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结束和李白的会面之后。
姜老爷子心中也有了一些打算，风头实在是太盛了，也该让其他人出头了。
军委办公室的窗棂上雾气朦胧，姜老爷子把休假申请推到桌中央。
"七十一岁的人啦，"
他敲了敲自己胸膛，军装下肌肉轮廓依然分明，"零件该上点油喽。"
总参谋长接过报告，瞥见"程部首长联署"几个字，突然笑了："你俩这是约好去疗养院下棋？"
老爷子摸出井冈山带来的野菊茶："顺便帮你们试试——"
"没有我俩，这天下转不转得动。"
“行，你的申请报告我收了，等其他首长先研究一下，再做决定。”
之后，姜老爷子就回司令部做了一些安排，首先就推选出丁伟代他主持日常大事。
龙近水盯着沙盘上蒙古方向的标记：
"丁伟？好久没见他了，还怪想念呢，他都在内外蒙古吃了这么多年沙子了。"
“姜总，看来您是非常得意他呀！”
"正是。"姜老爷子把代表丁伟的蓝旗插到副司令位置，"这小子啃沙子啃出的本事——"
"实践出真知，比你们这些喝咖啡的参谋强十倍。"
“哈哈哈，三个臭皮匠还顶个诸葛亮呢，咱不跟他争。”
龙参谋长笑了笑，他距离帅才还是有些不足，能够独当一面，但是却不能统领全军。
上限就在那里，他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就行了。
上官金虹正在调整剿匪序列："李云龙的五纵八万人进关，土匪们该睡不着了。"
"告诉李云龙，"老爷子系紧大衣扣子，"剿匪不是打仗——"
"是给老百姓的炕头添把火。"
临走之际，姜老爷子做了大致的布置。
有实在是解决不了问题，就找他就行了。
第一纵队，第三纵队，第六纵队，配合苏玉将军的大西南剿匪。
第二纵队，第四纵队，第七纵队，配合郑大龙司令员在湘西至南方一带负责剿匪。
其余部队由丁伟同志指挥，另外从东北过来的八万人也划到丁伟手下，负责其他地区的维稳剿匪行动。
……
然后，咱们老爷子和陈部首长坐着飞机，就去了北平的疗养院。
这是北平军区医院的下属单位，好巧不巧，老爷子两个儿媳妇都被安排来照顾他们了。
准确来说，是他的两个大闺女。
疗养院的松木窗棂外飘着细雨，姜老爷子用银针挑亮油灯，
暖光映在程部首长脸上——比起当年在敌营受刑时的枯槁，如今已有了血色。
"手伸出来。"老爷子三指搭脉，忽然皱眉，"昨夜又熬夜批文件了？"
程部首长讪笑："就看了两份战报……"
"两份？"老爷子从药柜取出个青瓷罐，"你腕脉跳得比李云龙冲锋还快！"
“我特意向首长打了报告，让你过来休息一段时间，
你呀，是真不把自己身体当一回事，我非得向你爱人告上一状不可！”
罐里是用野蜂蜜腌的参片，他捻出两片塞进程部首长嘴里："含着，别嚼！"
一听这话，程部首长急了。
“姜总，您要这样我就打报告走人了，咱们算是革命战友，可不带打小报告的，咱惹不起还躲不起吗？”
“哈哈哈…”
两人再也坚持不住，对视而笑。
转了片刻，
程部首长咽下参片，忽然问："老姜，我这身子……还能回前线吗？"
老爷子正在碾药，石臼"咚咚"声停了片刻："元气如灯油，电刑那次泼了你半盏。"
他抓起程部首长的手按在自己胸口——那里传来沉浑有力的心跳：
"我这般体魄是天生的，你学不来。但——"药碾猛地一压，
"有我替你守着剩下的灯油，八十岁前，阎王都抢不走你！"
程部首长大笑，笑着笑着咳起来，赶紧按住心口。
"看！"老爷子立刻递上药酒，"早说了你心脏比李云龙还不省心！"
两人乐呵呵的喝着药酒，滋补身体。
酒过三巡，程部首长忽然拍桌："当年你说李云龙这刺头能当纵队司令，老子还跟你赌了条烟！"
"那小子打仗鬼精着呢！"老爷子抿着药酒，
"东北战役，他一个团敢穿插小鬼子一个师团的指挥部——狗东西还真不让人省心，一个司令员亲自担起了突击大队长！
老子恨不得枪毙了他。"
"得亏是你惯的！"程部首长摇头，"换别人早枪毙八回了！"
“我的大首长，你还好意思说呢，这不是你带出来的兵吗？”
“别，现在我嫌弃他埋汰了！”
一个大司令员，一个副司令员就在这里推诿着，要是让外人看见了，还以为有两个小孩在争抢糖果呢。
就为这么件事，争的脸红脖子粗，颇有一种老小孩的感觉。
“姜总，比起李云龙，您老人家更看重丁伟啊！”
窗外雪落无声，老爷子忽然正色："但丁伟不一样。"
“当然，你知道这小子看的有多远吗？
很早以前他就跟我说了，某个北方大国，在很长一段时间内会成为我们的敌人，
有时候我们得刚柔并济，敌人的朋友未必是敌人，敌人的敌人未必不是朋友。”
他手指从漠北划到南海，
"这小子眼里看的不是一城一地——是三十年后的国境线！"
程部首长瞳孔一缩："你要他接班？"
油灯"噼啪"爆了个灯花，映着老爷子眼中的火光：
"北方军交给他，比留在我手里更强。"
他忽然掏出一本手写的《边防策》，扉页题着丁伟的名字：
"这小子，早把未来五十年的仗都算透了。"
某个丁姓同志突然打了个哈欠，他总感觉背后有人蛐蛐他。
要是让他知道，姜老爷子觉得他丁伟比他强，他非得抽自己几个耳光让自己清醒清醒不可。
姜总，您吹牛可不可以别带上我？
我什么实力？我什么个头啊，跟您比！
我想超过您？那得带着中国打赢第3次世界大战吧？
比不了，比不了一点……。
说这话的功夫，老爷子还从他的皮箱里面拿出来了一些信件。
是这些年来他和丁伟的交流和两人的一些军事推演，还有被蓝线红线画的不成样的地图，以及基本被翻烂的手稿。
入迷了，程部一下子就看入迷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才睡着，早上有护士过来查。
小护士想拾起滑落的毯子，却见姜老爷子突然睁眼，食指竖在唇前：
"嘘——"
"让他多睡会儿，这些年…他太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