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几日天下大雪,外面冻的都伸不出手来。
乔玉娇就是趁着村民们都在家里窝着的时候,反其道而行之跑了出去。
她想要离开刘老庄,离开吉省,不仅要提防刘健,还要提防刘老庄的所有村民。
只是她运气不好,恰巧遇到陈洲在山道上追逐嫌疑人,几车相撞出了车祸。
或许她逃跑被刘健发现了,赶到后痛下杀手。
从之前刘健打断乔玉娇的腿就不难看出,这人心狠手辣,丝毫不懂得怜香惜玉。
想到这里,陈洲又是连连感叹:难道就因为气恼乔玉娇再次逃跑,而且是带球跑路,刘健就奋起杀人吗?
这未免也太冷血变态了!
与此同时,一直绕不过去的那个问题又冒了出来。
那肇事司机没下杀手的话,他摘了车牌弃车跑个什么劲?
这个问题不搞清楚,这案子就存在疑点,他们无法认定嫌疑人是谁。
“还是得再审审刘健。”陈洲心中盘算着。
当天下午,陈洲回到警队后,第一时间将走访获得的线索汇报给了周队,后者一拍桌子:“去把刘健给我带回来。”
刘健是在大排档的门面房里被当场带走的,怕引起骚动,去的警察均是穿了便服,陈洲也跟在其中。
他将刘健铐住,对方今天仍旧是穿着那件有些脏旧的军绿色大衣。
衣服上面沾有油垢和调料,刚一靠近,陈洲就又闻到了那股熟悉的气味。
他心中更加警惕,推着刘健往外走。
即便刘健没有反抗,抓捕进行的很顺利,还是在商业街上引起了围观。
围观群众隔着段距离一路跟随,直至看到刘健被带上了警车,哗然的同时纷纷猜测这是出了什么事。
而面对嘈杂围观的人群,甚至很多还是自己的熟人,刘健却是表现的淡然自若。
丝毫不像是一个有杀人嫌疑的犯人。
陈洲看着他,暗叹:心理素质真好,是块难啃的骨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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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丢到审讯室里,刘健看起来十分的平静,没有焦急,也没有为自己喊冤。
周队两人进来的时候,刘健只是皱了下眉头,等待着对方开口。
周队说道:“详细说说吧,你花了多少钱买回来的乔玉娇?”
他们没有提杀人的事,而是先从小一些的罪行开始审问,意图打开对方的心理防线。
没成想,刘健闻言竟笑出声来:“警官,你们搞错了吧?”
“你们说什么花钱买的?”
“玉娇可是活生生的人呐,怎么能买卖呢!”
“那是犯法的。”
周队见他死不承认,态度又严肃了几分:“别想掩饰了。”
“有多名目击证人交代,去年冬天你外出了很长一段时间,乔玉娇是你从外地绑回来的!”
“说吧,从哪儿买的,找谁买的。”
“说出来可以给你个宽大处理。”
听到警方不是空穴来风,刘健神色一滞,那只完好的眼睛滴溜溜乱转。
“快说!”周队猛拍桌子厉声道。
刘健被吓了个哆嗦,看起来有些畏惧,“我没买她,是她自己非要跟着我回来的。”
周队被他气笑了,把笔往桌子上一扔,没好气的说:“行。”
“你的意思是说,乔玉娇是自己主动跟你回来的?”
“对!”刘健点点头。
“那你说说你们认识的所有细节。”周队紧盯着刘健,给对方以压迫感。
“还有,既然她是自愿的,为什么你还要绑着她!”
这次刘健沉默了许久,微微低头遮挡着眼底的情绪。
他似乎是陷入了回忆,亦或者在给自己的谎言一个编造的时间,令其看起来可信度更高。
在周队的催促下,他缓缓开口:“我认识玉娇,是在滨城的一个迪斯科舞厅里。”
“我当时去滨城旅游,玉娇也是。”
“当音乐响起的时候,我们的视线相交,默契的靠近牵手跳了一支舞。”
刘健的眼神放空,像是在回味。
“喝了点儿酒聊了几句之后,我们渐渐熟悉了起来。”
“玉娇说她是来黑省散心的。”
“她的心情似乎很不好。”
“我开车带她看了雾凇,看了雪景……”
“后来,可能气氛太好了,我们发生了关系。”
周队听着故事,玩味挑眉:“你侵犯了她?”
“没有,她主动的!”刘健腆着脸似乎很自豪。
“她告诉我,她的父母全都去世了。”
“孤身一人,想要找个依靠。”
“而我就是她认定的那个依靠。”
啧啧……
还挺浪漫,挺感人的。
不过感动的估计只有刘健自己。
如果他是在这么短时间内就编造出来的这一长串故事,陈洲都想给对方鼓掌了。
大概率,刘健早就想好了这套说辞。
周队重新拿起笔,问:“你们认识的舞厅具体位置,名字。”
“我……我不记得了。”刘健吞吞吐吐的说。
“这么重要的定情场所,你都能忘?”
“定情场所是在车上,我们在车上发生的关系。”
“……滨城就那么大,大体的位置总记得吧?”
“真不记得了,我当时去舞厅之前就已经喝了很多酒,然后想要去舞厅放松放松的。”
“去了舞厅之后,又喝了很多。”
“晕晕乎乎的,哪儿还记得钻的是哪个舞厅。”
90年代,喝了酒开车又不犯法,那个年代也无法追根溯源查到他的移动轨迹。
时隔一年多,刘健自称自己醉酒后意识不清醒,警方也拿他没有办法。
周队直勾勾的盯着他那只好眼问:“既然乔玉娇这么爱你,非你不嫁,你把她带回家为什么还绑着?”
与刚才周队第一次询问不同,这次刘健几乎是无缝衔接,急忙解释:“可不是我愿意绑着她的。”
“那手腕都勒红了,我也心疼啊!”
他臊眉耷拉眼的,似乎真心疼自己的媳妇。
“说心里话,我当时跟玉娇好上,完全都是喝多了太冲动了。”
“其实,她黏上我的成分更大一些。”
“后来我把她带回来的路上才知道,这娘们她有间歇性精神病啊。”
“时好时坏的,搞不好什么时候就会发作。”
“我正开着车好好的呢,她又不会开车,就扑过来抢我的方向盘。”
“警察同志,你们说我能不怕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