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光阳看着媳妇的身影,心里面一片热乎。

最是人间难得沈知霜。

为了不让媳妇在这荒草甸子里面走太远,陈光阳的行动就快了起来。

刚走了两步,陈光阳一脚踩空,脚掌就陷入到了水坑里面。

鞋子一下子就灌了包,全都灌满了水。

这时候水坑里面的水还带着冰碴,寒冷入骨,陈光阳咧了咧嘴。

抬起头,陈光阳就看见了媳妇也刚从水坑之中抽出来了脚。

扭过头还对着陈光阳笑了笑。

陈光阳点了点头,就大步朝着前方走去。

这一走,就是两个多小时。

两只鞋子都已经被水给泡湿,陈光阳只觉得寒冷包裹自己,整个人都有些打哆嗦了。

怪不得这时候沙半鸡不好找,这时候,水靴还没有普及呢,所以只能直接下水。

这种罪,可不是谁都能遭的!

尤其是越是走向荒草甸子里面,积水也逐渐越来越深。

甚至有时候要躺过一段过膝盖深的积水,才能走到了不远处的长满荒草的土地上。

陈光阳自己倒是无所谓,但是他有些心疼媳妇。

所以当即就着急了起来。

脚步跨步,在这一片地势比较高的地方寻找了起来。

功夫不负有心人。

陈光阳眼睛一扫,就看见了远处二十多米之外,草丛晃了晃,明显是有什么东西躲藏在了荒草里面。

陈光阳眼疾手快,手里面的半自动瞬间开枪!

一声惨叫传来,陈光阳就看见了一只野鸭子晃动着翅膀躺在了草丛里面。

原来是一只野鸭子!

陈光阳叹了一口气,但是感觉到了周围的草丛一下子就动了起来。

陈光阳眼疾手快,又是一枪打了出去。

这正是一只沙半鸡!

扳机扣响的瞬间,硝烟裹着初春微腥的风扑面而来。

击中了!

中弹的沙半鸡扑腾着栽进草窠,翅膀带起的水珠在阳光下划出金亮的弧线。其余几只惊惶炸起,羽毛掠过枯草发出哗哗的沙声音。

陈光阳手中的半自动接连开枪!

三只沙半鸡全都击中。

可能是因为枪响的缘故,惊动了沙半鸡。

媳妇那边也有了收获。

手里面的王八盒子发出声音,也打到了两只沙半鸡!

几乎是一眨眼,这五只沙半鸡就到手了!

陈光阳好像也找到了打猎这沙半鸡的窍门。

时不时的放上一枪空枪,惊扰着沙半鸡。

又找到了一根长木杆子,在草丛里面抽打了起来。

沙半鸡感觉到了危险,立刻朝着一旁逃亡,就能被陈光阳发现。

又过了半个多小时,陈光阳和媳妇总共打了六只野鸭,十二只沙半鸡,这才朝着岸上走去。

之前在荒草里面不觉得如何,一走到了岸边,小风一呲起来,陈光阳一下子就感觉到了寒冷了起来。

媳妇那边更是如此,小脸冷的已经有些发白了。

陈光阳将沙半鸡快速的装在了麻袋里面,然后就拉着媳妇的手,快步走回了家里面。

陈光阳快速点火烧水,然后拿起来了洗脚的盆子。

还好暖壶里面还有一些热水,陈光阳将热水倒进去,用手试了试水温,急忙蹲下身子,给媳妇解开了鞋带。

脱去鞋袜,媳妇的白嫩小脚已经冻得通红了。

陈光阳看着心疼,将媳妇的小脚丫放在了热水里面。

刚要说话,就看见了沈知霜也俯下身子,将陈光阳的鞋子也脱了下去,脱下鞋袜,将陈光阳的脚也放在了水盆里面。

“你的脚比我冷多了,冷冰冰的。”

媳妇抬起自己的小脚,让陈光阳的脚掌浸泡在水底,然后自己的小脚踩在了陈光阳的大脚上面。

“这样就都暖和了。”

沈知霜抬起头美美的一笑。

陈光阳不由的有些感叹,虽然媳妇之前也总是干活,但是就是手脚都很滑嫩,没有什么茧子。

脚掌泡在了水里面,热热的感觉让陈光阳都觉得全身暖洋洋的。

“锅里面的水也好了,你等会儿,我给你弄点热水喝。”媳妇擦了擦白嫩的小脚,穿着拖鞋去给陈光阳拿起来了搪瓷缸。

倒满了热水,放在了陈光阳的手里面。

陈光阳双手捧着搪瓷缸,喝了一口热水,终于感觉全身暖和了起来。

“媳妇,一会我就去县里面送沙半鸡。”陈光阳知道那林大厨着急,开口说道。

“好。”

沈知霜点了点头,回屋就给陈光阳拿出来了一条新棉裤新裤子、甚至还有一双新袜子和新鞋。

“媳妇,这……?”

这些东西,都是陈光阳之前没有的。

“你上山打猎的时候,我有时候担心你睡不着做的啊。”媳妇说的轻描淡写。

但陈光阳心里更是暖洋洋一片。

自己上山打猎,媳妇虽然在家,但是一颗心早就跟着陈光阳上了山,怎么可能不担忧。

洗完了脚,陈光阳试了试。

这媳妇的手艺不错,不管是棉裤还是鞋子全都是正合身。

穿好了衣服的陈光阳,直接张开手,一下子抱住了媳妇,吧唧的就亲了一口。

“媳妇,你真好。”

媳妇同样也踮起脚尖,亲了陈光阳一口,然后开口说道:“光阳,你也很好啊。”

陈光阳忍住给媳妇抱上炕的心情。

帮媳妇收拾了一下屋子,就推着自行车前往了县里面。

当然,陈光阳也没有白去,将之前带回来的两只狍子也装了起来,到时候一起送到轧钢厂里面去。

从轧钢厂出来,陈光阳先是去刘听涛老爷子那里,拿到了之前卖鹿鞭的钱。

然后这才走到了国营饭店。

这个点,国营饭店里面人满为患,一进屋子就闻到了一股肉香。

大厅里整齐码着二十来张原木八仙桌,桌面被几十年的菜汁和抹布磨出深浅不一的木纹,靠墙摆着带铁环拉手的长条凳,边缘处露出被无数屁股蹭亮的木质肌理。

后厨传来此起彼伏的搪瓷盆碰撞声,几个穿靛蓝色工作服的女服务员系着褪色的白围裙,来回端着饭菜。

在一旁的墙壁上还挂着规定:“不许无缘无故殴打辱骂顾客。”

没错,是这年代服务员可没有什么服务精神。

要是说话不好听了,她们可是真干你!

“同志,你要吃饭么?”有服务员走了过来。

“你好同志,麻烦你帮我告诉一下林大厨,说有人来找他。”陈光阳开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