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书 >  四合院之不同的人生 >  第156章 何雨柱杀入决赛

午后的阳光,褪去了正午时分的炽烈。

它宛如被揉碎的金箔,在赛场的玻璃窗上欢快跳跃、闪烁。

何雨柱端坐在决赛的对局桌前。

他的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那冰凉的棋子。

鼻腔里,似乎还残留着妹妹何雨水离开时,那串冰糖葫芦的酸甜气息。

“柱子哥,加油!”

方才在休息室,何雨水把装着奖状的牛皮纸袋塞进他手里。

她的麻花辫随着点头的动作轻轻晃动。

“就算拿不到冠军,你在我心里也是最厉害的棋手。”

当时,他只是笑了笑。

此刻,望着对面端坐的老者,他才真正体会到 “厉害” 二字的分量。

对手姓陈,是位年近六旬的老棋手。

他的头发已经花白,却梳得一丝不苟。

鼻梁上架着副老花镜,镜片后的眼睛眯成两条细缝。

可当目光落在棋盘上时,却像鹰隼般锐利。

赛前抽签时,陈老曾拍着他的肩膀说。

“小伙子,上午那局太极推手打得不错,就是不知道,遇上老夫这把钝刀,你还能不能接得住。”

裁判的哨声再次响起。

这哨声比上午的清脆多了几分厚重。

陈老执黑先行,第一子落在棋盘正中央的 “天元” 位。

全场观众发出一阵低低的惊叹。

天元开局,是围棋中最具攻击性的下法。

这种下法多见于年轻棋手的搏杀。

像陈老这样以稳健着称的前辈,竟会选择如此凌厉的开局,实在出人意料。

何雨柱瞳孔微缩。

指尖的棋子差点从指缝滑落。

他深吸一口气,将白棋落在黑棋斜对角的星位,这是最稳妥的应法。

然而,陈老的第二子,却直接落在了白棋旁边,形成了贴身肉搏的架势。

“好狠的棋!”

看台上有懂行的观众忍不住攥紧了拳头。

“陈老这是要破釜沉舟啊!”

何雨柱的额头很快渗出了汗珠。

与上午那位凌厉如刀的对手不同,陈老的棋路像一把浸了水的棉刀。

看似缓慢,每一步却都带着沉甸甸的力道,压得人喘不过气。

他上午用来化解攻势的迂回战术,此刻竟像陷入了泥沼。

每一次落子都要耗费比往常多三倍的心力。

更让他心惊的是,陈老对他的棋路仿佛了如指掌。

他几次想在边路布下暗棋,都被对方不动声色地拆解。

试图在中腹形成合围,陈老总能提前半步截胡。

就像一位经验老道的猎手,早已预判了猎物的每一次腾挪。

“不对劲。”

何雨柱捏着棋子的手指微微发颤。

老花镜后的那双眼睛,总让他想起院里下棋的二爷。

二爷总说,真正的棋手能看透三步棋,而顶尖的棋手,能看透对手的心思。

他瞥了眼裁判席旁的计时器。

自己的用时已经比陈老多了近十分钟。

阳光透过窗户斜斜地照在棋盘上,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像一条紧绷的弦。

中场休息时,何雨柱走到走廊透气。

刚掏出水壶,就听见两个工作人员的对话飘进耳朵。

“陈老今天状态真神了,听说他孙子昨天突发阑尾炎住院,他凌晨才从医院过来,竟然还能下出这种棋。”

“可不是嘛,本来组委会想让他弃权的,老爷子非说‘下棋跟打仗一样,哪能临阵脱逃’,硬撑着来了。”

何雨柱端着水壶的手猛地一顿。

冰凉的水顺着指缝滴在地上,洇出一小片深色的痕迹。

他想起陈老落子时,偶尔会下意识按住小腹。

想起那双看似锐利的眼睛里,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

原来那不是运筹帷幄的从容,是强撑着的坚毅。

回到赛场时,陈老正低头用手帕擦着眼镜。

花白的鬓角在灯光下泛着银光。

何雨柱坐下时,轻声说了句。

“陈老,您多保重身体。”

陈老抬眼看向他,镜片后的眼睛亮了亮,忽然笑了。

“小伙子,看出什么了?”

“看您落子的时候,指节泛白。”

何雨柱指尖的棋子轻轻叩在棋盘上,发出一声清脆的响。

“但您每一步棋,都像钉在地上的钉子,稳得很。”

陈老的老花镜颤了颤,没再说话,只是落下了后半局的第一子。

这一次,何雨柱忽然读懂了棋盘上的语言。

陈老的棋路里,藏着爷爷送孙子进手术室时的焦灼。

藏着凌晨赶去赛场的仓促,却唯独没有半分退缩。

那些看似步步紧逼的攻势,更像是在说:小子,别让我失望。

他深吸一口气,将之前的犹豫彻底抛开。

落子的速度慢了下来,却每一步都带着前所未有的坚定。

不再刻意追求奇招,而是像垒墙一样,一步一个脚印地构建自己的防线。

对方攻得猛,他就守得更稳。

对方试图分割战场,他就用细密的棋子织成一张大网,将散落的阵地连缀起来。

看台上的何雨水攥着衣角,手心全是汗。

她看见哥哥的后背已经被汗水浸湿。

看见他好几次抬手想擦汗,却又在落子时猛地顿住,仿佛连抬手的力气都要省下来。

夕阳将天空染成一片熔金时,棋盘上的局势终于有了变化。

何雨柱在右下角的缠斗中,抓住陈老一个微小的失误,用三子形成了致命的反杀。

陈老盯着棋盘看了足足三分钟,忽然摘下老花镜,揉了揉发红的眼睛,声音带着一丝沙哑。

“好小子,这步棋藏得够深。”

何雨柱的手指还停留在落子的位置,指尖的温度几乎要将棋子烫化。

他看着陈老起身时,扶着桌沿的手微微发颤,忽然站起身,对着老者深深鞠了一躬。

“谢谢您。”

陈老愣了愣,随即朗声笑了。

“该谢的是你,让老夫知道,这棋坛啊,后继有人。”

裁判宣布结果时,何雨柱的目光越过人群,落在赛场入口处。

那里站着个穿中山装的年轻人,约莫二十七八岁,嘴角噙着淡淡的笑意,正用折扇轻轻敲着掌心。

四目相对的瞬间,年轻人朝他举了举扇子,眼神里的战意像淬了火的钢针,锐利得让人不敢直视。

“那是谁啊?”

有观众低声议论。

“好像是去年的全国亚军,叫沈砚之,听说今年状态特别好,上午的半决赛十分钟就结束了。”

何雨柱的心跳忽然漏了一拍。

他低头看向自己的手,不知何时,指关节已经因为过度用力而泛白。

口袋里的牛皮纸袋硌着大腿,里面是妹妹的第八名奖状,边角被他攥得有些发皱。

夕阳的余晖穿过走廊,将他的影子和沈砚之的影子在地面上拉得很长,像两条即将相交的线。

明天,就是最后的决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