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祈年心中怒极,推得也用力,宋楚盈一个不察,整个人跌坐在地。

宋楚盈愣愣地坐在地上,看着孟祈年离去的背影。

她与孟祈年认识十几年,他还从未这般粗鲁对待过她。

便是以前他不喜她,也只是态度冷淡,从未对她动过手。

她心中委屈至极,眼中一片酸涩,不多时便红了眼眶,泛起泪意。

宋楚盈的贴身丫鬟彩玉赶紧上前扶起她,安抚道。

“小姐莫要伤心,姑爷这般动怒,定是宋轻瓷惹怒了他,小姐只是被迁怒了。”

宋楚盈心中的委屈这才淡了一些。

她眨了眨眼,隐去眼中的泪意,挤出笑容。

“对,定是姐姐惹怒了她,夫君并不是生我的气。”

手臂一片酸疼,她低下头,这才发现手上皮肤已被擦伤,一片红痕。

她心下怒意又起。

“我去先去公婆敬茶,等下再给她好看。”

她说完,便带着彩玉匆匆往正堂赶去。

正堂里,孟父孟母端坐上位,皱眉看向入口。

他们在堂中已等候一刻钟,仍不见孟祈年和宋楚盈前来,心下已有不满。

正准备差人去请,却看到宋楚盈匆匆走来,身旁却不见孟祈年身影,不由有些生气。

宋楚盈才刚进堂,孟父已经不悦地开口。

“怎么就你一人前来,祈年呢?”

宋楚盈一脸委屈地解释。

“夫君方才从姐姐院中出来,怒气冲冲地出府了。想来是姐姐惹恼了他。”

她说着说着,又红了眼眶,掀起衣袖,露出手臂上的擦伤。

“不知姐姐做了什么,让夫君这般生气,我上前询问,夫君竟一把将我推倒。”

孟母闻言,眉头紧皱。

“昨夜是你俩的洞房花烛夜,他怎会宿在宋轻瓷房中?”

宋楚盈垂下眼,声音低了不少。

“夫君爱重姐姐,楚盈不便阻挠,只得让夫君前去看望姐姐。”

“只是没想到姐姐会辜负夫君爱意。”

她说完,抬头看了眼孟母,复又垂下头去,欲言又止。

孟母脸色队沉:“堂中都是自己人,你想说什么便直说,不必犹豫。”

宋楚盈这才开口。

“姐姐曾和夫君说过,她并未失贞,想来夫君信了。”

“夫君如此生气,想是早上起来,发现姐姐并非处子,觉得受了欺骗。”

孟父勃然大怒,大手一挥,桌上的茶壶茶杯都落了地,发出脆响。

“她为了嫁进孟府,竟然欺骗祈年,真是不知羞耻。”

堂上众人都吓得一激灵。

马上便有手脚灵活的丫鬟上前,收拾起了地上的碎片。

宋楚盈也被孟父吓了一跳,但很快便定了心神,安抚起了孟父。

“父亲不必动怒,姐姐此举虽伤了夫君的心,但外人都知她失了清白,不会影响孟家的名声。”

孟父冷哼一声。

“现在你是妻,她是妾,还叫什么姐姐,直接叫她姨娘便是。”

宋楚盈脸上闪过一抹笑意,垂首应道:“是。”

孟父忍着气说道:“你先敬茶吧。”

孟母赶紧让下人送上新的茶。

正在这时,府上管事火急火燎地进来,嘴里叫嚷着。

“老爷,夫人,不好了,少夫人的嫁妆出事了。”

堂上几人一惊,孟父孟母也站了起来。

“出了何事?”

管事看看他们,又看看宋楚盈,好半晌才叹着气说道。

“夫人,老爷,少夫人,你们还是自己去看吧。”

昨日数百箱嫁妆抬入府中,孟家人都忙着宴客,无暇清点,便将箱子放在一处空院落中,让人彻夜守着。

今日正准备清点入库,却不想有个小厮手抖,手中的箱子落了地,露出一箱的泥土碎石。

管事心下大骇,赶紧让人将所有箱子打开。

结果发现,所有嫁妆箱中,装的都是泥土碎石,价值连木箱都不如。

众人来到院中,看到数百个箱中全是泥土碎石,震惊不已。

孟父孟母被震得久久无言。

宋楚盈也是目瞪口呆。

管事已震惊过一回,最先回过神来,看着孟父孟母说道。

“老爷,夫人,这些嫁妆都是直接从宋家抬来的,昨晚又遣了人彻夜守着,应当不是在府内被替换的。”

他目光从宋楚盈脸上扫过。

当务之急,便是撇清关系。

这些嫁妆若是在孟府出事,他难辞其咎。

宋楚盈闻言,脸上大惊。

“不,不,不可能,这些嫁妆出府时还好好的……”

若是让人知道,她十里红妆抬来的嫁妆,都是泥土和碎石,那她的脸都被丢尽了。

管事打断她。

“少夫人,您出府时,可有让人查看过这些嫁妆?”

宋楚盈语窒。

自然没有。

筹办婚事本就繁忙,这些嫁妆箱此前又是被封住的,他们怎会多此一举。

“我,我看过田庄地铺的管事们将这些箱子抬入府中,里面装的都是金银珠宝,绝不是现下这些泥土碎石。”

管事咄咄逼人。

“少夫人只看过这些箱子被抬入宋府,却并未在抬出府时察看。”

“这么多箱子,想在多人看守下替换绝无可能,定是在宋府时便被换了。”

宋楚盈脸上煞白。

孟父孟母已然明白过来。

孟父面沉似水:“定然是宋轻瓷干的好事。”

孟母也沉着脸附和:“这嫁妆是她准备的,不是她还能有谁。”

宋楚盈也回过神来。

是啊,这些嫁妆都是宋轻瓷筹备的,她为何要怕。

便是要担责,也是找宋轻瓷,一切与她都不相干。

她瞬间便定了心神。

“绝对是姐,宋姨娘干的,她想私吞这笔嫁妆。”

“我听府内管事说,之前所有田庄铺子账下钱款加起来,足有数十万两,加之卖地的收入,加起来怕是有百万两之巨。”

“姐姐实在是太贪心了,这么多银钱,她竟想一人独享。”

“她现在已是孟家妇,竟还这般防着婆家人,属实不应该。”

孟父听到“百万两”时,眉心跳了跳。

又听宋楚盈添油加醋,心下怒火更炽,大手一挥,怒声道。

“将宋轻瓷给我提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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