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宫纷争,向来旷日持久,然淑妃仗着自己年轻貌美,又有赵胤撑腰,颇受文崇帝恩宠。
有时候文崇帝一连几个月都宿在她宫里,后宫妃嫔敢怒不敢言,也就只有皇后能与她斗上一斗。
可皇后虽是一国之母,没了圣上恩宠,也只能叫屈。
现在好不容易抓住淑妃的把柄,她当然不会轻易放过。
趁文崇帝还未开口,她立马劝道,“皇上,此事危及六皇子生命安全,又涉及赵夫人清白声誉,一看就是有人故意为之,千万不能姑息。”
皇后的眼神有意无意地扫过淑妃略显苍白的脸颊,义正言辞道,“还请您下令对此三人严加审问,并彻查羲和宫,还六皇子和赵夫人一个公道!”
“皇后娘娘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您怀疑我伤害我的孩子吗?”淑妃质问她。
“苏辞是本宫的嫂嫂,本宫又怎么可能如此恶毒地伤害她!”
皇后冷眼一扫,“淑妃,你慌什么,事情尚未定论之前,一切皆有可能。”
“本宫也是为了六皇子和赵夫人着想,此事若不是你指使的,你又惧怕什么?”
“总之,事情发生在你宫里,你当负全部责任,只能本宫只是希望你配合彻查,若非你所为,也好还你清白。”
“可你却一而再再而三地阻拦本宫,不是欲盖弥彰又是为何!”
“你!”淑妃眼见不占理,说不过皇后,不得不求助文崇帝。
“皇上,妾身真的是冤枉的,六皇子是妾身的孩子啊,妾身又怎么可能伤害他!”
“皇上,妾身胆小怕事,您是知道的啊,又怎么会想出这般恶毒的招数来侮蔑赵夫人,这,这分明是皇后娘娘故意陷害妾身啊。”
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已经逐渐演变成皇后与淑妃之间的较量。
众人本是来看热闹的,无心插足后宫纷争,因而纷纷低下头不敢开口,生怕波及自身。
文崇帝始终坐在椅子上,阴沉平静的脸上没有丝毫情绪波动。
他冷冷扫过众人,最后将目光落在苏辞身上。
活了大半辈子,直觉告诉他,此事绝不像表面上那么简单。
而苏辞,这个一直被他当作废棋的棋子,似乎也越来越鲜活了。
文崇帝冰冷的眼神扫过苏辞,望了一眼赵晏清,问道,“赵爱卿,依你之见,此事该如何处置?”
冷不防被点名,赵晏清眼里没有多余的情绪,只平静回答,“国有国法,残害六皇子者,万死难辞其咎。”
文崇帝眼皮一掀,“嗯,那苏辞之事,你认为该如何处置?”
赵晏清的脸色依旧冷静得不像话,“回皇上,苏辞奉命前来赴宴,然她在羲和宫受伤是实,在羲和宫被人污蔑与人苟且也是实。”
“苏辞人微言轻,或许不该计较。然她是微臣之妻,臣该护着她。”
“微臣一介莽夫,生性愚钝,空有蛮力,久在在战场厮杀惯了,只懂得以血还血,血债血偿的粗鲁道理。”
“此事错综复杂,还请皇上与皇后娘娘做主,还苏辞一个公道。”
赵晏清接了文崇帝的话,转了一圈,又将问题抛了回去。
他好像什么都没说,又好像什么都说了。
文崇帝和在场众人都心知肚明,赵晏清话里话外都在护着苏辞。
尤其是淑妃,方才还言之凿凿,现在却如瘟鸡似的瘫在地上,不可置信地望着赵晏清。
她很清楚赵晏清的意思,这回,他是必定要为苏辞讨一个说法了。
皇后余光瞥眼赵晏清,接过话茬,“皇上,赵将军说的是,赵夫人无辜粘连,还阻止了歹人,救了六皇子,大功一件啊。”
“此事是该给赵夫人一个交代!”
众人望着文崇帝沉默不语,不敢胡乱附和,欲言又止后又低下了头。
就在这时,看守的侍卫突然上前来报,“禀皇上,那两人清醒过来了。”
文崇帝略微回神,“带上来!”
听见此话,淑妃像是浑身打了鸡血,突然站起身,义愤填膺道,“对,将人带上来。”
她眼神扫过皇后与苏辞,轻蔑地冷笑道,“事情究竟如何,苏辞偷情与否,皇上一问便知!”
“皇后娘娘休想污蔑臣妾!”
皇后不知道她突然哪来的自信,也不想理会,冷哼一声,“哼,此事若与你无关那最好,你我皆大欢喜!”
“若不然,你难辞其咎!”
说话间,侍卫已经将两人分别押上来。
手脚皆被绑在身后,嘴里也塞着麻布,浑身**只将将盖住重要部位。
不知道被侍卫泼了多少冷水,两人从头到脚都湿答答的,发间还不断有水流下来。
两人支支吾吾地被绑上殿,脸色苍白,嘴唇发紫,像是被吓到一般,目瞪口呆地跪在地上。
皇后嫌弃了往后退了一步,用手帕捂住口鼻。
文崇帝面无表情地开口,“你们是何人,为何在此处?”
淑妃见状,立刻站在文崇帝身侧,趾高气昂问,“快说!你们二人为何在此处,可是有人约你们相见?”
两人点头如捣蒜,待侍卫抽出麻布后焦急开口,“皇上饶命皇上饶命,奴才……”
刚说了一句话,两人突然口吐鲜血,浑身僵硬,直挺挺地倒在地上,七窍流血而亡。
这惨状着实给淑妃吓了一跳,她怒目圆睁,畏惧地地后退一步。
又似乎不死心地探头往前看,“怎么了,这是怎么了?”
侍卫检查一番后回禀,“皇上,人死了。”
皇后也不敢相信两人什么都还没说,居然就死了,她心里气得慌,连忙叫胡太医,“胡太医,你快看看,这二人怎么好端端的,突然死了。”
她意有所指地瞥眼淑妃,“是不是有人下毒!”
胡太医仔细检查了一遍,才垂首回禀,“回皇上,皇后娘娘,此二人确实中毒而亡。”
“中毒?”淑妃先接了话,着急地问,“什么毒?”
“一种无色无味的剧毒,名唤七绝散,至今没有解药,微臣也是第一次见到。”
淑妃吓了一跳,捂住心口往后退,嘴里不停呢喃,“什么人,到底是什么,竟如此恶毒!”