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地宫中阴冷,狗皇帝既然要你在通神泉祈祷,那必定是要久跪的!”
“虽然有蒲团,但时间长了膝盖还是会痛,李嬷嬷连夜缝了护膝,奴婢给您绑上吧。”
宋同初迷迷糊糊任由夏竹忙碌,思绪还是飘到了城中。
“得等我出来才收到不弈消息了,也不知道忠毅伯府一夜之间,又死了几个人!”
夏竹手一顿,眼尾抽了抽,问道:
“小姐,这东西也太厉害了!楚府的女眷,熬得住吗?”
其实她很想说,会不会楚风吟还死犟着,那楚府女眷全都死绝了!
“放心!楚府女眷七十六人,这也才死了个老夫人,并两房妾室!这丧事,还有得操办!”
其实在楚老夫人断气之前,忠毅伯从前的两个通房就受不住,先走了。
楚风吟许是为了掩人耳目,只叫人用草席卷了,悄无声息下葬了。
夏竹闻言,点了点头,随即又想到什么轻声问道:
“那,二小姐主仆都在楚府,会不会死?”
宋同初轻笑一声,淡淡道:
“会不会死,不是看她动不动怒,起不起歹毒心思吗?”
歹毒的根本就不是蛊!
那些人根本不会死于蛊毒,而是死在了自己的歹念中。
“看来,忠毅伯府的女眷,都不是省油的灯啊!”
宋怀姝那般的,听说症状比起其他人都不算很重。
可想而知,楚夫人她们又都是什么嘴脸!
宋同初自认不是善人,用忠毅伯府满门女眷的命,来威胁楚风吟放兄长,她做得毫无愧疚。
毕竟,等着楚风吟的还有诛九族的结局呢!
等到了皇陵,众人面前是一座通体由汉白玉砌成的巍峨宫殿。
皇甫家的孝子贤孙,俱都一身素衣,分男女等着祭祀开始。
宋同初虽也来到皇陵,但显然是没有资格跟他们一起祭奠皇甫先祖。
几乎是她的马车刚一停靠,便有宫人走上前来。
“和乐公主,陛下叫奴才将您直接领到通神泉,请随奴才来吧。”
夏竹身为婢女,刚送到宫门口,便被挡在了外面。
“主子,奴婢就在这候着您!”
宋同初缓缓点头,便随着宫人步入了皇陵。
供奉着皇甫先祖牌位的宫殿,在右,而通神泉在左。
跟着前面的宫人,拐了个弯后,周围除了两人的脚步声,再听不到其他声音。
好在地宫里,每隔数十步,就立着长信宫灯,所以哪怕深入地下,也不算昏暗。
直走了有两刻,终于便到了所谓的通神泉。
只见一间宽敞的石室中央,一座人工雕琢的泉水台子。
玉石堆砌而起,上面雕龙画凤,无处不彰显皇家气派。
潺潺水声,倒也给这地宫中添了一丝生机。
“公主,这便是通神泉了!”
传说心诚之人,在此跪拜祷告,便能沟通三界,见到往生之人。
宋同初自是不信这种鬼话,却也不妨碍她表现乖顺。
见泉水台子前,香案齐全,从善如流上前捻香跪拜。
只是,宋同初跪下没多久。
这本该只有流水声的石室一侧,竟传来了丝丝声响。
那宫人明显一怔,却只能假装镇定道:
“公主莫怕,奴才去看看,会不会是开了宫殿后,有林中小动物跑了进来。”
说完他壮着胆子,绕过宋同初,朝着一旁侧室而去。
宋同初不动如山,只跪在蒲团上,双手合十。
完成叫皇甫晔‘安心’的仪式罢了。
谁曾想,那宫人竟就这样一去不复返了!
宋同初本就不是好奇的性子,只是没一会儿,浓郁的血腥气直往她鼻尖钻。
她便心中一沉!
顾不得其他,赶紧起身,却不是去查看那宫人,而是想要沿着台阶而上,离开石室。
谁曾想,原本亮堂堂的阶梯上,不知何时油灯尽数被灭!
凝视着黑漆漆的前路,宋同初并没有贸然踏入。
这么多盏灯不可能是自然灭的,上面必定有人!
慢慢蹲下身,拔出绑在小腿上的利刃,握在掌心。
宋同初只得朝着血腥味找去。
拐进侧室,果然见到刚刚领她进来的宫人,倒在了血泊中。
而在他不远的前面,还有一道门!
宋同初缓缓吐出一口浊气。
转身便回到了通神泉旁,盘膝坐了下来。
摸出腰包里,李嬷嬷塞的肉铺,小口吃了起来。
“宋大姑娘果真是好忍性!”
许是见她太过气定神闲,在暗处等了许久的凶手,终是按捺不住,开口了。
声音苍老,却也尖细、阴柔。
“比不上老公公,明明到了颐养天年的年纪,却糊涂的干起了送命的买卖!”
如果是皇甫晔要杀她,不至于兜这么大个圈子。
那便只能是,季贵妃的人了!
电光火石间,宋同初不仅知道了此人是季贵妃的人,还知道他的真实身份!
当即,眸中闪过一丝光亮,不等他发怒,继续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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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说是吗,荣大总管?”
荣超,前任大内总管,陛下从前的心腹。
却因为一次意外,差点被杀头。
还是季贵妃‘大发慈悲’,为其说情,才被罚来看守皇陵!
看守皇陵,在有些人看来,可能似是被打入了冷宫。
可换个想法,此处没有那么多的钩心斗角,也吃喝不愁。
且对于身手了得,积蓄颇丰的前大内总管来说,甚至有了更多的自由!
就算是想要死遁也不是难事。
而他之所以安居于此,便是因为想要知道当年,到底是谁害他,也想要找机会报答季贵妃的救命之恩!
宋同初之所以知道他,便是因为前世数年后,季贵妃也利用了他杀人。
不过,杀的乃是当今皇后。
“宋大姑娘好生聪慧,如何猜到是在下?”
许是没想到,自己能猜到他的身份。
原本还隐在暗处的荣超,缓步走了出来。
只见他头发花白,面庞白净,一双精明的眼睛闪着光彩。
宋同初听他已经两次,唤自己宋大姑娘,想必还不知道自己已经被封了公主。
“荣公公风采不减从前,但是怎么这脑瓜不如传闻中灵光?”
宋同初声音轻柔,可这些话委实不客气。
若是寻常杀手,必定是恼羞成怒奋起杀人。
可荣超此人,从前在宫里能于万人之中爬上最高的位子,必定不简单。
果然,越是这般,越叫他升起了浓厚的兴趣和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