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带宋真进入了其中一座高楼,乘坐一楼右侧最边上的电梯往上,停在了15楼。然后就带宋真进入了一间空着的会见室。

“你在这儿等着,三分钟后,0473号犯人会过来。”那人一板一眼的说,指了指唯一的空椅子。

这间房间不算大,被一间玻璃板隔成两个。

另一边是一个上了手铐脚铐的椅子。

宋真大概扫了眼,就依言坐下等。

那人便出去了。

没多久,另一边的房门被人推开,已经胡子拉碴,形容憔悴无神的邬有徳被人押着进来。

看到宋真的一刹那,他愣了下,随即激动起来。

“灵和,怎么是你?是不是家里有办法把我捞出去了?!”

激动之下,他下意识的挣扎想到宋真身边,但随即就被押着他的人按住,给带到那椅子上按着坐下,然后给他戴上手铐脚铐,限制他的行动。

宋真看着他,没有开口,等到那人公事公办的提醒一共有多长时间出去后,她一只手摸到袖管里,敲了敲腕表。

这块腕表是代行燕给她的。

代行燕提前改装好了。

上面有个装置,启动后,腕表内的芯片会散发出一种无线电频率,覆盖住这间会见室的监视系统。

同时,还会传递给这里的系统提前设置好的对话。

就算她和邬有徳说再多秘密,另一头监视的人也只会听到代行燕提前人工合成的内容。

感觉到腕表有微弱的电流窜出,宋真知道这是提醒她已经成了,这才开口:“三叔,我们真是担心死你了!你在这儿过的怎么样?”

“一点都不好!”

邬有徳也不知道经历了什么,竟然痛哭流涕,十分激动的说道:“灵和,先前的事,三叔真是冤枉的,都是他宋孟明栽赃给我的!这里真不是人待的地方啊,我要离开,现在就离开!”

宋真故作同情:“三叔你放心,我爸妈他们已经在想办法了。不过有点事还需要你配一下。否则的话,我们没办法捞你出来的。”

一听这话,邬有徳突然收到了哭声,一言不发的看着玻璃窗对面的宋真。

“三叔,怎么了?”宋真担心的问。

邬有徳低头,用手背抹去脸上的眼泪,再抬头时目光犀利。

“你到底是来做什么的?”

宋真疑惑反问:“三叔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好心来看你,你怎么能质疑我呢?”

邬有徳竟然冷笑。

“你说家里有事需要我做?就这么说出来了?不怕这里的人听到发现吗?”

宋真顿住。

“还有,我可不觉得我那二哥是真的多么善良。”邬有徳冷冷的说,“他们一开始没能捞我出去,恐怕就是已经放弃我了!我也就抱怨两句,可没真把希望寄托在他们身上。”

“所以,说吧。”

邬有徳咬牙问:“他们还觉得我身上有什么价值,派你来做什么?!”

宋真微眯起眼。

还以为是认出她不是邬灵和了。

原来只是怀疑邬家别有用心。

她学着邬灵和的样子一脸天真,说道:“三叔,我真的是担心你。”

邬有徳呵了声,“蠢侄子,你的话,我信。二哥他们,我可不信。别再废话了。你来问我,肯定是二哥他们想到法子不让现在你我的谈话被人发现,是吧?”

宋真顿了片刻,随即笑了。

“三叔,你可真聪明。没错,爸妈他们让我来问你一件事。”

“什么?”

“你进了重犯监狱后,有认识一个叫秦道坤的人吗?”

“秦道坤?”

邬有徳意外,“你问他做什么?他是这一块狱区犯人里的老大,身手厉害,下手又狠,犯人们不敢不服。但凡新进来的犯人也会先去拜拜他的名头。不服就会挨打。”

说到最后一句时,邬有徳咬牙切齿,如同已经被揍过。

“家里想了解他。”宋真说。

邬有徳眼神狐疑起来。

“我也不清楚为什么需要,爸妈就说能用他对宋家下手。”宋真一脸无辜的说。

邬有德一听这话就信了。

虽然他那二哥良知有限,但是邬家这次那么受影响,对宋家恨之入骨想除掉,太正常了!

他也和宋孟明不共戴天!

“好,二哥他们想怎么做,你说!”

宋真怀疑的看着他:“三叔,你不会知道了后转头告诉宋家,或者说出去吧?”

“你三叔我姓邬,又不是姓别的!在这种时候向外人,还是向自家人,能分不清吗?!”邬有德骂道。

宋真勉强信了,但她不准备全信。

这件事情,她是不可能全交给邬有德的。

她的手摸上腰间的芥子袋,手指探进去,准备拿出提前准备好的符纸,说道:“三叔,你听我说,我需要你让出身体……”

突然,宋真猛的顿住。

对面的邬有德疑惑:“还有呢?一并说完啊,让我的身体做什么?”

宋真注意力却全都到了芥子袋上。

刚才她意外摸索到了那颗红宝石的心脏。

不过这不是重点。

本来想继续摸索符纸,结果她突然感觉到魂体上那层束缚消失了!

她好像可以用术法了!

为验证这点,宋真抬眼看向邬有德,默念了几句咒语,她眼中随即闪过一道金光。

邬有德注意到了,惊讶的说:“你个臭小子,和茅山的人学本事还挺快的,能开灵眼了?那你……”

还没说完,邬有德突然一滞,瞳孔微微放大,失了神。

宋真发现成功控制了他的魂体!

能用术法,就省了她太多事了!

顾不得想怎么回事,宋真手掩进衣袖里,忍痛分出自己一丝魂体进入邬有德的体中,以回溯之法融进他的记忆里,寻找他印象中的秦道坤!

与此同时,黑岩区,不语行。

柜台边正在招揽客人的少年突然顿住,看向某个方向。

客人们疑惑的叫他。

少年回神,笑吟吟道:“不好意思,今天不语行打烊关门,客人们走吧,或者自便也行,恕我暂时不奉陪了。”

另一边,红岩区,阿逸轲栈的最深处的某个房间里。

正在和手底下人议事的谢时秉蓦地停下,捂住了自己的心口。

“主子,怎么了?!”他的手下谢正连忙问。

谢时秉低头看着自己,神色怔愣。

忽然,像确定了什么,谢时秉猛然起身,说:“我感受到了有谢家族人的血脉在死城!”

“这种程度的感应……应该是姑姑!除了姑姑,也不可能有其他族人流落在外了。”

“我终于要找到姑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