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者历3771年8月30日
第一战场
东方微明,曦色如缕,却被漫天金铁交击之声,骤然惊破了晓梦的轻纱。
夜无寒静立于高山之上,俯瞰着下方的局势。
一位极夜教士兵匆匆踏风飞来,禀报道:“教主,据查实,那些突然出现在各大战场的魔种支援乃是灵枫教。”
夜无寒背着双手,眺望远方,一袭黑裳尽显幽谧,缓声道:“我知道了,你去把那个蓝色头发的少年叫上来。”
“蓝色头发的少年?”教徒想了一会儿,随后目光一定,答应道,“好,我马上去。”
教徒立即跳下山崖。
“呼……”夜无寒轻息一声。
他抬起右手,眼神坚定地凝视着手中尘白色光芒的能量储存器,倏然忆昔——
“陈兄,你今日可能受我剑招?”
“剑招?我自是不会拒绝,但单凭那瓶子里的灵气,既不纯粹,又不充盈,恐怕即便学会了去也使不出几式。”
“无需过多,一招足矣。”
“那好吧,夜兄是想要学群体型的,还是单杀型的?”
“群体型的吧。”
“那好,我便受你那招吧。”
……
“陈兄,我大抵有些领悟了,不过还是难以自由使出。”
“夜兄,这种事本就是七分靠天赋,三分靠辛勤的,急迫不得。”
“是吗?那你授我剑术这么久以来,可清楚我的底蕴?”
“夜兄,你是想让我说真心言?”
“何须奉承?知全所失,方得完修。”
“夜兄,凭心而言,单论于剑,你乃驽钝之资,以夙世视之,却也只算得上个杂灵根。”
“多谢陈兄指点迷津,若非你今日所述,恐怕我依旧会心有得意而不精于学。”
“无须言谢,但任凭你天资再差,由我倾囊相授,来日定也是剑道佼佼者。”
——
“教主,人我带来了。”
夜无寒被这道声音拉回了思绪,他转身看着面前的教徒和中藤月上缘,挥挥手道:“好,你暂且先下去吧。”
“是。”
夜无寒对月上缘缓缓开口道:“你还曾记得昨日的考核?”
“记得,什么时候开始。”月上缘一脸冷酷道。
夜无寒闻言轻笑一声,指向对面山头上的亭子,道:“你的考核便是,去将独停教教主凌奈何挑衅进入战场,并将其击退。”
月上缘毫不犹豫地将手搭在背上的太刀上,一把拔出,声音高冷而自信道:“击退?不可以直接杀死吗?”
“哦?”夜无寒对其产生了浓厚的兴趣,“若是真能做到,那再好不过了。”
“呵呵。[へへ。]”
月上缘提着太刀向悬崖边走去,一双燃烧着蓝色火焰的翅膀自他的背上出现,呼哧一下飞向了战场之中。
夜无寒看着那划破空气流下的蓝色余焰,眼神细腻:希望可别死了,不然还不好跟九泉君交代,不过,你的能力也且让我好好看看吧。
中藤月上缘一股脑地冲入了独停教以及其魔种大军与长城军的激烈交战处,一边振动翅膀,一边用太刀无情砍杀着所经过之生灵。
“那个小子是谁?”对面山上亭中坐在椅上的凌奈何颇有兴致地望向那游刃有余地穿梭在人群中的少年。
“抱歉教主,我未曾见过。”一旁侍奉的何文道弓着腰道。
“哼!一天天的什么也不知道!养你做什么?”凌奈何愤然站起身,扭了扭有些酸痛的脖子。
一旁的何文道敢怒不敢言,只是一味地低着头。
“罢了,本就不过一介书生,又能做些什么大事业呢?”
凌奈何嘲讽一声后便向下一个飞跃,快速跑向月上缘那边。
原地留下的何文道不禁咬紧了牙关,握紧了拳头。
月上缘终于穿过了中心战场,来到那座山的前一百米处,持刀而立,满脸不屑地看着那向自己极速跑来的身影,语气中带着嘲讽:“你就是凌奈何?”
然则来者却丝毫不讲道理地腾空一脚踢了过来。
“呵!太慢了!”月上缘开启虚实寂灭瞳,轻描淡写地躲过了这一击。
他猛地一振翅,扬起尘埃,向侧方数十米处飞去。
“有点本事。”凌奈何弯了弯手腕,脸上带着一股嗜血的笑意。
月上缘观测了一下他体内的王者能量流动,又见其手无寸铁,便是声音高调地劝诫道:“如此羸弱的力量,还是最原始的拳脚战斗方式,你还是赶紧滚回去吧。[このようなもろい力は、最も原始的な拳法の戦い方でもあるので、早く帰ってください。]”
凌奈何却丝毫没听懂他在说什么,只听出了他语气中的傲慢,于是抡死铁拳,暴起而前,大声骂道:“叽里咕噜地说些什么鸟语!接我一拳再说!”
月上缘眼神微眯,双腿打开,持刀于前深蓝色的能量涌动全身,轻佻而凛寂道:“既然如此,那么我便让你看看什么叫做恐怖的力量。[ならば、私はあなたに恐怖の力とは何かを见せま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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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啸流·翻天云浪破天鲸![津波流?翻天云浪破天鲸]”
起手时,天地如瓮,万籁俱寂;忽有潮声自九幽涌起,一线银涛自地平线翻卷,瞬息百丈。浪头未至,罡风先至,吹得云衣猎猎、山石欲飞。
浪身凝为鲸形,鳞甲皆由海浪缀成,日光一照,寒光亿万。鲸尾拍空,激起千叠白练,化作无数碎玉冰矢,破空激射。
继而浪脊拱起,似背负苍穹,猛力一掀——“翻天”二字方得其实:
整片云天竟被倒卷入浪心,云涛互搏,雷火交迸,恍若银河倒挂。终局一击,鲸首昂啸,万顷海水化为一道湛蓝光矛,刺破天穹,留下一道久久不阖的蔚蓝裂缝,余响如洪钟,震荡千里。
“哈哈哈!这样的强大的力量连一座城市都能淹没!好好地死在这绝对的力量中吧!这就是你跟我之间的差距![ハハハ!このような强大な力は1つの都市さえ水没することができます!この絶対的な力の中でしっかり死んでください!これがあなたと私の差です!]”
中藤月上缘看着那全然被翻天巨浪所吞噬的凌奈何,仰天不断大笑。
突然,一道强壮的身影竟是暴力地冲破了这巨浪,这云涛,这光矛,直直地音速向中藤月上缘袭来。
“什么?![なに]”月上缘满脸吃惊,呆愣地看着那冲过来的凌奈何。
当脸颊上的刺痛传来之时,月上缘才反应了过来,却已经被无穷无尽的拳风所掩盖,不但是脸颊了,全身各处都传来难以形容的疼痛。
他清晰地感觉的到——腿折了,骨碎了,内脏错位了。
终于,在凌奈何最后终结一脚中,月上缘解脱般向远处飞去,直到撞到了一个巨石上,身体深嵌入其中。
“咳噗!”
大量的鲜血从月上缘的口中喷涌而出。
月上缘费浑身力气地死死盯着缓缓走来的凌奈何,声音压制着无法释放出的怒火,嘶哑而愤懑:“开什么玩笑!这种事……到底怎么可能!这股力量到底,到底算是什么东西!冗谈じゃない!そんなこと……一体、ありえない!この力はいったい、何なのか!”
“咳啊——!”
气急攻心,更多的鲜血被其吐出。
可他依旧一脸不服气,大吼道:“我怎么可能会输!怎么可能!我绝对不会相信!混蛋——![私が负けるわけがない!まさか!私は絶対に信じません!バカヤロー!]”
凌奈何不耐烦地抠着耳朵走过来,一脚踩在他的头上:“我说你从刚开始到现在都在说些什么啊?”
他不断地将月上缘的头踩在脚下滚来滚去,大声嘲讽道:“呵呵!这个世界的生存法则本就是这样,没有什么比力量更有说服力,而弱者,只能被人踩在脚下。”
月上分奋力地想要站起身,可全然脱力的身体和浑身的痛苦让他力不从心。
“哈哈哈哈哈!你奋力挣扎的样子真像一条虫子!我还是喜欢你刚刚那桀骜不驯的模样!”他一把将其从从岩石中拉出,扔在地上,一脚将其踢开,“站起来啊?!怎么?你现在连站都站不稳了吗?”
可月上缘只是颤抖着身躯趴在地上,言也不能,行也不能。
凌奈何不爽地撇嘴走上前,高高举起拳头:“真是无趣,你果然还是去死吧!”
下一瞬,一把黑金长剑稳稳地将凌奈何的拳头接下。
“哦?是你,墨教主。”凌奈何咧嘴一笑,缓缓收回了拳头,打量着他身体上熟悉的力量,“这股能量是……哈哈!墨教主还真是个物尽其用的高手呢。”
夜无寒将剑收回,盯着凌奈何的眼睛道:“我无意挑起你我之间的争端,我想我们可以合作。”
他将剑抛至空中,夜煞剑便成了一把飞剑,拖起地上的月上缘往回去。
凌奈何闻言却是暴怒:“呵!还敢提合作!你先前的背信弃义我还没找你算账呢!你反手联合长城军攻我是何意?!”
夜无寒早有所料道:“凌教主只顾得打仗,恐怕还不知如今战局的大势早已偏向。”
凌奈何挤着眉头:“你这是什么意思?”
夜无寒留了个心眼,问道:“难道凌教主未曾在各处战场派去人手?当真不知还是戏弄于我?”
凌奈何闻言一撇嘴,面露不满:“你觉得我在与你谈笑?”
夜无寒这才回答道:“就在凌教主未知之时,各大战场纷纷出现了一群强大有组织,有纪律的军队,他们援助长安军,势不可挡地将所有魔种大军击退,那七位灭世魔王也已然陨落,如今剩下的,唯独只有凌教主一人在苦苦支撑而不知情。”
凌奈何眼神一瞪,语气狠厉:“你说什么!你以为你胡言乱语我就会信你所言?”
“呵呵,凌教主自然可以亲身去调查,可留给你的时间还能有多少呢?”夜无寒临危不乱道,“据我所掌握的情报,李世民也早已参与进了一处战场,如今已然大获全胜,正往我们这边匆匆赶来。”
“李世民——!”凌奈何眼神暴怒,嘴角抽搐,“怎么又是他!怎么哪里都有他!”
“所以,凌教主可得想好了,他对我们这等邪教,可是毫不留情,见者便杀。”夜无寒假意转身准备离去。
“你给我慢着!”凌奈何喝声叫住他道。
“哦?凌教主可还有何事?”
“那个势力是哪一方的?你可知?”
“灵枫教。”夜无寒脸不红心不跳道。
“什么?!”凌奈何一脸难以置信,转而是全然的愤怒,恍然大悟大笑道,“他们还跟我合作?哈哈哈!怕不是也想从背后给我捅刀子!灵枫教!好他个灵枫教!”
趁凌奈何如今思绪不清,夜无寒漫不经心道:“不过我也有意与独停教这等天下名教合作,希望是来日方长,而并非匆匆而背。”
夜无寒的暗示之意很明显,凌奈何自然是听了个清楚:“你是说,让我现在撤兵?”
“这是如今最好的打算,不是吗?”夜无寒声平气沉道,“难道凌教主还盼着身后的魔种支援吗?”
“ke!”凌奈何龇牙道,“你说话跟那个家伙一样令人不悦!”
而夜无寒却毫不在意道:“是吗?那还请凌教主恕罪。”
“哼!”凌教主一甩披风,转身道,“我还会去找你的,我们且待来日。”
“长安夜王府。”夜无寒回道。
“我一定会死死记下的。”凌奈何邪笑道。
“凌教主且慢。”夜无寒叫住他道。
“你还有事?”凌奈何心有不悦。
一个籍籍无名的小辈竟三分五次地玩弄于他。
“我如今身上这份珍贵的力量可不得浪费。”夜无寒话含笑意道。
凌奈何微微皱了一下眉,随后径直往前走去:“反正也不过一群弱小的虫子,便送你作见面礼吧。”
“谢过凌教主。”
夜无寒也转而面向正打得如火如荼的战场,带着杀意走了过去。
他随意地拔出一个尸体上插着的剑,缓缓摘下脸上的面具,身影瞬间消失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