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即安坚定的摇头:“不信。”
君千殇:“要不先打一架吧。”
是神是人,还是装神弄鬼,对于君千殇这个纯粹的剑修来说,打一架就知道了。
莲卿心后退半步:“你们不是现代良好公民吧!现在的弟子都这么暴力了吗?”
她跟不上时代潮流了?
凌墨敏锐的注意到她话里的那句‘现代良好公民’,很奇怪天洐宗老祖怎么会说出这种话,倒反而像一个现代人。
她低头,眼波流转间不动声色地抿了口茶,并没有想要和21世纪同辈人打招呼。
“暴力吗?”周即安低头一笑,“还没打就说我们暴力,那等会打起来你是不是要说我们丧尽天良?”
莲卿心暗暗多看了他几眼,一挥袖甩出五个铜镜,铜镜像长了眼睛似的,飞起来后立马锁定目标,飞到他眼前。
亭台前空地上的五人面前都有一个铜镜。
陆闲云眨巴眨巴眼睛,看着铜镜中的自己自信道:“这么权威的一张脸,陆闲云你活该死后上天堂。”
莲卿心一脸见过世面的样子,好像有人发过比他更大的神经,在她面前。
“两位不信也是正常的。”莲卿心难得有耐心继续在这浪费时间,“毕竟又来也有不信骂我的,哦 ,提差了。”
她试图装出一副慈悲为怀的人设,试着用人设说两句话。
“......”
奈何着实在不是她的风格,几次开口都被自己应声掐断,后面她便干脆转过身,背对着五人道。
“两位道友说我不是神,我想让你们看一看,周围有你的好友说话赞同你们吗?”
周即安坚定地看向了自己身侧,辞悠看地,陆闲云看天,再往前面看一下,谢必安没看地也没看天,他正在和莲卿心对视。
周即安把最后的希望寄托于凌墨身上,他看过去,凌墨心虚的低头喝茶,也不看他。
周即安:???
“好好好,我成小丑了。”周即安不在看任何人,发现旁边人都不敢看自己后,他叉腰连连为自己的愚蠢叹息,“原来我才是孤军一人。”
他抬头看见另一边的君千殇,二话不说跑过去站在他边上,挽着他的脖子,看起来一副好兄弟的样子。
“兄弟抱一下!”周即安:“来说说心里话!”
君千殇幽幽看他一眼,然后眸子重新定格在莲卿心的背影上,面上并没有什么表情,“你既然是神,那说说你把我们带来要干吧?”
“当然是要告诉你们一些事。”莲卿心一路走到凌墨多面坐下,看着她嘴角扬起笑:“一些你们从来不知道的事。”
凌墨回了一个笑,莲卿心拿出一个铜镜递给她,凌墨接过并暗自摩挲这铜镜表面,摸起来就是普通铜镜的触感,没什么特别的。
铜镜突然金光四射,照的凌墨险些瞎了,好在铜镜金光并没有持续多久,转而镜面开始幻化出有色彩的画面。
他们所有人看到的都是同一个视角,跟随着那人的抬头,他们看见了天洐宗,不过也不能说是天洐宗。
象征着天洐宗宗门的牌匾支离破碎,只有一个天子的木板摇摇晃晃地挂在碎了一大半的天洐宗入口大门上,但无一例外的牌匾和大门都血迹斑斑,在场除了谢必安的眼眸都是一缩。
凌墨的手不自知的紧握,她大概知道这是原着后期魔族灭天洐宗的剧情,在这生活了那么久,剧情也改变了那么多,她几乎就要忘了原着里天洐宗一个不剩的结局了,现在再看这个画面,心里满不是个滋味的。
几人还没从震惊中缓过来,主视角的视线中突然闯入一个浑身是血的少年,他着急的拉住主视角,往宗门外跑。
“快走,快走!”少年一把将主视角推出去,主视角好像没反应过来,被推出去一点也没跑。
可能是主视角太重了,少年推完他后就仿佛用尽力气,睁着眼睛向前倒下。
少年倒下时错愕的和主视角对视,他做着口型:“快...跑!”
少年倒了也漏出了他身后的人,正是魔族。
他猖狂笑着,随意的将刀上属于少年背后的血用少年的衣服擦干净,可惜少年身上本来就是被血染红的,他再擦也只是弄得更不干净,索性魔族也不擦了。
他手腕一转从袖子里掏出一个册子记录,连蹲下都懒得,脚拨弄着倒地少年的脸。
“淮明,天洐宗内门,第一百三十五人。”他在这番字后面用少年的血写了个大大的“死”字。
做完这一切,他一脚把淮明踹到旁边,去看他死命护在身后的主视角。
淮明并未死透,他闭着眼一只手指点了点地面,但随即他爆发出一股力量,这股力量支撑着他翻了个身,他对着山门笑了一下,眸子死死看着天洐宗的牌匾。
“天洐宗弟子,永不屈服......”
他说完便跌下了天洐宗大门的小道,坠下漂亮的云海。
这种情况,必是死无全尸。
魔族皱眉看了一眼,啐了口唾沫骂道:“啧,又少一个炼制法器的原料。”
他们居然拿天洐宗弟子当炼器材料!
主视角看着淮明掉下的云层,不知怎的他对于哪竟有一丝的向往。
魔族此时正一眨不眨的盯着主视角,面上一阵兴奋,“你是第一百三十六个,最后一个。”
天洐宗活着的最后一个。
魔族刚想动手,对面他要杀的少年出声了。
“这一次,还是没法改变吗?”
他的声音说不上来的好听,但说话时又带着和这个声音不配的悲凉。
这话说的又像自问,又像是在问这个魔族。
不知是不是错觉,魔族总感觉看到了什么一闪而过。
“什么没法改变?”
魔族还以为他要说遗言,这才没有一刀挑了他,哪曾想他会说这么让人不解的话,他登时气就上来了,提刀要砍倒主视角。
他的时间可不是那么好浪费的!
他手悬在半空刚要落刀,主视角只是轻轻一抬手,他便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定在原地。
主视角面无表情地走到他面前,这下魔族看清了,那一闪而过的东西,是少年眼睛里藏不住的恨。
“你,你!”不知是想到了什么,魔族的眼神从一开始的不解转化成恐惧,“你到底是谁!?”
“我?”
主视角嘴角勾起笑,原本蛊惑的脸因为这突然的笑,开始变得的妖孽,他不紧不慢,尾音缠眷道:
“我是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魔,你们的报应。”
他脸上还挂着笑,无视魔族惊恐的表情,挥手一剑封喉,魔族的血溅到他脸上,像一朵开在白雪里的鲜花。
随后他便一人一剑杀穿了在天洐宗上的所有魔族,血流成河,他宛如杀神,把一个个魔族揪出来再杀死。
他身上带着洗不掉的血腥气,每挥一次剑,身上的银饰叮叮咚咚地响,像催命符一般告诉着天洐宗上的魔物。
玉面阎罗,他来了。
这场杀戮一直持续到晚上,少年站在尸山血海中,笑了笑。
他穿着黑衣这些魔族的血撒在他衣服上,并不明显,他耳边有一缕辫子,辫子发尾系着精美的月亮银饰,晚间的风一吹,银饰在发尾慢慢摇晃,衬着皎白的月光,显得少年随意又散漫,像是谁家的公子少年郎出来散步一般。
当然,记得排除他脚下成堆的尸体。
少年缓缓放下剑,盯着前方像是想起什么似的,转身快步走到小溪,捧着干净的水流洗了把脸,长发滑落到水里,浸透的冰凉。
少年不知道哪里的火烛,回到宗门大殿外,娴熟地把宗门里能找到的同门尸体都给搬了出来,在一个个地把火烛放在他们每个人的身边。
拜了三拜,又敬了香。
他唇边才扬起笑,正常的笑。
刚刚的玉面阎罗低下头,口中一阵苦涩。
随后他捡起丢掉的剑,慢慢把它放在脖颈处,面朝躺在一起的众人,道了句:
“明天见。”
手一横,剑随着他的动作轻松划破了白皙的脖子,顺势少年向后倒去,砰的一声,血洒在了月光下,他的躯体倒在众人的中间。
主视角死了,他们又以第三视角开始移动,最后他们看到了那个少年的脸。
摄人心魄,蛊惑人心的一张脸,安安静静的躺在尸堆里。
他是......
谢必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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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必安没有多少意外,面对五人朝自己投过来的目光,他只是默默垂下眼睑。
周围安静的吓人。
他就知道,这样肮脏的自己,他们是不会接受的,在看了他以前干的事后,都开始讨厌他了吧,是不是很后悔跟自己这样的人交朋友......
“谢必安。”凌墨的声音打断了他疯狂的念头,“你......”
“卧槽,你太帅了!刚刚那话,我超爱的!谁懂一人一剑的含金量啊!!!”
她仿佛小迷妹,对着谢必安一阵猛夸。
周即安在他身后,手搭在谢必安肩膀上使劲摇晃:“谢!你什么时候还会用剑了!咱俩切磋一下,来不来!”
辞悠拿着手帕矫揉造作地抹眼泪:“安啊,你自刎的时候疼不疼啊~下次记得带点药,我不在的时候诈尸吓吓人。”
君千殇皱眉走到谢必安面前,给四人心都提到银行卡里了,谁知君千殇义愤填膺道:“你杀的,不够狠。”
他慢悠悠吐字,伸出食指在谢必安面前摇了摇。
陆闲云缓步走来,随意安抚了谢必安两句,主要他没觉得这有什么,甚至他还给修谢必安的操作取了个名。
《宗门被屠,我手握神剑回归,杀疯了》
就这小标题,谢必安妥妥爽文男主,安慰他干嘛?
“不过我很好奇。”周即安收回折磨谢必安肩膀的手,绕到谢必安,拖着下巴道:“宗门出了那么大的事,我们在哪?”
“对呀对呀。”陆闲云揉了把头发,“我们呢?”
凌墨又知道了。
根据莲卿心给出的消息来看,谢必安大概就是那个轮回者,他轮回的肯定也是原着剧情,原着剧情里魔族打上门时,天洐宗五人已经死了。
但谢必安为什么会是轮回者,原着里他可是囚禁了女主云清,后面被女主的护花使者杀死的,那谢必安到底在轮回什么?
莲卿心瞬移过来,她指着周即安,露出一个笑。
“你死了。”
“你死了。”
“你死了。”
“你死了。”
她的手指一路从周即安指到陆闲云, 语速飞快。
最后又笑眯眯地指着凌墨:“还有你也死了。”
跟宣布谁被昨天被狼人杀掉了一样。
“我们死了...?”辞悠不可置信,试探着问。
“嗯,你们那时候确实死了。”莲卿心道。
周即安追问,“我们怎么死的?”
“哦~”莲卿心应了一声,手重新指着周即安。
“被云清暗算惨死的。”
“替云清逆天改命死的。”
“为云清坠入魔族死的。”
“给云清送装备死的。”
“给你们提个醒,这只是你们上个时间线的死亡方式。”
“什么意思?”周即安从震惊里缓过神,“难道我还左死右死,横死竖死过?”
谢必安主动拉过他咬耳朵:“不是,主要你......就......”
他语言组织了几次,发现根本找不到好的词后,破罐子破摔:“你天天往人家面前送。”
周即安:“......哈?”
莲卿心的手指再次划过几人,最后又停在凌墨脸上,欲言又止:“你...被哥哥一剑杀死的天才。”
闻言几人都凑到了凌墨面前围着她上下乱看,陆闲云危险的眯起眼,重复了一句,“被哥哥一剑杀死的天才?哥哥是谁?楚君?”
这三连问,凌墨突然有种班主任拍着她的试卷的感觉,压迫感拉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