一次作为补偿呗。

昨夜还是有些血迹和水渍弄在了褥单上,就连那件肚兜昨晚被他脱下来后在锦被中蹭上了些污渍,原本的馨香都被石楠花的气味掩盖了,再穿回她身上显然不合适。

齐景暄从衣架上挂着的那身自己来时所穿的银白锦袍内侧翻找出来一个布包,打开布包,里面是一件鲜红色的肚兜。

“先穿这件。”

谢知月拿过肚兜,上面的比翼双飞鸟绣纹让她一眼认出这是她曾经穿过的样式!

“这是我的?你从哪里弄来的!”

“你莫不是忘了,那日我从刑部大牢把你带回东宫,你换下一身衣物在我寝殿。”

谢知月忙将那肚兜穿好,审视的盯着齐景暄,“那你干嘛把它带来军营?你该不会是有什么癖好吧?”

越看齐景暄那张脸,她越是不忍直视了。

他跟君子越来越不沾边了,哪个正人君子会带着女子的贴身小衣出远门的!这个不正经的人!

但齐景暄毫不含糊的坦荡回答:“因为我怕,我死在战场上没办法回去娶你,就想着死也带个纪念。”

“那你怎么不带别的?”谢知月继续盘问。

“手帕我也带了。”

齐景暄还是那一副清傲模样,外表跟他做的事看上去是毫不沾边的。

谢知月有些无言以对。

她现在甚至能想到一句诗来形容他,那就是:人面不知何处去!

齐景暄抱着褥单再一次趁着天色蒙蒙亮出帐要去清洗,还夹带着那件被他弄脏的肚兜。

“鬼鬼祟祟的干嘛去?”

慵懒沉稳的声音自背后传来,吓得他浑身一个激灵。

齐景暄回头就见父皇正双臂抱胸悠悠的盯着他看,一时就连行礼都忘了。

“回父皇,昨晚儿臣吐了,去洗褥单。”

“怎么不叫帐外伺候的人去洗?”

“这种小事,儿臣自己来就好。”他不动声色的抱紧了褥单。

齐景暄这点小动作反倒让齐叡想不注意那褥单都不行了,看到那一抹红,齐叡唇角嫌弃的扯了扯。

这臭小子,又不是做什么作奸犯科的坏事,大大方方点不行吗,偷偷摸摸的生怕人看不出来是不是?

齐景暄顺着父皇的视线往下瞅,就看到那突兀的一抹红,顿时察觉到,父皇那脸色,微妙的嫌弃.......

“父皇,这是儿臣先前身上有伤蹭上去的。”

“朕什么都没看到,你走吧。”齐叡已经背过身去了。

刚走出去两步,他又退了回来,“儿臣方才忘了行礼,给父皇补上,儿臣拜见......”

“行了行了,免礼。”齐叡语气满是不耐烦。

“还有一件事,父皇,儿臣昨晚醉酒不慎.......”

“朕不怪你。你小时候又不是没骑朕脖子上过。”齐叡故作深沉感叹,“孩子长大了。”

“父皇,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样,昨夜,没有任何人给儿臣送女子来帐中,儿臣也没去过俘虏营。”齐景暄解释的苍白又无力。

“赶紧去洗你的褥单吧,再不洗上面的血痕都要干了。”

齐叡说完后就迈着慢悠悠的步伐走了,留下在原地凌乱的齐景暄。

冬月已至,整个漠北万里飘雪。

羯人部落土崩瓦解,羌人被一大把火所灭,蛮夷剩余,柔然,突厥,契丹三族结盟,主动南下反攻。

夜间营帐内灯火通明,帐外大雪纷飞,齐景暄还是只披了件薄衫在书案前看军报。

谢知月裹着狐裘主动跑到他身边去,握住他有些发红的手。

“你今天可不热,为什么不多穿些?”

齐景暄搂住少女入怀抱,发凉的手探入少女身上的狐裘内,蛊惑道:“在等胭胭来给我暖暖啊。”

谢知月跌坐在齐景暄腿上,纤软的腰肢被男人修长的手指把控住,隔着衣服布料肌肤都感受到了凉意。

她主动抱住齐景暄给他取暖,将头埋在他颈窝。

齐景暄眼尾弯得愉悦,“有事求我?”

以往都是他抱着她不撒手,正常情况下,她可不会主动投怀送抱。

谢知月抬起头,俏皮的冲他眨眼,“我想洗澡。”

洗澡不是什么大事,但这里毕竟是军营,条件有限,还是本就缺水的漠北,平时都只能用些水擦拭身体。

“好,那在帐中等我回来。”他还是点头应下。

齐景暄穿戴整齐后就去了同样营帐灯火通明的齐叡那里。

大剌剌的倚坐在茶桌前批奏折的齐叡头都没抬一下,“来找朕聊兵法还是喝茶啊?”

“父皇,儿臣想洗澡。”

齐叡嗤笑一声,“是你想洗,还是你金屋藏娇的那小姑娘想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