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人?到底是什么人?是什么人?如此大胆?”
小厮道:“回禀老爷,是的,有个姑娘带着一队人闯进来了!”
徐太傅立刻扭头看了一眼地上的徐文心,怀疑是她认识的人:“好你个不忠不孝的东西,你说!是不是你在外面认识的什么狐朋狗友?”
徐文心现在只想笑,可是一笑,浑身就疼,紧接着就咳嗽起来:“咳咳咳,太傅大人还真的是看得起我。我又要在外面勾勾搭搭野男人,又要在外面教一些敢闯徐太傅家宅的狐朋狗友,我可真算得上是长袖善舞,八面玲珑了!”
“你少狡辩了!不是,你还能是谁?咱们徐家也就你们兄妹两个是这等不要脸面的东西!”徐太傅怒冲冲的骂道。
他说到了自家哥哥,徐文心自然是不愿意的,斜着眼睛瞪他:“我和哥哥是不要脸面的东西,那生出我们两个人是什么东西呢?有道是上梁不正下梁歪,我们两个既然不是什么好东西,那生出我们来的人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吧!对不对呀?太傅大人!”
徐文心现在是连爹爹两个字都不愿意喊了,只称呼他为太傅大人,话里头满满的都是嘲讽。
徐太傅一直被人尊着,敬着,捧着,还从来没有被这么下脸面过,更没有这样被小辈嘲讽过,是以被气得心肝都在疼,捂着胸口叫唤着要打死她。
“小畜牲,没人性的东西!我今日就打死了你!子不教父之过,你竟然说了,那我就好好教训教训你!”
徐家堂弟眼看着徐太傅真的脾气上头要做出无法挽回的事情,心里的那点不仁又冒起头来,想上去劝一劝。
堂弟媳妇却眼明手快的拉住了他,对他摇了摇头:“这说到底是堂哥家里的事儿,咱们这些做小辈的不好掺和。”
徐家堂弟也只好作罢了,努力在旁边当个背景板。
徐文心撑着身子坐起来,她将头抬得高高的,把脖子露了出来:“来吧,太傅大人,任凭您处置!”
徐太傅已经被气的快疯了,脸色狰狞的看着她:“你真以为我不敢杀了你吗?你屡次忤逆生父,枉为人子,我就算是杀了你,旁人也不会说什么的。”
“好啊,既然如此,还犹豫什么呢?快来吧!”徐文心闭上了眼睛,睡角还勾着一个嘲讽的弧度。
来报信儿的小厮在旁边等的快要急死了,他焦急地说道:“老爷,那个姑娘带着人就快闯进来了,门房拦不住,才让我来通传您的。”
“拦不住,怎么会拦不住?把府里的人通通都调过去!”徐太傅已经被女儿气得七窍生烟了。面对小厮说的事情更加的不耐烦。
小厮已经皱成了苦瓜脸:“老爷,那姑娘带的一队人手里都拿着刀啊!”
“什么?”徐太傅这才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稍微恢复了一些理智。
他严肃地看向那个小厮,示意他好好说仔细了。
小厮比划道:“他们一个两个的都是这么高,这么宽的壮汉,穿着兵甲,腰上配着弯刀。”
小四的动作很是夸张,把那些人描绘的好像是杀人不眨眼的恶魔一般:“一个两个气势汹汹,瞧着像要吃人似的,倒是对那个领头的姑娘很是殷勤。”
“可看出是哪儿的人?是城防军还是巡捕司?”徐太傅现在觉得可能是附近有什么案子发生了,相关负责人来徐家调查一番。便问那个小厮,那些人具体穿着打扮是什么模样的,有没有看出是哪方阵营的人领头,那姑娘又怎么样。
小厮一问三不知,只顾着摇头。
“要你有何用?”徐太福气的快要晕过去,一脚踹在那小厮的膝盖上,踹的他“扑通”一下,跪在地上。
小厮不敢哭,也不敢喊疼,就跪在地上朝徐太傅磕头:“老爷息怒,老爷息怒。”
“一群废物,还得我亲自去看!”徐太傅骂道。
“不用劳烦太傅大人了,我把人都带来了。”
一道清冷而又威严的女声传来,紧接着就是整齐的步伐声和铠甲碰撞的声音,一队人就这样气势汹汹地走了进来。
领头的人正是陆锦语,她穿着打扮还是很低调,但是难掩气势和威严,一双眼睛里仿佛蕴含着熊熊烈火,锐利的看向徐太傅。
“你是……”徐太傅有些傻眼,他从来没有见过陆锦语,所以并不认识她。
陆锦语并没有立刻回答他的问题,而是扫了一眼坐在地上的徐文心,连忙往前将她扶了起来。
自从她带着一小队装备齐全的士兵进来之后,徐文心就已经看傻眼了,木愣愣的被她扶了起来。
陆锦语发现了她被打的红肿的脸颊和破了皮的嘴唇,眼神变得愈发锐利。
“这都是你爹动手打的?”陆锦语的声音冷如寒冰。
她掏出帕子递给徐文心,让她擦一擦嘴角的血。
徐文心没有说话,意思就是默认了。
“徐太傅,不知道到底出了什么事情,竟然让你对亲女下此毒手?”陆锦语质问道。
她整个人都极其有气势,从她出现在徐家的小厅,直到现在,所有人都不敢对她摆什么脸色。
徐太傅还不知道陆锦语的身份,但是瞧着她身后那些看着就自带煞气的士兵,导致不敢轻举妄动。
“你是……”徐太傅再次询问。
不管怎么样,他都要先搞清楚这个姑娘的真实身份,才敢看自己接下来要怎么做。要是这个姑娘的身份不简单,自己自然不能得罪,要把这件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若是这个姑娘并没有什么身份,她就要治一治这个姑娘的僭越行为,治一治她带兵擅闯徐家的罪责了。
陆锦语冷笑道:“徐太傅这样问,是准备看人下菜碟吗?”
陆锦语一语道破天机,倒是让徐太傅老脸一红。
他咳了两声,努力在小辈面前找回自己的威严,端着架子说道:“你带着这些人擅自闯我徐家大门,这可是重罪!我问一问,你是什么身份?前往我徐家有什么事情?这有什么错?怎么就叫看人下菜碟了?”
自从看到陆锦语之后,她的心里突然变得踏实了。一瞬间,所有的脆弱也就重新爬了上来。此时此刻,她方才跟徐太傅对峙的坚强都消失了,心里满满的都是委屈和无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