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瞬息之间,异变武者的身体剧烈颤抖如风中残叶,他的修为的跌落如同决堤的洪水,从之前的暗劲后期跌向暗劲中期,每一次境界的滑落都伴随着骨骼错位的脆响,整个人的身形摇摇晃晃似乎一吹就倒。
当他力竭跪倒时,龟裂的皮肤下渗出黑紫色血珠,在地面汇成蜿蜒的溪流,干涸的血痕如同大地上皲裂的河床。
那枚七心莲环从他逐渐冰冷的掌心滚落,环身黯淡无光的魔纹,仿佛是生命消逝后留下的空壳。
穆枫用衣袖狠狠擦去嘴角血迹,指腹抚过脸颊时,魔煞灼烧的刺痛感如附骨之疽。
他警惕地望向神像,大天魔像三只竖目流转着猩红幽光,嘴角撕裂到耳根,露出森然獠牙,那扭曲的笑容仿佛在嘲讽众人的徒劳挣扎。
莲花座下,九颗噬天蟒蟒头同时张开血盆大口,腥风裹挟着腐肉气息扑面而来,新一轮魔煞气如潮水般漫过众人足踝,所到之处,青砖滋滋作响,腾起阵阵白烟。
幸存的武者们相互搀扶着聚拢,兵器在魔煞气中发出不堪重负的嗡鸣。
戚明炎的虎头刀刀身布满蚀痕,原本锐利的刀锋变得坑坑洼洼;严香玉的软鞭只剩半截焦黑残段,鞭梢还在冒着缕缕青烟。
虬髯刀客握刀的手掌不受控制地抽搐,虎口处的伤口不断渗出黑血。庙外,魔气笼罩的桃林深处传来阵阵轰鸣,大地随之震颤,仿佛有远古巨兽正踏步而来。
大天魔像的六臂同时举起,手中魔兵泛起妖异的红光,整个庙宇都被染成血色。
穆枫与戚明炎对视一眼,同时暴喝一声,烈焰枪裹挟着炽热的真气,火焰刀喷射出赤红的刀芒,同时劈向魔像胸膛。
刹那间,整座庙宇剧烈震颤,梁柱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大天魔像三只竖目爆发出刺目红光,六臂挥舞间,魔煞飓风席卷而来,靠近的武者们如落叶般被掀飞,重重砸在庙墙上,砖石飞溅,尘土飞扬。
但众人早已被贪婪与求生欲点燃,虬髯刀客的鬼头刀带着风雷之声劈向魔像膝盖,严香玉挥舞半截焦黑软鞭抽打魔像脚踝.
就连断臂武者用断剑撑起身体刺向魔像足踵 —— 然而穆枫与戚明炎的攻击才是唯一有效破甲的利刃.
长枪挑开的裂痕里渗出紫黑魔煞,火焰刀劈出的焦痕下泛着金属光泽,其余攻击却如投入深潭的石子,只在魔像表面激起墨色涟漪。
"借我这招!" 穆枫丹田真气狂涌,钛合金长枪在暮色中绽开万千桃花虚影。枪影如蜂群攒刺,精准命中魔像左手持骨鞭的肘关节。
几乎同时,戚明炎踏前半步将火焰刀挥成赤色圆环,刀芒如火龙噬咬,斩向右侧握血刃的腕骨。
"咔嚓!咔嚓!" 两声脆响混着魔煞爆鸣,两条手臂带着骨鞭血刃轰然落地,断口处迸溅的却非魔岩碎块,而是点点暗金色流光,如同火山口淬炼的精金液滴。
惊呼声中穆枫纵身跃起,枪尖撬开手臂断口 —— 青黑色魔岩竟如蛋壳般中空,内部隐隐有锋锐之物折射冷光。
"一起发力!" 他与戚明炎心意相通,枪尖刀芒交叉成十字斩,两股截然不同的真气在魔像胸腔轰然炸开。
大天魔像发出震耳欲聋的咆哮,六臂同时痉挛,身躯如琉璃盏般寸寸龟裂,爆裂开的刹那,紫黑魔煞如退潮般化作万千黑烟,露出核心处并蒂而生的两柄短刃。
刀身流转的暗金色流光仿佛凝固的熔岩,明明静止却给人以龙蛇游动的错觉。
刃脊交错的魔纹并非铭刻,更像是活物血管在皮下搏动,正是《魔器图谱》中记载的 "天魔双刃"!穆枫指尖刚触到温润的刀柄,刀身突然爆发出太阳般的金光,照得殿内武者纷纷闭眼。
当光芒稍敛,刀面上浮现的古篆竟如活物般吞吐真气 ——"天魔功?炼体篇天魔功?化气篇 " 两行大字下,是完整的前两层心法,每道笔画都在演示真气运行轨迹,分明是直指先天境的修炼捷径!
虬髯刀客的喉结剧烈滚动,他布满血痂的手掌死死攥住鬼头刀,指节因用力而发白。
作为极恶道外门弟子,他在洪飞座下连残羹冷炙都难以分得,此刻看着刀身流转的金光.
瞳孔里的贪婪几乎要燃成实质,仿佛看见自己踩着尸山血海突破先天,将那些曾经鄙夷他的内门弟子踩在脚下。
"嗡 ——" 天魔双刃突然脱离穆枫掌心,化作两道流光悬停在半空。
双刃突然悬空自转,刃脊魔纹如心脏般收缩搏动,爆发出的吸力让殿内兵器集体震颤。
戚明炎的虎头刀发出不甘的悲鸣,严香玉的残鞭上焦黑部分簌簌剥落,唯有虬髯刀客腰间的鬼头刀 "咔嚓" 崩裂,刀身化作铁屑组成银色溪流,被双刃魔纹瞬间吸收。
那些铁屑融入刀身时,暗金色流光骤然暴涨,刃锋竟浮现出鬼头刀的残影。
"是神兵认主!" 不知谁的惊呼被气浪冲散,双刃已化作两道金虹,如归巢乳燕般轻轻落入虬髯刀客掌心。
他握住刀柄的瞬间,后颈极恶道的骷髅刺青突然泛起血光,与刀身魔纹形成血色共鸣。
原本停留在暗劲中期的气息轰然暴涨,衣摆下渗出的暗紫色魔纹如活蛇游走,竟在丹田处凝成模糊的先天气旋。
"哈哈哈哈!天助我也!" 虬髯刀客的狂笑震落梁间积灰,眼中却掠过一丝寒芒。
他瞥见穆枫握紧长枪的指节、戚明炎燃烧的刀纹,还有严香玉颤抖的残鞭 —— 那些目光里的贪婪与嫉妒,与他过去在极恶道受排挤时如出一辙。
笑声未落,天魔双刃已出鞘如电,暗金色刀芒在空气中划出玄奥轨迹,竟是天魔功中 "断江式" 的雏形。
首当其冲的两名武者只觉眼前金光一闪,腰间突然一轻,低头便看见自己的躯干滑落在地,断口处平滑如镜却无半分血迹 —— 刀刃竟将气血都一并吞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