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送了一束花给叶伯常。

龚景澄愣了愣:姑父这是……要给谁送花啊!

林小渝的问题打断了龚景澄的思绪,“我在跟你说话呢,你怎么了?”

龚景澄说,“我看到一个熟人。”

林小渝说,“谁啊?”

龚景澄连忙说,“没事!”

龚景澄看到叶伯常和他身边的女孩子交头接耳的。

好像……关系看着也不太正常吧?

可是,姑父不是和姑姑是一对吗?

还是说,他在外面还有别的女人。

(备注:龚景澄在益州见过赵婷)

那维维下去休息,场面上,可能对薛露就没有刚那么多的尊重。

毕竟,大家都是冲着明星来的,如果这一会不是明星登场的话,那么场上的人,大概率是没有那么受欢迎的。

赵婷的几个朋友在喊,“她是谁啊!”

“以前应该没有听过,也没有见过。”

“该不会像其它音乐会那样。”

“那维维只弹这一会,其它的时候,都有助场嘉宾完成。”

“赵婷,你不会被骗了吧?”

赵婷白了他们一眼,“能不能放尊重一点。”

“烦死了。”

她的朋友说,“你喜欢那维维。”

“我们又没说那维维。”

“但是她把她的弟子送上来混时间,我们是替你打抱不平。”

“觉得你买的票,花了冤枉钱。”

叶伯常朝他们笑了笑,“放心吧,不会的。”

“嘉宾只弹一两首。”

“之后,那老师就回来了。”

赵婷的朋友没有接触过叶伯常。

叶伯常从早上开始一直忙到晚上才跟赵婷见面。

和她的朋友们也不熟,在内场才碰头。

她们似笑非笑地看叶伯常那眼神,肯定是不相信叶伯常刚才说的那些话的。

演出的事,你一个观众,是不是知道得太多了?

有个女孩子朝叶伯常笑了一下子,“帅哥,你和那维维的学生很熟?还是和那维维很熟。”

叶伯常说,“都挺熟的。”

女孩子叹了一口气,“其实我们在滨海过圣诞的话,节日气氛会比这边浓厚许多。”

“赵婷非拉着我们来这边过节。”

“该不会是你给她出的主意吧?”

“她还跟我们说,那维维在音乐会上给赵婷过生日。”

“帅哥,哄女孩子开心的我见了不少。”

“如果这是你的点子,我觉得还挺有新意的。”

赵婷皱着眉骂,“滚滚滚,你是个阴阳人吧!”

赵婷转脸说,“叶伯常你别理他们。”

“你们家薛露弹什么曲子。”

叶伯常说,“不太清楚,应该是巴赫的吧?”

“不过,也有可能是《圣诞快乐,劳伦斯先生》。”

赵婷那几个朋友笑着打趣,“你不会跟台上那个女孩子真的很熟吧?”

问完之后,赵婷那几个朋友笑得意味深长。

只不过,台上前奏一响,他们的笑声一下子都没了。

他们第一反应是朝叶伯常看。

但是他们没有惊讶地看过去。

笑声没了,但是笑容也没有立马消失,而是刻意把注意力朝别的地方转移。

这样会显然自己不是因为被打脸,而显得尴尬。

笑容的余温只是证明自己正因为别的事情而感兴趣。

至于台上那首《圣诞快乐、劳伦斯先生》,全当听不懂就好了呀……

不过,这一切也只不过是旁观者视角罢了。

叶伯常压根没注意他们。

在琴声响起的那一刻,叶伯常瞬间被拉回到那年晚春的午后。

路过琴房时听到的琴声。

他记得那天的世界是黑白的,一曲琴声,像在给这副黑白素描上色。

一点一点,让叶伯常的世界层次感变得越来越丰富。

他回到了那晚,薛露抹上唇彩,问叶伯常想不想亲的夜晚。

他回到了薛露为了他的名声在康养中心做公益的时候。

他回到了薛露第一次参加大型比赛的夜晚……

他就像再一次再到薛露说,“叶伯常,以后,我保护你。”

往事一幕一幕在叶伯常的眼前划过。

原来,他和薛露一起已经经历了这么多的事……

想到这些的时候,叶伯常已经将座位边刚才别人早就准备好的花捧了起来,走到了台下。

而刚才左顾右盼挽回尊严的朋友们终于忍不住朝台上看去。

他们很难不被这琴声打动。

那老外叉着手枕着后脑勺,满脸不可思议地“哇哦……哇哦……”

这大概就是中文的“卧草”一样的感叹声。

不光是他们听得入迷。

全场的观众也同样听得入迷。

在圣诞夜,听这首曲子,好像特别应景似的。

赵婷的那些朋友,被叶伯常捧花走过去的行为所吸引,“婷婷,你那个朋友是台上那个女孩子的粉丝吗?”

赵婷说,“台上那位是他的女朋友。”

她的朋友动了动嘴,心说,拉近叶伯常和台上女孩子的关系,等同于是拉近了赵婷和那维维的关系。

这种做法有点幼稚。

不过赵婷那么喜欢那维维,她做出什么事来,好像都不用奇怪。

今天是她的生日,让她吹吹牛逼吧,大家也不拆穿。

不过有一说一,薛露这一首曲子是弹得真好啊……

一曲结束,众人顿感意犹未尽。

叶伯常捧着花在台下。

薛露在台上说,“起初准备的曲子并不是这一首。”

“但是呢,今天晚上特别想弹这一首。”

“这是我和我爱的人相识的时候,我为了平复内心而弹的曲子。”

“我自己平没平复,不知道。”

“但是,平复了他的。”

“那段时间,他每天下班时间都会路过琴房。”

“都会听我弹一遍。”

“第一次练琴,练出了上班打卡的感觉。”

台下一阵笑声的时候。

薛露在台上问,“不知道,我今天能得到我爱的人送的鲜花吗?”

薛露刚起身,一回头,叶伯常的花已经送到了面前。

薛露单手接花,另一只手吊在叶伯常的脖子上,“我知道你要上来。”

叶伯常说,“我知道你要弹这一首。”

简单的一句对白,两人之间的默契,已经不言而喻了。

台下,有人在嘤嘤嘤地羡慕甜甜的爱情。

有人在尖叫自己眼睛瞎了。

还有人脸色阴沉,“她是你的爱的人,那小姑呢?”

龚景澄有点难以接受眼前的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