鲜血就这么汩汩地涌出,很快就打湿了她的衣衫。
两个侍卫当即收起了剑,转身拱手道:“微臣该死!”
江澜夜微微抬手,并没有要怪罪他们的意思。
毕竟人死的那么果断,任谁都没办法反应过来。
他走过去,随意打量着倒在地上的尸体,沉声道:“将这宫女的身世调查清楚,着重查一查,最近家中是不是和皇宫里的人有所来往。”
“是。”
人死了,目前也是死无对证,要想继续查下去只怕也难。
江澜夜让众宫人都散了,经过今日一事,最起码日后那凶手想要再动手时,就该多掂量掂量了。
他大步走回殿内,宋仪见他来了,立马站了起来,关切地看着他:“怎么样,找到了吗?”
一想起自己方才身上可能沾染了血腥气,江澜夜拧眉,并未靠近宋仪,先过去直接将外袍褪下,换了身龙袍,卷起了衣袖,走过去将她抱在怀里。
“找到了,但是人死了,自己撞在了剑刃上。”
宋仪有些惊诧:“死了?”
他点点头,看着明显不安的宋仪,江澜夜抓紧了她的手:
“不要害怕,有朕在。”
宋仪应了一声,主动圈住他的脖颈,柔顺地将自己的唇瓣送了上去,很轻地吻了他一下。
江澜夜眼眸含笑:“这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就是亲你一下,以示奖励。”
“呵......”
他轻笑一声,揽着宋仪的腰,警告似地捏了捏她的脸颊:“是你不了解朕还是怎样?朕想要的奖励,并非如此简单。”
宋仪故意冲着他撅了一下嘴:“那没办法咯,你又碰不得我。”
说罢,她轻拍了下江澜夜的手,然后从他身上下去了。
“一出了这件事,我都没什么心思出去了,总是会害怕有人从暗处盯着我,想要害我。”
宋仪一时间有些愁眉苦脸,看着江澜夜哀怨地说:“你要是能去我的世界就好了,特别和平,你能见到最多的毒药,就是老鼠药。”
她站的歪歪斜斜,随意倚靠着龙椅。
江澜夜一只手仍虚扶在她腰后,保持着保护的姿态,另一只手随意搭在龙椅扶手上,指尖无意识地轻叩。
“可是,朕的殿内不会出现老鼠。”
“但是你身边有比老鼠更可怕的东西。”
江澜夜不置可否:“若是真能寻到回去的法子,朕就陪你过去。”
见他这副淡定的模样,宋仪忍不住想笑:“嗯...我很期待那一天。”
“如果你想出去,必须让朕陪着。”
她翻了个白眼,就知道江澜夜会这么说:“可是你很忙啊,你这两天,这奏折,快把你淹了。”
她随手拿起一本折子,当成扇子一样在江澜夜眼前疯狂地扇:“看看看,你天天就看吧,早晚能把自己看成傻子。”
江澜夜无奈地伸手抓住她的手腕,把惨遭蹂躏折磨的奏折解救了出来。
“朕不陪着你也可以,但你身边必须要有侍卫跟着,而且不可远离侍卫的视线。”
宋仪抚摸着自己的小腹:“我知道,为了我和孩子,我肯定会小心谨慎的。”
“等...封后大典之后,朕会空出一段时间,陪你出宫散心,好吗?”
宋仪眼前一亮:“真的啊?”
“嗯。”
她扑进江澜夜的怀里,江澜夜果断把刚解救出来的奏折随意抛在了桌上,两手接住宋仪:“这么高兴?”
“肯定的啊,一直待在这皇宫里,我都腻了。”
江澜夜不轻不重地拍了一下她的臀部:“好了,朕先忙,你可以出去逛一会,但是不能太晚回来,侍卫会跟着你,惜春也要跟着你。”
对比起刚回宫的时候,江澜夜只想把她锁起来的样子,现在这样可谓是好多了,虽然还是限制时间吧。
不错,大进步。
宋仪转了转眼珠,支起身子,趁着江澜夜不注意,手伸到下面,拍了他一下。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宋仪就灵活地从他怀里钻了出去。
江澜夜浑身一僵。
“宋仪!”江澜夜眸色幽暗,伸手去抓她,却只碰到她飘起的衣袖。
“陛下慢慢批奏折——”她回头冲他狡黠一笑,提着裙摆跨过门槛,“臣妾先溜啦!”
看着她走了出去,江澜夜垂眸,无奈扶额。
这还真是仗着自己有孕在身,不能动她,愈发大胆了......
殿外。
惜春一手拿着伞,一手拿着扇子,看见宋仪出来了,连忙走过去为她打伞。
宋仪觉得好笑:“你这手都要拿不开了,扇子给我吧,我自己扇就好。”
惜春笑了笑:“虽然身处行宫,可这太阳还是毒辣得很,娘娘当心中了暑热。”
两人往前走着,宋仪转头一看,果然有好几个侍卫跟着她。
她拿起扇子扇了两下,道:“去池塘边上看看吧,记得上年我就是在那里摘了不少荷花。”
说罢,她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脸。
好像自己平日里很少会主动打扮给江澜夜看,今日看见了满池的荷花,坏心情被一扫而空,她坐在一旁的石凳上,有一搭没一搭地扇着扇子。
也不知道是扇子上传来的香味,还是荷花的清香气,总之味道很好闻,她没忍住多嗅了两下。
“惜春,等会先不急着回去,你陪我去偏殿,我记得我是有身很漂亮的衣裙的,今日打扮一下。”
知道宋仪闲不住,她会拼命给自己找事情做,惜春应了一声。
宋仪有身孕,她自己也谨慎,不再坐船去摘荷花了,惜春代她上了船,拿了锋利的剪刀。
宋仪胳膊支在石桌上,不知怎的,有些昏昏欲睡。
就在她即将闭上眼睛的时候,不远处,宁妃慢悠悠走了过来。
“贵妃娘娘好雅兴。”
宋仪眯眼看着她。
有时候她倒也能理解,为何太后会偏向宁妃。
裙裾纹丝不动,发间的步摇只轻微晃动着,唇角的弧度都那么完美。
活像是一尊玉石像。
宋仪随意招呼了一声:“宁妃也好雅兴,要一起坐坐吗?”
她笑吟吟地坐下了,不动声色地问:“臣妾听闻,御膳房那边出了点事,闹出来的动静还挺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