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朝后,几个武将鬼鬼祟祟地溜进了天玺城最有名的"醉仙楼"。二楼雅间门一关,李将军"啪"地把佩刀拍在桌上,震得酒壶直晃。
"他娘的!小皇帝今天这一手,够狠!"李将军灌了口烈酒,抹着胡子上的酒渍,一只脚踩在凳子上,"老子在朝堂上混了二十年,还没见过哪个皇帝徒手掰龙案的!"
坐在角落的赵参将压低声音:"你们发现没?陛下捏金疙瘩那手法,跟咱们靖南王的'碎玉手'一模一样..."
"嘘——"年迈的周老将军突然竖起耳朵,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当然一模一样,那可是亲父子…”众人顿时噤若寒蝉,直到确认窗外没有动静,才松了口气。
"怕什么?"年轻的孙校尉不以为然,"陛下又不会..."
话没说完,雅间的雕花木门"吱呀"一声开了。
众人齐刷刷跳起来,却见店小二端着盘酱牛肉愣在门口。
"各,各位军爷..."店小二腿肚子直打颤,"您、您们要…不,是点的菜..."
李将军一把夺过盘子,抬脚把门踹上:"老子迟早被你们吓出病来!"
众人重新落座,周老将军突然眯起眼睛:"你们说...陛下今日烧账本那手'真龙火',是不是跟当年太祖皇帝..."
"咳咳!"赵参将突然剧烈咳嗽,眼睛直往房梁上瞟。
众人顺着他的视线看去,只见房梁阴影处不知何时盘着条金线——细看竟是条小金龙般的真气,正懒洋洋地打着哈欠。
"噗通"几声,几位将军全跪下了。
那小金龙"嗖"地窜到桌上,尾巴卷起酒壶给自己倒了杯酒。酒液悬空凝成一行金字:"明日校场,朕要看'铁马冰河阵'。"
金字散去,小金龙"啪"地炸成一团金雾。雅间里静得能听见汗珠砸在地板上的声音。
半晌,李将军颤巍巍伸手去拿酒壶,却发现壶里的酒全冻成了冰碴子。
"完犊子..."孙校尉哭丧着脸,"陛下连咱们在哪儿喝酒都知道..."
周老将军突然拍案而起:"都愣着干啥?赶紧去校场排练啊!要是明天出岔子..."老头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等着被小皇帝捏成金粉吧!"
几个将军连滚带爬往外冲,李将军临出门又折回来,把冻成冰块的酒壶小心翼翼揣进怀里:"这、这可是御赐的..."
而此时皇宫御书房里,姚擎戈正把玩着块冰晶,里头清晰映着醉仙楼雅间的景象。沐月和尚无奈地看着冰晶里屁滚尿流的将军们:"陛下这般吓唬老臣..."
"好玩。"年轻的皇帝指尖一弹,冰晶化作细雨洒在窗外的桂花树上,"父王说过,治这些老兵痞,得比他们更痞。"
文官们的日子可就没这么好过了。
户部衙门里灯火通明。王尚书捧着被烧出一个龙形窟窿的账本,手指头直哆嗦:"快!把各州府的账册都给老夫搬来!"
"大人..."主事哭丧着脸,"三百万两啊,就是把咱们户部衙门卖了也..."
"闭嘴!"王尚书一脚踢翻凳子,"没看见陛下今天那眼神?那是真要拆金銮殿的架势!"
隔壁吏部也好不到哪去。年过六旬的吏部侍郎趴在案头,颤巍巍地写着告老还乡的折子:"老夫这把老骨头...经不起陛下这么吓啊..."
最惨的是御史台。几个御史围着一份弹劾靖南王的奏折,像捧着个烫手山芋。
"这...还递不递了?"
"递?你没看见今天陛下提到靖南王时,眼睛里那金光都快溢出来了?那可是亲父子,你在想什么呢?还弹劾呢,谁弹谁还不知道呢!"
"直言进谏,可这是咱们御史的职责..."
"职责?"老御史指着自己花白的胡子,"老夫还想多活两年!"
突然,门外传来一阵骚动。只见一个小太监捧着个锦盒进来:"诸位大人,陛下赏的。"
打开一看,是几十块金灿灿的...砖头?
"陛下口谕。"小太监憋着笑,"说诸位要是实在凑不齐银子,就拿这些金砖去补。不过..."小太监指了指金砖底部的龙纹,"每块金砖都要用奏折来换,一篇折子换一块。"
御史们面面相觑——这是要他们用弹劾奏折来抵债啊!
王尚书闻讯赶来,看到金砖后差点背过气去:"这、这是先帝陵寝的金砖!陛下这是要..."
"尚书大人慎言。"小太监突然压低声音,"陛下还说了,要是有人敢打这些金砖的主意..."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就送去北狄挖矿。"
当夜,六部衙门的灯火亮到三更天。巡夜的更夫经过时,听见里面传来此起彼伏的哀嚎:
"快找啊!"
"这里还有本私账!"
"我的胡子!谁踩我胡子了!"
而在皇宫最高的观星台上,姚擎戈倚着栏杆,手里把玩着一块金砖。沐月和尚无奈地看着远处六部衙门的灯火:"陛下,这般逼迫老臣..."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不急。"年轻的皇帝随手将金砖抛向夜空,"等他们找到那三百万两,自然会发现..."金砖在空中化作点点金雨,"朕早就在亏空处补上了真龙印。"
沐月和尚一怔,随即失笑——原来陛下早查清了账目,今日这出,纯粹是给文官们一个教训。
"对了沐月,"姚擎戈突然转身,"明日早朝前,记得提醒朕..."
"嗯?"
"把龙案缺的那一角补上。"皇帝眨眨眼,"毕竟是自己家的东西。"
果然,在姚擎戈的"特殊激励"下,文武百官爆发出了前所未有的办事效率。
天还没亮,户部衙门就传来捷报。王尚书顶着一对乌青的眼圈,捧着厚厚一摞账册冲进皇宫:"陛下!找到了!三百万两一文不少!"老尚书激动得胡子直颤,"都是些陈年旧账被底下人做了手脚..."
姚擎戈正在用早膳,闻言只是抬了抬眼皮:"哦?那这些..."他随手掀开身旁的锦盒,里面整整齐齐码着三十多份御史奏折。
王尚书"扑通"就跪下了:"老臣有罪!这些...这些..."
"起来吧。"姚擎戈夹了块桂花糕,"朕昨日闲来无事,去国库转了转。"说着从袖中掏出一本小册子,"顺便帮爱卿理了理账。"
王尚书接过一看,顿时老泪纵横——这哪是什么小册子,分明是一本详尽的贪腐名录,连某年某月某日谁贪污了几两银子都记得清清楚楚。
"陛下!老臣..."
"嘘。"姚擎戈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朕今日要去校场看练兵,这些小事..."他意味深长地看了眼窗外陆续到来的百官,"爱卿自己处置就好。"
与此同时,校场上又是另一番景象。
李将军正带着将士们操练"铁马冰河阵",忽然看到皇帝仪仗远远而来,顿时扯着嗓子喊:"都给老子打起精神!陛下看着呢!"
将士们齐声应和,动作整齐划一。谁知姚擎戈走近后,突然解下龙纹大氅往旁边一扔:"朕也来活动活动。"
武将们还没反应过来,就见年轻的皇帝一个纵身跃入阵中。他不用兵器,单凭一双肉掌,所过之处将士们的兵器"叮叮当当"掉了一地。
"陛下神武!"李将军看得目瞪口呆,突然福至心灵,"这、这是要教咱们新阵法?"
姚擎戈拍拍手上并不存在的灰尘:"北狄虽平,但东海鲛人近日频频犯境。"说着突然并指如刀,在地上划出一道深沟,"朕改良了'铁马冰河阵',你们试试。"
将士们凑近一看,只见那道沟壑里竟隐约有龙形游动——这哪是什么划线,分明是注入了真龙之气的阵法图谱!
散朝时分,文武百官在宫门外相遇。文官们抱着厚厚的账册,武将们捧着新得的阵法图,个个红光满面。
"王大人,您这气色..."
"李将军,您这精神..."
双方寒暄着,突然同时压低声音:"陛下今日..."
话没说完,宫墙上突然传来一声轻咳。众人抬头,只见姚擎戈不知何时站在了檐角,手里还拎着半块没吃完的桂花糕。
"诸位爱卿。"皇帝笑眯眯地晃了晃糕点,"明日早朝,朕想听听东海鲛人的对策。"
话音未落,文武百官"哗"地作鸟兽散——文官们直奔藏书阁查典籍,武将们火速赶往水师大营。宫墙下瞬间空无一人,只剩几本账册和一把佩刀在地上打转。
姚擎戈笑着摇摇头,转身时龙袍带起一阵清风。沐月和尚从阴影处走出:"陛下现在相信了?"
"嗯。"年轻的皇帝把最后一口桂花糕塞进嘴里,"这帮老狐狸,果然得逼一逼才行。"
宫灯初上,六部衙门的灯火又亮了起来。不过这次,再没人抱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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