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书 >  大明第一墙头草 >  第二百三十一章 什么叫学贯五经啊

八位学官,无论是被打了招呼的,还是偏于中立的,此时齐齐身心巨震!

或者说,全都被吓到了,一起哑然失声!

不是白榆的反派式狞笑吓人,而是把五经题全部答了一篇这个作法很吓人。

大家都是读书人,当然知道这个作法的含金量!

别人在考场上是两道四书必答题,一道本经题,共写三篇八股文。

白榆这是两道四书题,五道五经题,共写了七篇八股文!

也就是说,在同样差不多的时间里,别人写三篇,白榆写七篇,甚至还能比别人早完稿!

而且要说最有含金量的地方,还并不在于比别人多写了一倍或者多写了四篇。

而是说多出的这四篇八股文的背后,每一篇都代表了一经。

一般人的学习精力是有限的,所以科举制度只要求读书人在《四书》之外,再选学一门经就可以。

诗、书、礼、易、春秋这五经,只要挑一门,不用五经全学。

大部分读书人也就是“四书加一经”这个程度,所以才有“辛苦遭逢起一经”这样的诗句。

很多大儒能称得上通两经或者三经,其他各经可能也就是熟读程度。

所以在考场上能同时作答五经题,代表着对五门经全部掌握!

水平至少是能够随便命题,作八股文释经的高度!

这种情况可以叫“学贯五经”,出现在白榆这个才十五六岁的少年身上时,要多吓人有多吓人。

在场的人里面,国子监司业张居正曾是着名的神童天才,十二岁就在考场嘎嘎乱杀,拿了很多老童生一辈子摸不到的秀才功名。

但是即便天才如张居正,也不能在十五六岁岁的时候,同时贯通五经啊。

对心里有鬼的人来说,可能要出现大麻烦了。

面对刷出了“学贯五经”神迹的试卷,到底要怎样评卷,才能把它的名次定为最后一名?

这实在太匪夷所思了,众人不约而同的又抱着一线希望想道,难道这白榆是虚张声势、信口开河?

毕竟到目前为止,谁也没看到白榆试卷的内容正文,没准上面都是涂鸦。

此时收卷房中只有白榆在说话,“你们倒是吭个声啊,到底谁收我的试卷?”

一名考生面对八位学官,气势却压过了对方,说出去谁敢信?

心里有鬼的人面面相觑,都不想上前收试卷。

因为情势很有可能会与目的背道而驰,让直接经手人下不来台。

但这个局面又越发的丢人,如果连试卷都不敢收,学官们的脸往哪里摆?

最后只有司业张居正站了出来,伸手去接试卷。

白榆并没有把试卷放到张司业手里,却又道:

“按照读书人考试的老传统,像今天这种不糊名的考场,最早交卷的人是可以申请当场阅卷吧?”

事不关己的张司业才不想沾惹麻烦因果,所以没有直接回答,只看向一把手敖祭酒,等着敖祭酒的指示。

没想到稳赢局出现这样大的“变故”,敖祭酒心里很烦,冷硬的说:

“考生交卷,然后走人!不当场阅卷,等待考后的通报就是!”

白榆嗓门很惊奇,语气很阴阳,不停的反问道:“不会吧?不会吧?

你作为学官,在考场目睹学贯五经的现象,难道不应该震惊并好奇吗?难道不应该迫不及待的阅卷吗?

你作为学官,猛然间遇到学贯五经的年轻后进,难道不应该产生发现英才的欣喜吗?难道不应该视为珍宝,加以奖掖吗?

作为主要职责是培养人才的学官,你这样的工作态度合适吗?说是渎职也不为过!”

这都不是反问三连了,而是反问八连十连!

事情似乎要脱离掌控,敖祭酒心中的厌烦感快压不住了,直接呵斥道:

“本官如何做事,不用你这个十五六岁的小儿来教导!”

纵然被呵斥,白榆心里完全不存在新生对学官的畏惧,他挥动着手里试卷,高声叫嚣道:

“学贯五经的试卷你们都不够高度重视,认真对待,那我也不用你们阅卷了!

我直接把试卷拿到礼部去,请礼部的前辈们阅卷,我相信礼部的前辈们一定会非常有兴趣!”

李监丞忍无可忍的大喝道:“这里都是学官,你这个新生注意尊师重道!

别在这里张牙舞爪的,谁知道你的试卷里到底是不是胡编乱写,然后在这虚张声势的耍诈!”

白榆举着试卷,挑衅说:“那你猜猜?误判的后果你懂的。”

眼看着气氛要僵,张司业便对白榆说:“你把试卷稿纸一张一张展开,我先浏览一遍如何?”

白榆同意并照做了,张居正就一目十行,把试卷上七篇八股文快速扫了一遍。

然后对其他学官道:“白榆所言不虚,确实做了所有五经题,文章都没问题。”

同时核实完试卷的张司业心里暗叹,看来李监丞所言的,白榆过去考试不到一个时辰就交卷,真是确有其事了。

也难怪今天交卷时间比过去考试晚了一倍,因为过去写三篇,今天写七篇,用时自然要多一倍。

在正常情况下,考场上作七篇八股文要写到天黑,而白榆到中午就完工了。

而其他学官的最后一线希望也破灭了,白榆没有虚张声势!

他们无法再继续装傻,不得不正式面对“学贯五经”这个事实。

敖祭酒和李监丞彼此对视了一眼,都在对方眼神里发现了无奈和苦涩。

在神迹的光辉面前,一切魑魅魍魉暗箱操作竟然如此无力。

怎样才能合情合理的把一份学贯五经的试卷定为最后一名?

怎样才能合情合理的把一位十五六岁就能学贯五经的人当成劣生开除?

在线等,小阁老和缇帅都在催,挺急的。

白榆有点饿了,不耐烦的说:“看来你们真是一点态度也没有了,我还是把试卷拿到礼部,请求更公平的对待!

本人在文坛也小有名气,年底会有大量雅集聚会,我会把你们这些学官的不公在文坛也宣扬一番!”

张司业不得不打圆场说:“国子监内就能阅卷,何必一定惊动礼部!”

白榆的语气像是对学官们施恩一样,“你们想阅卷,也不是不行。

但我有一个条件,那就是必须给我第一名,也就是贡元,今天就要公布!

否则的话,我一定会去礼部控诉考试不公,竟然连学贯五经的试卷都不能拿到第一!”

众学官心里一起大骂,真是贪得无厌得寸进尺的狗东西!

学贯五经很了不起吗?学贯五经就能为所欲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